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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节哀,这样好看的眼睛若是哭肿了,可就不好了。倘是叫太后和皇上看见,大好的日子败了兴,全都吃罪不起。”
    云非放纵着原主的记忆和情绪伤心了一会儿,这才止了泪。她想借着难过,今晚寻个理由搪塞一下新婚的皇帝。
    “余嬷嬷说的是。”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微笑着,欲言又止,将此时云非身边唯一跟着的流火也支了出去。
    原主的记忆中倒没有这一出,余嬷嬷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一世并未对原主说过。因为,原主这个时候,已经没了倾国倾城的容貌。
    “太后说了,皇上看重皇后,皇后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太后盼着有皇嗣,可从前,皇上虽有后宫,却……却在进幸的事上十分推搪。如今既有了皇后,还望皇后开个好头,日后,妃嫔们也可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
    余嬷嬷是一张老脸,却也说得十分含蓄。云非愣了半晌,面色绯红。“这样说来,皇上不好……”
    好色这个词没说出来,云非及时改了口:“皇上不爱流连后宫?”
    他不好色,那把她从北燕强要了来做什么?兄长战死,她被迫远嫁,若非他这一个决定,爹娘手足、家中数十口也不会招来横祸。
    余嬷嬷见她似是闷闷不乐,以为她担心自己的荣宠,连忙劝慰道:“皇后不必忧心,皇上政务繁忙,从前未曾顾及后宫。如今有了皇后,人间绝色,必得皇上另眼相待。若不然,皇上又怎会千里迢迢,盼皇后入宫?”
    云非知道,这些人最擅甜言蜜语。哪里看得出皇帝盼她入宫了?又如何可知,皇帝不碰别的嫔妃,却会对她另眼相待?
    不过,皇帝不好色,倒是正中她下怀。今晚,希望他能保持。
    帝后大婚,礼仪十分繁琐。云非被折腾了一晚上,只觉得晕头转向。好在一切有专人伺候着,时不时地在耳边提醒,让她不至于出错。
    一整套流程走下来,云非总算是入了洞房。今晚的洞房就在霞光殿,原主自尽的地方。
    云非头上罩着大红的头盖,只能看见流苏摇曳下的一方地面。宫人们全都退守在外面,内殿里静得很无聊。
    她好半天不见有人进来,闲着无事可做,又想起原主的记忆来。
    凤冠头饰压得脖子发酸,她抬了手,从右后方拔下一根发钗。锋利的一端在红烛下闪着寒光,原主曾握着它哭花了玉面浓妆。
    她当时在想着最疼她的哥哥玉青山,在想着慈爱的爹娘和吵闹着一块长大的兄弟和姐姐,临死前,她甚至还想到过李瑾。他曾是那样温柔多情的一个人啊,如今却那样狠心……
    然后,原主一钗子扎在自己的侧颈上,鲜血喷溅,所有的记忆到此为止。
    云非轻叹了一下,这条命虽然苦了点,但是她不想死,她觉得,还能拯救一下。
    她正想着,有人进来了。绣着龙纹的翩翩袍角和黑色统靴还没到跟前,清冷的声音已飘然而至。
    “皇后这是想自杀,还是想杀朕?”
    云非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正是周国的皇帝、她的夫君——厉子羡。
    作者:关于遇刺的事,后面还会提到,第一章 不多说。
    第二个世界对于全文会比较重要,再次恳请小天使们不要养肥我(⊙ω⊙)
    第15章 妖后2
    新婚燕尔,洞房花烛,云非没想到,她与皇帝的初次见面,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如果她说,这钗子只是拿在手上玩玩的,他会信吗?云非僵坐着,不知该就手把钗子扔了,还是该自己摸索着,再插回头上去?
    皇帝几个大步就到了跟前,随手将她捏着的发钗接了过去,将锋利的一头握在手里,漫不经心地用另一端挑开了盖头。
    他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云非只垂眸看见他执着发钗文雅修长的手。
    他全然没有一个新郎倌掀盖头时应有的欣喜、紧张和庄重,似乎只是饿了拿起筷子,要写字时抓起毛笔那般随意。
    他把发钗连着盖头放在一边,自己在她身边坐下来。云非感觉到旁边的床榻微微陷了陷,便有几个宫人依次端着些托盘鱼贯而入。
    按照周国的规矩,帝后此时要吃子孙饽饽、长寿面,再饮交杯酒。饮交杯酒时,云非终得以与皇帝对面相视,这一眼,便让她愣在了原地。
    她对周国皇帝一直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少年登基便能震慑四海。在原主的印象里,别国皇帝皆是暴君,自然是再没有谁能比得过李瑾温文多情。
    眼前人很年轻,只比李瑾略长几岁,他是古装打扮,可眼角眉梢却极似上个世界的明萧。尤其是眸底一抹化不开的寒意,幽深难测,让云非想起了那一世的初遇。
    厉子羡和明萧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他还有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他是否还认得她?这是人为还是巧合,他们之间是债还是缘,竟然会在这个世界里重逢……
    直到龙凤碧玉杯被人撤下,皇帝贴身的大太监禧禄最后一个出去,回身轻轻地带好了门,殿内空荡荡只剩下一对新人。
    厉子羡淡淡地问了句:“皇后还打算盯着朕,瞧到什么时候?”
    云非回了神,见他十分自然地向两侧抬了手臂,对她说道:“替朕宽衣。”
    云非站着没动。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戚戚切切地欠身:“皇上恕罪。臣妾今日突闻家中噩耗,悲痛难抑,恐无心力服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