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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要关门。
“顺手的事,我不想再下楼跑一趟了。”钟虞指尖一挑,抹去颈侧一滴顺着下滑的水珠,“时先生能不能快点?我好冷。”
别墅里明明开着恒温空调,她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男人微微皱眉,片刻后冷淡道:“等着。”
钟虞倚在门框上看他转身进去,一边慢悠悠地解了头发。
走廊上忽然传来高跟鞋的轻响,来人是谁不言而喻。她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刚一转身,就被骤然靠近的男人逼退,不得不背抵着门板。
“又准备干什么。”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钟虞仰头看着他,反问。
带着凉意的指节往上托了托她的下颌,“你不用再白费力气,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话音刚落,门被敲了三下,“……嘉白哥,你在吗?”
“看吧,时先生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她凑近了笑着低声耳语,“我要是不躲进来,被冉小姐看见误会了就不好了。”
男人侧脸线条利落,看得人意动。
“你怕误会?”他轻轻牵动唇角,眼底有讽意。
“怕啊。”
她漫不经心地笑,唇贴上他下颌线,轻吻几下,一路吻到男人唇角,“时先生,你恰好合我胃口,所以……要不要试试?”
四目相对,空气被目光束紧。
谁也没有先错开目光,仿佛都在等着彼此露出马脚,再一探究竟。
门外的人似乎等不及,又敲了三下。
他开口,语调冷淡,“试?即便到这幅画完成后为止?”
“真狠心啊。就不能谈谈感情?”钟虞看着他,片刻后轻叹一声,手臂却搭上男人后颈,干脆地踮脚吻了上去。
几乎是同一刻,时嘉白仿佛守株待兔已久,低头重重地回吻她。
一刹那钟虞被攥住肩膀压到门板上,肩胛骨撞上去的一瞬有些疼。湿润的发丝胡乱落在肩上,发尾的水四处滴落。
男人的吻有些恶狠狠的意味,钟虞只能被迫仰着头。
“嘉白哥?”这一声疑惑的询问夹杂在热切的呼吸中,激得两人后脊发紧。
只有一门之隔。
门外的冉宁皱了皱眉,有些气恼。这是故意不给自己开门?她刚才甚至都觉得门微微动了一下,还以为里面的人要把门打开了,结果却空欢喜一场。
郑柯只是暂时被自己支走,她一直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
冉宁一咬牙,忍着怒火转身走向楼梯,只是没走几步又想到刚才那个跟着一起回来的、裹着浴袍的女人。
新模特……
她有什么资格?
想到自己在画室桌上看到的两幅画的照片,冉宁紧绷的面色骤然一松,随即轻蔑地哼笑,是啊,她能有什么资格,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
唇终于分开。
钟虞靠在门板上平复呼吸,她抬眼,将男人的模样尽收眼底。
时嘉白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晦暗难测,浅色的唇上那一片淡淡的水痕是刚才做坏事的证据。就是这一抹水光,把淡漠出尘的一尊精致雕像拖入凡尘。
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陷入情爱是什么样子。
“不用试,你倒不如直说你想要什么。”男人俯下身,顿时四目相对、呼吸交错。
“我想要什么?”她撩了撩耳边的鬓发,没骨头似地靠着,“当然是想要你啊,时先生。”
尾音格外轻佻。
“我?”男人却无动于衷,语气冷淡,“比起你说的话,你的眼睛要坦诚得多。”
“怎样坦诚?”
“起码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在撒谎。”
钟虞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从前有许多人夸她的脸,其中赞叹一双眼睛的人最多。有人夸美艳,有人定论锋芒毕露,但是从没有人给过这样的形容。
她是个这么容易就被看穿的人?别开玩笑了。
“时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挑了挑眉,笑问。
时嘉白看着她,指腹抚过她微红的眼角,淡淡开口:“你长着一双不会谈情说爱、又只会说谎的眼睛。”
钟虞吹干头发,懒洋洋搭着扶手走下楼梯,盯着脚下的台阶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刚才时嘉白那句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长着一双不会谈情说爱的眼睛”?害得她刚才还神经兮兮地对着镜子看了半天。
艺术家说话都这么深奥?她撇撇嘴,下楼走到餐厅。
餐厅里郑柯正在忙前忙后,冉宁煞有介事地围着围裙在旁边打下手,看见钟虞时顿时笑道:“你下来啦?今天可有口福了,郑柯做饭特别好吃。”
后者一挑眉,笑笑,“是吗。”
不冷不热的,说完就连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冉宁攥紧手里削了一半的土豆,语气轻快地凑上去,“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
“那正好,你来帮忙吧?我笨手笨脚的,连个土豆都削不好。”
“别啊,你们就等着吃吧,我一个人能搞定。”郑柯忙出声阻止。
“没事,我来吧。”钟虞将对方手里的东西接过,让她坐在旁边等着饭来张口好像也说不过去。反正以前独居每逢家里阿姨不在她也会自己做饭,处理一下食材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