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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聿生没再解释,“我还有急事,拿了东西就走。”说完就转身踩着楼梯上二楼。
    身后傅太太还在念叨:“陆家哪里不好?他家千金我也见过,觉得很满意。”
    他无奈,闭眼捏了捏眉心,转身神色冷肃,“陆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么说,妈你能不能明白?”
    这回傅太太茫然停在原地,没有再多说。
    她再盼望儿子成家,但在这种大事上也能拎得清。能让一贯不轻易评判别人的人说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见事情一定坏到了某种地步。
    关上房门,傅聿生随手扔开外套从暗格里翻找文件,等东西全部拿出来后他一刻不停地就下楼驱车离开。
    车驶离公馆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刚才那番对话。
    成家?
    他早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还是别拖累无辜的人了。
    *
    接下来几天果然如同阿争所说,枫白渡先是闭门处理命案,随后又招来工匠重新装潢。等重新开业已经是六天以后的事了。
    钟虞这几天不是没想过去找傅聿生打听消息,但最后都忍了下来。
    他们还不到交心分享这种“情报”的地步,那么她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够了。
    枫白渡重新开业的第一个晚上,钟虞让阿争开车送自己过去。可以想见这一晚的生意比平时惨淡,大概是众人都对那一晚上的枪杀心有余悸。
    她敲着杯沿,支着下巴耐心地等。
    一是等傅聿生,二是等孟赴。对于后者,大概是好奇心作祟,她还是想再接触一下。
    然而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出现。
    回家的路上,钟虞坐在车后排自言自语似地开口:“明明说一定准时赴约请我跳舞,结果我等了一夜也不见人来。倒是和某个人挺像的,这么几天了也没个音讯,不说来见我一面,害我一直提心吊胆。”
    阿争讪笑,看起来是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没敢在背后议论他家少爷几句。
    “对了,钟小姐。”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你说的那位约好请您跳舞的,是不是姓孟?”
    “你知道?”
    “那天我在枫白渡门口等着,恰巧听见了。”
    “是姓孟,怎么了?”
    阿争面色犹豫片刻,轻咳一声道:“这位孟先生……恐怕没办法来赴约了。”
    “什么意思。”钟虞皱眉。
    “前两天的报纸,钟小姐您没看吗?”阿争小心试探。
    怎么可能没看,她怕错过枪杀事件的消息,这几天的报纸每天必定翻阅,“这几日的报纸我一份不落地都看了。”
    “或许是您遗漏了。”阿争说,“那位孟先生的事登了报……他夜里在家中,持枪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在催促系统争气,他终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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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放纵
    三日前, 英租界。
    孟赴走在街上,手臂一侧夹着一份报纸。这份报纸他还没怎么看, 反而想到的是前两天的那一份早报。那日的头条是驻南航校一位学生与外籍教员被杀的报道, 是无数人都在关注的事件。
    他当然也关注,但与此同时, 他更怀念那个晚上。
    那晚他差一点就能邀请梦中情人跳一支舞,却被人给截了胡。好在盖露小姐通情达理,给了他一支舞的承诺。
    一想到这点,他就恨不得枫白渡早日恢复营业。
    路边忽然有一辆汽车经过, 孟赴无意中看过去,下一秒便愣愣地停在原地,顿时喜上眉梢。
    是盖露!
    即便坐在车后排的女人只匆匆让他看见侧脸, 但他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孟赴立刻转身下意识追车, 但逆着人流跑了几步也只能看着汽车越开越远。他一心急加快了脚步,却和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撞在了一起。
    踉跄几步站稳后就听见对方劈头盖脸职责:“走路不看路?!”
    “抱歉抱歉。”孟赴忙给对方赔不是,再一抬头时车已经彻底开远了。
    他有点失落, 不过一想到还有一支约好的舞心情就又松快起来。
    回到家, 他嘴里哼着枫白渡最常放的舞曲, 将报纸随手放到桌上。接着轻咳一声, 弯腰朝空无一人的客厅伸手, “盖露小姐,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舞一曲?”
    孟赴闭着眼,幻想着女人缓缓将手搭在自己掌心。
    他握紧手,做出跳交谊舞的模样在客厅里陶醉地踩起舞步来。
    等跳到沙发边, 他才意犹未尽地重重往后一仰,靠坐在了沙发上,呼吸还有些不平稳。
    他勾着唇角,闭眼用手指在扶手上打着节拍。
    半晌,他手指忽然一停。
    孟赴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天花板,额角青筋渐渐浮现,双手死死攥紧。
    头疼欲裂。
    很快,他瞳孔一点点放大,目光变得涣散。
    他僵硬且机械地起身,从桌下抽出藏好的手.枪,然后手臂一点点弯曲,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不……”
    他涣散的目光忽然聚拢,手用力至指节青白,咬紧牙关拼命将枪.口挪开,手.枪连同他的手一起重重砸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