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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里面的东西,玉簪,珠花,玛瑙环,或廉价或昂贵都是他以前送给荣平的礼物。
独孤湛脸色大变,内心仿佛被捅了一刀,一阵尖锐的疼痛。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
独孤湛勉强笑了笑,把财货交给老鸨,老鸨点数完毕,便放她走人。因为孙夫人的反对,他不敢把人领回家,便把郭二另外安置。
郭二脸上显出些许黯然。她可是未婚妻啊,现在却变成了外室。她当着花娘被别人买了还不是一样当外室?但此情此景也不好强求什么,只是央告独孤湛尽快想办法接她回去。
独孤湛回到家中,却发现母亲生病了,只得床前尽孝,端茶奉药,一时间不好开口。但看着郭二哀哀哭泣,又着实不忍,于是把她扮作侍女,偷偷藏在府里。准备等母亲好起来,再慢慢回话。
孙氏躺在床上,双眼瞅着千子白孙葡萄纹的床架子发愣。半辈子都过去了,她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憋屈。
她这几日躺在床上,病体昏沉,心里却渐渐清明起来,她的技能失效,归因于荣平。自打这小丫头开始退婚出家的闹事,她看气就再看不准了,荣平就像在有意无意的吞噬她的本领一样。尤其她上次进宫,无意中遇见了三皇子,结果竟然发现本该英年暴死的他头上出现了淡淡的五彩辉光——虽然很弱,但这跟当年的皇帝一样啊。结果她错过了,还把荣平亲手送到他身边……
孙氏心窝一阵气闷,堵得自己眼冒金星。这叫什么,恶心自己成全别人?!
人一直享受着某种优待,忽然被剥夺是很难受的。顺风船搭惯了,也是会上瘾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荣夫人干瘦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床上的褥垫。
在她的预想里,荣平会带着嫁妆嫁过来,然后迅速夭亡,给下一位腾位置,或许是许淑仪,或许是别的谁。反正不是现在这样,所有谋划全部落空,对未来的期望尽数破灭。外甥女啊,舅母原也不想太难为你,但你妨碍我太多了…
她强打精神,来到府内一个僻静之地,看着神龛上供奉着的几个面容诡异造型狰狞的小相缓缓的跪拜下来。
——
荣平因为自己和三皇子闹那一出,最近一直闭门不出,每日看看书,练练剑倒也乐得清闲。正美滋滋的喝着茶呢,下人来报,三皇子登门了。荣平嚯了一声“这挨揍还上瘾了。”
三皇子自那日清醒后,便对荣平产生了各种兴趣,因为他已经查验清楚当日喝的酒水中有迷药,荣平喝的茶里也是同一种,但荣平竟然醒的比自己还早,而且精神体力都立即恢复了,他后来可是腿软了两天呢。
难道这小妮子真在玄虚观苦修,还学业有成了?活脱脱一个能打能扛的半仙儿。
他时不时就上门讨教,要跟荣平比划两招。
……然后总是被荣平打出去
“哐!”
三皇子手中的宝剑又一次被荣平击落。
荣平鼓了鼓掌:“真棒。”
三皇子清了清嗓子:“哎,我别的优点或许缺缺,但百战不馁的勇气倒是从来不少。”
“你误会了,我是说我自己真棒。”
三皇子:“……”
荣平笑道:“殿下,咱俩本来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你若是再频繁登门,大家会真觉得我们有一腿。”
三皇子哈哈一笑:“说到好像我们保持距离,流言就会放过我们一样。”
他如今已经知道背后下黑手的人是孙氏,但他生母卑微,自己在父皇也面前不讨喜,孙氏的女儿却是盛宠的贵妃。报上去,效果聊聊,甚至于他的言辞可能没到皇帝眼里就先被独孤贵妃拦截了,倒不如暂且隐忍。
他正沉思着,却忽见荣平再次拔剑起身,他一愣,还来?正欲拔剑对抗却发现形势不对,荣平执剑在手,双目呈现出一种幽魅深邃的暗黑,她神情端肃,周身气息森严,仿佛在对抗什么危险的敌人,胸口那个位置还有莹莹清光。
只是他张目四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他刚开口问,话音尚未落地,荣平已团身而起,剑花如银星在坠地,剑光如天河倒悬。
“不要看!”
三皇子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待照做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她安排了。他只听得满耳萧萧之声,仿佛风过寒潭,又像龙吟细细。周身的空气不知为何已变得寒冷污秽,他只觉得遍体森冷,又胸闷欲呕,好像置身于尸骨遍野的坟场。
等到荣平说结束了,他立即张开眼睛,结果发现院中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鲜花葱茏,草木依旧,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就是荣平变得一个戏法。但周身的体验却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到底怎么回事?”
荣平放下剑,轻轻按了按胸口,林渺的符咒出了大力,不然她这次真的危险了。到底是谁这样厉害,竟然能搬动恶鬼之力呢?方才的场景跟父亲的遭遇有些像,但比那还要凶险百倍。
凉国公府
郭二知道孙夫人现在不待见自己,未免就对这个未来婆母多上了点心,日常盯着,眼瞧着她鬼鬼祟祟进入一个暗门,着实好奇,结果潜进去一看,发现地上掉着几个断成两截的鬼相,当场吓得失魂落魄。然而她经历剧变后,心态依然不同,她捂住嘴,杜绝了尖叫,然后外套一脱,把几个小相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