“修泽，你外婆年纪也大了，膝下也没什么子女有空一定要回去多看看。”
    “我知道了。”
    这话不提叶修泽也知道要多回去看看。他不知道自己外婆为什么搬离出来，但是凡事都有缘由他也不去过问。
    柳惊风朝窗外看去，原先还有阳光的天现下已经雾蒙蒙的一片。
    关着窗户虽然没有风进来，但是相对的屋里头的空气也不会好。这窗子就是他特意嘱咐叶修泽开的。
    想想已经到十三日的下午了……
    “修泽，现在几时了？”
    叶修泽旁边的铜壶滴漏那看看，回答道：“才刚到申时。（三点）”
    离温久周说的四点没有多久了，它说天会下着小雨，外头的天气可不就是要下雨的征兆么。
    柳惊风将怀中的猫交给叶修泽。
    抱着猫瞧着柳惊风平静的样子，叶修泽似有所感抿着唇久久不语。
    “修泽你要好好的。”柳惊风说。
    叶修泽抱紧怀中猫轻轻嗯着。
    他还在客栈里，客栈里头死人是大忌。
    要是别人知道这客栈死了人，这客栈也算彻底毁了。
    雨声随着他的话语响起，柳惊风朝窗户那看去。
    下雨了。
    柳惊风叮嘱道：“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抱起从窗户那离开。客栈要是被人知道死了人，这客栈就晦气了。”
    “我这把剑随我许多年，你就把他同我葬在一起，这样我才安心。”
    叶修泽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明明知道对方活不久但是内心还是一阵抽搐。
    他颤着嗓音答应：“你是不是感觉到快死了？”
    “嗯。”柳惊风满眼复杂。
    叶修泽将手中的猫放地上，一步坐到床上，什么都不说抱紧柳惊风。
    “让我在抱抱温暖的你，还鲜活着的你。我以前不懂事，直到一个多月前才肯唤你爹爹，也没让你多享福。”
    “我现在愿意唤了啊！爹爹已经很开心了。”柳惊风安慰着。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我曾经念过许多遍，但一直没有特别大的感想。 ”
    叶修泽语气几度凝噎：“现在我突然懂了这种感觉，很难受。”
    “人固有一死，这是正常的。”柳惊风轻轻拍拍叶修泽的肩膀。
    “修泽，今天的小雨下的真美，滴落在窗沿上的声音也是那么动听。”柳惊风过了会朝着窗口方向说。
    叶修泽顺着他的话朝窗口看去。
    “是好看。”
    柳惊风低垂眉眼，说：“把我的惊风剑拿来，我想在看看它。”
    叶修泽点头，将剑交于他。
    “剑之于一个修习剑术的人来说就是生命，你要多加多加爱护，可记着了？”
    “我记住了。”
    “那就…咳咳咳……”柳惊风突感喉咙一阵腥味往上冲，刺激使他一阵咳嗽久久不绝，但是又咳不出什么来。
    叶修泽连忙上前抚住他的背，一下下的顺着。
    “修泽……”
    “嗯？”
    “你是我的骄傲。”柳惊风其实气也喘不过来了，但是最后他还是觉得要最后夸夸他。
    他慢慢闭上眼，双手顺着叶修泽的肩膀滑下。
    叶修泽身体猛然一颤，他的手指慢慢环紧柳惊风，满目悲疮。
    第14章 番外
    叶修泽抱紧柳惊风足足抱了半个时辰，床榻下的喵咪他一点儿也没理会。
    就静静等待着雨停。
    “客官，晚上要点些什么吃的？”小二扣击房门询问着。
    天字开头的房间走廊上有指定的小二在旁边守着，有着辨别哪个房间里有人没出来吃饭的本领。
    “不需要吃的。”叶修泽说了一声，门口的小二应答一声就离开了。
    叶修泽这才稍稍回神，望着床榻下的猫儿，语气凄凉：“以后就你和我在一起了，我一定照顾你照顾的好好的。”
    小猫喵喵的叫着。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半天总算停了，外头的天也昏暗起来。
    叶修泽将剑给柳惊风背好，一手将猫咪放进包裹里，一手抱起毫无动静的柳惊风。
    他深吸一口气，朝窗外跃去。
    他不知道要把爹爹葬哪里，思来想去只记得以前的木屋，可是总觉得他住那空无一人的地方无聊极了。
    和母亲葬一起？
    可是太远了，等过去爹爹的尸体也腐烂发臭。
    他抱紧着柳惊风，终于决定找颗最漂亮的树，朝那里挖个坑把父亲掩埋下去。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只愿父亲可以化为肥料，滋润一方土地，使得树木更加茁壮。
    “爹爹素来爱惜剑，这剑背在身后总觉得没有放在手里的感觉舒服。”他一边眷恋的说着，一边将柳惊风背后的剑拿出来。
    这地方他观察过，没有一个人。
    挖好坑他又望了眼柳惊风，终于将他放进去。他从怀中拿出母亲的簪子，对着坑里头的柳惊风说：“我觉得这簪子应该和你一起的，这样有母亲的气息你在黄泉之下也不会是孤单一人。”
    ……
    我叫叶修泽，从小就有人骂我是杂种。
    他们说我母亲是不守贞洁之徒，才会被男人抛弃一个人怀着孩子就跑到外乡来。
    我母亲独自隐忍，这些事情基本不说给我听。我小时候的生活里虽有风言风语，但是那会我懂的还不算多，所以也不能明白我母亲心中是有多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