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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虞做不到亲自去咬他们的脖子,不过盖瑟也并不允许她这么做,只会让仆从端来装着血液的酒杯。
就这样,喝下血液从求生所需和情.趣转变为日常。
至于那条银鞭……
盖瑟试着握住它、让它发挥他曾说过的那种作用,但很可惜,吸血鬼猎人的武器只会听从它的主人本身,对于普通人它们就是普通的“摆设”,对于敌对的吸血鬼来说它们则会变成自动攻击的危险物品。
而就连钟虞自己,也没有办法再握住这条银鞭了。
“真可惜,Celia,你已经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盖瑟活动着右手手腕,他刚才被那条鞭子给“刺”了一下。
嘴上说着真可惜,语气里却只有得意的轻嘲。
“本来我可以试着用它‘教训’一下你,你知道的,因为银的威力,你会浑身发软,只能任我操控了,妹妹。”他假惺惺地轻叹,撇嘴角的动作看起来竟然也格外优雅。
钟虞跪坐在床上,仰头笑着眨了眨眼,“不用它,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哥哥。”
他似笑非笑地垂眸,忽然俯.身吻在她眼睛上。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钟虞乖巧地接话,“我们越来越‘一样’了。”
话音刚落,托着她脸颊的手顺势滑到她后腰,轻巧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钟虞赤脚踩在盖瑟的脚背上,双手搭在他肩上。
“这样好像小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笑得格外雀跃。
盖瑟挑了挑眉,看着少女眼底流露出的怀念,心里浮现出几分愉悦。
不是只有他在怀念那段时光,但他更满意现在。
因为现在,她的世界中不再有父亲,她有的只有他,也只能依赖他。
噢,还有个科尔曼,但科尔曼已经垂垂老矣,不再是那个替伊凡小姐打理一切的得力助手了。再过几年,科尔曼甚至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他曾经提议对方转变,但被拒绝——科尔曼对于和逝去的妻子一同长眠这件事格外执着。
忽然,盖瑟慢慢抬起头,侧身看向窗户的方向。
“哥哥……”怀里的人同样若有所感,“我好像觉得有人来了。”
不,钟虞在心里否决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是人,是血族?”
还是陌生的、不属于庄园里的血族的味道。
“或许我应该高兴你改口不再说‘吸血鬼’了?”盖瑟低头漫不经心地吻了吻她。
察觉他的态度,钟虞慢慢也放下心来,小声替自己辩解:“我很久之前就改口了,哥哥。”
房间里的谈话听起来仿佛他们都没察觉有不速之客的到来,直到房门被叩响。
“主人,是默里。”
盖瑟讥讽地笑了笑,“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默里是谁?”钟虞问。
“他效命于沃伦·伯赫曼,”他语气冷淡,“也就是,我的父亲。”
……
钟虞跟在盖瑟的身后走进大厅,她抬眼时才发现台阶上原本摆着一把扶手椅的地方,现在放置了两把一模一样的椅子。
而台阶前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吸血鬼,面容年轻俊美,目光却空洞得像没有感情。
那大概就是默里了。
钟虞默默在扶手椅上坐下。
“默里。”盖瑟冷冷的嗓音扩散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像拨动了琴弦似的发出回声。
默里轻轻颔首。
“你可以尽职尽责地转述沃伦·伯赫曼的话了。”
默里抬起头,开口:“作为纯血种,你不应该擅自启动这样的仪式,仓促决定唯一的伴侣。”
盖瑟嗤笑一声,偏头用手撑着头,“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话。”
“所以,你明知故犯了。”
“你明知故问,默里。”
默里微微抬起了下颌,仿佛在平息怒气,“你需要带着西莉亚·伊凡回到赛克斯提亚,然后解除这个可笑的捆绑仪式。在那之后,你将会见到与你匹配的纯血种伴侣。”
“效命于贵族的狗,依旧只是一条狗。”盖瑟冷冷勾唇,“来听这样一条狗吠叫,让我觉得愚蠢至极。”
“盖瑟!”
盖瑟站起身,身影高大。
他眼里涌动着恼怒,轻蔑地睨着默里,“敞开庄园的大门,已经是对你最后的礼遇。”
“纯血种有繁衍的重责,她只是混杂的血统,甚至还曾经在月圆时选择做一个猎人!”默里目光冷冷地投向钟虞,高声道,“在转变时遭遇死亡的局面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对她的判决与惩罚!”
钟虞承受着忽然转移的炮.火,在盖瑟彻底发怒前握住了他的手。
她也站了起来。
“我并不是第一个从猎人被转变为血族的人,所以谁有资格做出这样的判决与惩罚?”
“谁知道呢,或许是你的母亲。”默里忽然微微一笑,“毕竟她对你失望透顶,就在你选择成为猎人的那一刻,她宁愿让你迎来死亡。”
钟虞觉得可笑,“那她就不该和一个人类男人繁育后代。”
默里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盖瑟一把掐住脖颈。
他为沃伦·伯赫曼效力诚然一定是能力卓绝的,但面对纯血种天然的优势他依然无能为力。
“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她的生死,”盖瑟眼瞳猩红,语气阴冷,“她现在是Celia·B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