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一时间有些闹哄哄的，顾愠倒也不恼，斜靠着讲台挂着松散的笑容看着底下一个个年轻的生命。
    查尔斯作为一个天才，自然有些特权直接跳级选修了大二的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课程。感谢上帝，他敢说，这是他十八年来除了找到瑞雯以外，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他的第二个同伴！
    他的老师，Numan小姐，是一个变种人。也许还是和自己相似的大脑类异能。
    而只有他能看到的这个景象，实在是太美了。
    自从发现了自己读心的能力后，他可以听见、看见周围每个人嘈杂、无趣、虚假的各种心理活动，记忆。但思维的跳跃性，记忆力的有限让这些画面声光都是片段式的混乱剪辑。
    可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这位女士的心里有一座带着花园的宫殿，一个洒满四月阳光的精致宫殿，一个非常稳定的3D影像，没有其他任何的记忆和思维片段。
    金发的纤细身影悠闲地坐在花园里，捧着一杯红茶，随着每个学生的自我介绍，一份份档案自动生成。在片刻的观察后，Numan女士的周身会漂浮划过大量的信息，银白色的字密密麻麻，指尖滑动删选后向面前的白纸一挥，信息录入后，档案就自动飞向宫殿的某个房间，消失在查尔斯视线里。
    这场景真是太神奇了，宫殿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真实，就好像他可以就这么踏入其中。这份对大脑思维的控制力，对他而言仿佛一种新的方向。
    他自然无法读取这位美丽女士的心理活动，她的一切思维和记忆都被这个宫殿保护起来。
    他想，在人群中，没有人能比眼前这位女士更夺目的存在了。她宛如一个璀璨的宝藏。
    查尔斯这么想，自然也这么做了。可是这座宫殿就仿佛悬浮于空中，他进一步，它就退一步。他正想在这个奇妙世界直接和这位女士来一个悄悄问候时，坐在花园中的金发女士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记录转头看向自己这里。
    焦糖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片刻过后像是确认了某个有趣的结论，本就明艳的五官因为这个真心的雀跃笑容更是生动了几分。
    顾愠与现实同步的笑容给了这个从来都意气风发的少年更大的鼓励，查尔斯甚至都等不到下课，哪看得到平时偷偷去酒吧搭讪的从容，亦或是校园里撩一撩可爱姑娘的轻松自如。
    他只是用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神秘的女子，看着她甜蜜到让人融化的焦糖色眼眸。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查尔斯·泽维尔，一个和你一样的变种人。我们是同伴，都拥有美妙的基因变异。
    我能有幸在课后约你一起去喝一杯咖啡吗，为了这份亿万分之一的巧合。”
    顾愠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记忆宫殿门口，直接通过大脑和自己交流的学生，不免感慨夏洛克的先见之明。
    几十年的朝夕相处，夏洛克自然是把顾愠那些个小秘密猜的七七八八。冗长驳杂的记忆一直是顾愠努力自我调解的一个问题，随着上一世步入老年，顾愠开始努力整理归档自己的记忆，为不可避免的离别做好准备。
    这些变化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夏洛克的观察。
    这一次他没有无尽的好奇，只是在某一天找来一些资料开始教导自己夫人如何构建属于自己的记忆宫殿，就像当初哥哥教他一样，这次他来教他的顾愠。得益于夏洛克的教导，在来到这个新世界得到了宫殿后，顾愠才能顺利掌握新技能。
    和福尔摩斯兄弟思维模式演化的宫殿不同，顾愠得到的宫殿更具象，能力也更完善，目前看，似乎还有了防护大脑思维的作用。
    顾愠放下茶杯，从思维宫殿的花园中一路走向悬浮于黑暗虚空的查尔斯。草地、鲜花、蓝天、空气中的果香，黑暗的世界随着顾愠的步伐开始变得鲜活起来。
    “开学第一天就想和老师出去约会。你很敢想嘛。”
    “老师愿不愿意给我这个胆子呢。”情场小王子查尔斯可不愿错过这份让人心动的美景。
    “这些套路只对那些小女生有用。”顾愠笑看着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漂亮男孩，不置可否地回复邀约。
    “那这样呢？”
    查尔斯左手抵着太阳穴凝神盯着顾愠的双眼，片刻过后露出一个少年人特有的得意笑容。
    这里是精神世界，他能做到的，远比她想的更多。
    从发型开始，顾愠一身的装扮像是被仙女教母施了魔法一般，变成了地道复古的掐腰舞会裙，带着裙撑的裙摆缀满了宝石和绸带，甚至还搭配了一双湖绿色丝带的小羊皮鞋。
    查尔斯自己也换了一身同色系的燕尾服，胸口是层叠的褶皱领花，一头短发在背后慢慢抽长，蓝宝石发带束起柔顺的辫子，多了点绅士的优雅稳重。
    唇红齿白的查尔斯很适合这种古典的造型。
    艾瑞克经历过纳粹的折磨，又跟着顾愠训练了12年，风雨枪战中打磨出的是冷峻狠戾的性感。在安逸中平安长大的查尔斯，身上尚且保留着少年特有的纯粹。他的欣喜，他的喜欢，他的期待都这样直白地摊在你面前。
    在这份美景下，似乎什么都是可以答应的。
    “都这么出卖自己色相了，老师似乎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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