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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东华派之前,宁云泽先去见了白乐光,她怕死,所以选择了投降,在东华派其他弟子慨然赴死的对比下,白乐光贪生怕死的行径更加令人厌恶。
    此时她已经被废了丹田废了武功,与其他刚刚被喂了阴骨胎灵丹的投降的人关在了一起。
    宁云泽走进来的时候,穿着玫红衣裙的她浑身都是血迹,头发散乱,狼狈无比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寿宴时,萧昇还有东华派不肯降服的弟子都坐在白乐光身边,当时他们被杀时,鲜红温热的血溅射出来,浇了她满身,现在她身上沾满了萧昇和同门的血,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似乎快要崩溃。
    宁云泽脚步缓慢的走近,他低头俯视着狼狈受惊的白乐光,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毫无动容之色。
    这是宁云泽第一次见到白乐光如此狼狈的模样,可奇怪的是,以往会心疼的他此时却是半点情绪也没有,心静得出奇,就好像白乐光不过一个陌生之人。
    他站在这里发了会儿呆,在回想当初对白乐光的感情,可是越想就觉得越发飘渺陌生,一点儿也想不起当初他喜欢白乐光的心情。
    大师兄hellip;hellip;rdquo;他在这里站了许久,久到白乐光发现了他的身影,不由惊喜交加的扑了过来用双臂抱住他的腿,仰着满是血污的脸哭叫道,大师兄,你是来救我的吗?rdquo;
    宁云泽低头看着她,幽深漆黑的眼眸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分光华,阴沉冷然,没有办法情绪波动。
    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们回东华派,等见到父亲,我们就成亲好不好?rdquo;白乐光双手死死抱紧宁云泽的腿,眼泪将脸上沾染的血迹晕开,越发显得狼狈。
    宁云泽还是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用一种陌生而淡漠的眼神看着不断祈求的白乐光。
    大师兄,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乐儿愿意和大师兄在一起,我不会再任性了,我会乖乖和你成亲,大师兄你不要杀我,他们废了我的武功和丹田,我好疼啊大师兄hellip;hellip;rdquo;白乐光哭得越来越惊惧惶恐,她察觉不到半分宁云泽的心软,好像曾经的喜爱都已经消失不见。
    沉默着,在白乐光不断的哭叫中,宁云泽终于蹲了下来,他捧起白乐光狼狈至极的脸,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凝视着她,轻轻嗤笑一声,神情冷漠酷绝:你脸上还沾着萧昇的血,说这些话时,你不觉得对不起萧昇么?rdquo;
    不是爱他爱到可以放弃他这个青梅竹马的大师兄,不是爱他爱到可以放弃尊严接受和其他女子一起与萧昇在一起么?
    怎么现在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到底是女人太过善变,还是白乐光本来就是这样胆小软弱的人,生死考验就让她放弃了所谓的爱情rdquo;。
    看到这样的白乐光,宁云泽几乎想不起来曾经喜欢她的那种心情,顿时颇觉没有意义的松开了手,丢开了白乐光的头。
    往后退了一步,宁云泽抽出腿避开了白乐光,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为此浪费时间。
    在宁云泽后退两步避开白乐光后,旁边有人递来一块干净柔软,带着清香的帕子,他顺手接过,仔细将手上沾到的血迹抹去,然后侧头看去:都准备好了么?rdquo;
    递出手帕的清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宗主下令。rdquo;她眸光微含不屑的扫过白乐光,略觉讥讽和莫名不悦的轻轻撇了撇嘴。
    不过她并未多关注白乐光,只是目光惊疑不定的在宁云泽身上扫过,总觉得他的气质好像突然改变了些许,虽然依旧强大,但那种从一举一动中透出的强大自负、连天地都不畏惧的璀璨光华似乎消失了。
    好像突然从高高在上、位于云巅的仙人变得更真实了一样,虽然心头有所疑惑,但是清宁可不敢开口说什么,只作不知他身上的变化,派了人压着白乐光就带着众人从蜀山出发前往东华派。
    覆灭东华派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一来他们人手足够,圣门四派再加上臣服的那些武林好手,实力可以说是硬碾压东华派。二来,宁云泽带头覆灭东华派,对于东华派许多弟子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此时他还是众多弟子信服的大师兄,他的出现让许多弟子再无斗志。
    攻打东华派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投降的长老、弟子自有人去安排,而东华派空旷残留着血迹的大殿中,只剩下白华德、白乐光还有宁云泽三人。
    宁云泽目光沉沉的从曾经伤他最深的二人身上掠过,心间突然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他应当是憎恨他们的,可是此时他却回想不起半点有关于此的感情。
    就好像他曾经对白华德的濡幕、尊敬,对白乐光的喜爱、温柔,都已经在那些狼狈不堪、低落尘埃、被人唾弃的岁月中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心愿已经达成了,可他却没有半分欣喜的感情,他看着狼狈咒骂的白华德,看着啜泣畏缩的白乐光,只觉得一阵陌生和空茫,他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心情了。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曾经桎梏他的天堑已经成为了小山沟,是他所能轻易越过的。原来他曾经所憎恨的白华德和白乐光,与他而言早就是陌生人了,早就没有憎恨的必要了。
    没有再理会这二人,宁云泽转身大步离开,将这曾经占据了他生命中很大分量的两个人远远抛在了身后,就像是将他的过去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