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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年纪大了,原本还有心拿个乔,但一见看着封宁这孩子撑着单薄的小身板走了那么远,额头上一层一层的薄汗,心里实在是不落忍。不仅好生把人让进屋里,还特意拿出了好几包压缩饼干招待他。
据说这压缩饼干还是上次某个艺术团团长上山来请教唱段的时候特意带来的,放在果盘里镇宅已经很久了。
封宁不好推拒,只好勉为其难啃着干巴巴石头似的饼干说明了来意。
毫无意外的遭到了拒绝。
老人家虽然态度和蔼好说话,但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原则。
“国宝”既然被成为国宝,那当然是身怀旁人没有得传世绝技、独门绝学什么的,所以收徒方面极为谨慎。他这辈子只收过四个徒弟,三个都是当今曲艺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还有一位英年早逝了。
所以,封宁在阮柏老先生看来,还差点儿火候。
封宁也不强求,只问老人家能不能在这儿住上一阵子,房租照付,还能充当临时厨子,负责一日三餐。
国宝老先生原本还有些犹豫,但一听说负责三餐,立刻就放下了矜持,非常大方的表示房租不用支付,只要饭菜做得好吃就行。
其实阮柏活的通透,早就看穿了封宁坚持要留下来的用意,但他却不却不明言拒绝,只等这孩子熬不住了,知难而退。
毕竟深山中的隐居生活,对于一般习惯了都市灯红酒绿的年轻人来说必定是度日如年的,阮柏之前就用同样怀柔的方式,非常不厚道地劝退过好几个前来拜师的孩子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招用在封宁身上居然失效了。
封宁上一世在深山道观里跟住了一辈子,直到穿书那天早上去山里砍柴来着呢。所以这里的一切对封宁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比在市中心住着还要舒服。
这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封宁每天三餐变着花样的做,还身体力行的照顾国宝老先生的起居,白天陪他下棋,晚上和他聊天,却丝毫不提拜师学艺的事儿。
唯有每天早上国宝老先生吊嗓子的时候跟着在旁边哼上几句。
终于熬到了二十天的时候,国宝老先生终于沉不住气了,把封宁叫到身边,吩咐他给自己到了杯茶放在手边,“想拜师?”
封宁点头,毫不隐瞒,“是,一直都想拜您为师。”
老先生双眸闭了一下,复又睁开,“以前师从何人?”
“没有。”封宁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把上一世的经历说出来,不是不坦诚,主要是怕太过灵异吓着老人家。
“我每日也能听你吟唱的那几段,倒是有几分韵味。若从未有人指导,那还当真天赋异禀。”国宝老先生顿了顿,“罢了,你陪我这许多天,也算有缘,我姑且教教你吧。”
封宁心下一喜,恭恭敬敬的给国宝老先生敬了杯茶,口称“先生”。
国宝老先生坐的端正,当下就立起了规矩;“学戏要讲求摒弃杂念,全神贯注,往后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都尽量收敛一下,把心思放在唱功上。”
封宁蓦然脸上一红,腼腆地揉着鼻子道:“先生,我没有谈恋爱啊,您看走眼了……”
“别以为我看不见,你每日除了同我在一起时候,其余时间都是盯着手机出神。天天晚上都要讲上好几十分钟的电话,若是没讲,第二日的早饭必定不好吃。”国宝老先生哼哼了两声:“还骗我说不是在谈恋爱。”
封宁这回倒找不到反驳的台词了,只得默默低下头,暗自反省自己居然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说来也是奇怪,别家两个人闹矛盾,都是要吵架,要冷战的,他和薛澜却好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封宁那日当面拒绝了薛澜,夺门而出,自己跑到山上来,原以为薛澜必定会冷上自己一阵子,自己也正好整理一下心绪。
没想到当晚就接到了薛澜的电话,既不兴师问罪,也不解释挽回。接通之后,张口就问封宁这一天过的怎么样?上山顺利不顺利?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他自己一天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情侣间相互汇报生活一样。
封宁居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嗯嗯啊啊”地跟他聊了许久,反倒比面对面时话还多了些。
第二天依旧如此。
几次之后,居然就养成了每晚请示汇报的通话习惯,若是哪天薛澜太忙了忘了打电话,封宁反而要失神担心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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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开完了七八个工作会议,一整天都在听各个部门唇枪舌战的薛澜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掏出手机,锁屏之前就是《星光熠熠》节目组刚刚发来的宣传海报,千万修图师手下封宁的硬照显得越发光彩照人。
薛澜看了许久,出神。
这半个多月来,封宁不再身边,薛大影帝很不适应。
虽然每天都有电话来舒缓思念,但是薛澜仍然觉得不够。两个人的距离太远了,彼此的声音经过冷冰冰的听筒传递都变的不那么暖心了。自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之后,现在恨不能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看见自家的小鹌鹑。
但是薛澜反反复复地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再等一下,等他把收购的事情都安顿好,把一切都理顺了,才能名正言顺的去把封宁接回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