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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沛回到房间穿好衣服,拎起装满卷宗材料的手袋准备出门走访。
    下楼时看见段余宁和另一个研究员刚好在往上走,她站的位置靠近扶手,楼梯又窄,就主动侧过身子让了让他们。
    段余宁的一只手虚虚搭在楼梯扶手上,随着缓慢脚步越移越近,眼看就要到她的位置,还和同事在聊一个实验步骤的改进方法,仿佛没有注意到站在楼梯上的她。
    她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等走在前面的那个研究员朝自己点头打过招呼,垂在身侧的手竟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温暖的手指从她的手背上滑过去,只是瞬间的事情,像春天里一阵微风吹过芽叶嫩尖。
    风吹过叶末,滴落的却是露水。
    两人擦肩而过,他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放进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
    然后就听到身后之人“噔噔噔”跑下木楼梯的一连串脚步声。
    研究院的同事任朗回头说:“样本取完就不用回这地方了吧,比基地的取暖设施差多了……”看到翁沛跑下去,又惊奇道:“咦?看起来他们法院的日常工作很紧张啊,小姑娘背着那么大一个包还跑的那么快……段老师你笑什么啊?”
    段余宁虽然年龄最小,但是资历水平都不比他们低,先前C大聘请他的导师施邱生来当客座教授,老教授坐在轮椅上给生化学院的学生们开讲座作报告,他一直在旁边做助教,偶尔也会帮老教授纠正几处口误,老教授讲的累了就让他顶上,他的讲述思路承接毫无凝滞,甚至更为简洁清楚,一场讲座下来,反而像是老教授在念学生的研究报告。
    几个年轻的研究员虽然耍皮爱闹但都是聪明脑瓜,早就看出了端倪,又见他没有什么脾气架子,一会儿「小段」一会儿「段老师」的,成天胡乱称呼。
    段余宁回过头来,说:“没什么,就和你一样,觉得她很忙。”
    上午翁沛跟着第一小组的组员走访了村庄里几户人家,要结束时接到通知说让他们加快调研步伐,因为在卫生行政部门出具了相关医疗鉴定书后,滞留城里的患者家属不肯接受调解,仍是向法院提起了民事诉讼,现在案子正在走诉讼流程,而且媒体紧盯着不放。
    他们只得匆匆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是达山区最偏僻的山村,位于山顶,道路都不怎么通,大巴车无能为力,送至半途,一行人徒步上山。
    此时正午已过,日头晴暖,冰消雪融。
    水泥公路一侧是山崖,崖下还有村落,路上休息的时候队里的小姑娘让翁沛帮她拍照。
    山上确实风景秀丽,空气清新。
    翁沛举着小姑娘的手机等她摆好姿势,聚焦后又觉得距离太近了,就往后退了退。
    然后就踩到了什么又软又硬的动物,还是团成一团的。
    她背后一寒,惊叫声却卡在了喉咙里。
    “过来,”身旁有人拉住她的手臂,“不要怕,它在冬眠。”
    她被段余宁拉过去,回到水泥路上。
    翁沛惊魂未定,抬眼道:“你怎么在这里?”
    “研究院的一个基地就设在附近,”他望着她一笑,“我是代表研究院来接你们的。”
    段余宁示意她往左边看,山腰那里竟有一个新式建筑物,门前的空地上矗立着一根旗杆,杆头红旗飘扬。
    落脚点果然是在基地,翁沛和另一个小姑娘共住一间房,对着空调热水WiFi感叹此处是达山区五星级酒店。
    基地的食堂24小时开放,陈法官亲自带他们去喝汤吃肉,并且饭桌上宣布全组放假半天,明早再去走访。
    在一片欢呼声中,翁沛在对着手机发愁。
    开饭前,她的手机微信上收到了四年后的第一次聊天对话消息。
    段余宁给她的用餐提示:【2号窗口的蛋羹很好吃。】
    她在对话框里输入半天,写写删删,最后发送的消息是:【哦。】
    段余宁秒回:【不好吃吗?】
    翁沛把勺子咬在嘴里,开始打字:【我、不、喜、欢、吃、蛋、羹。】
    发送完毕立即就把手机揣兜里了,埋头继续吃2号窗口送过来的热腾腾的蛋羹。
    好嫩,好滑,真香。
    饭后几个人要去后山玩,那里有个小学,操场娱乐设施还算齐全,翁沛推脱身体不舒服,准备溜达回房间睡觉,结果在基地迷路了。
    她误打误撞走到一处露台,看见空地上有士兵在操练。
    难怪当初上山的时候会出现军用吉普车。
    空地正南方也有个看台,两侧有台阶,一群穿白大褂的人走下来,扎眼得很。
    翁沛注意到那群人里面有两叁个是戴军帽的,想来只是在军装外面穿了一件白大褂。
    她凝神细看,中间那个人转过头来,于是视线里猛地出现那张熟悉的侧脸。
    即使隔得有些远,她也仿佛能看清段余宁说话的神情,眼皮末端都是漂亮的双层,睫毛懒懒半垂,眼珠黑沉沉的又透着亮清,眼下还有一对卧蚕,是很难寻见的一双眼睛。
    站在段余宁身边的军帽男子一直笑着与他说话,临别之际那人想拍他的肩膀,段余宁抬起手一挡,最后只两人只不咸不淡握了个手,C大那批研究员就随他一起离开了。
    翁沛怕被发现,躲到门后去,顺着一边是落地玻璃的小走廊走了两分钟,又绕过了一个中庭连廊,竟然回到了提供给他们休息的房间门口。
    她进了房间,一直睡到晚上六点多才醒来。
    食堂的工作人员竟然把饭菜送来,她怪不好意思的,签字的时候随口问道:“请问这里有一位叫段余宁的研究员吗?”
    基地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食堂员工当即摇头:“抱歉,我们不了解也不提供餐饮服务以外的任何信息。”
    她吃完晚饭,又拿出笔记本电脑充电,盘腿坐在床上整理走访搜集的案件信息,暖空调吹的肌肤干燥,关了又觉得手脚发冷,就把被子都披在身上。
    同伴都还没回来,房间里静悄悄的,门缝被人塞进纸条的动静就格外诡异。
    翁沛裹着被子下床,脚上把拖鞋一勾,轻手轻脚走到门后,捡起了那张纸条。
    【提供客房服务,需要的话请开门】
    还是打印的A4纸宋体字,基地里竟然还提供这种特殊服务!
    她觉得有点尴尬,回拒道:“不用了,我不需要。”
    门缝里又被塞进来一张小一点的纸:【免费的】
    翁沛无语了,隔着门板,她诚恳道:“免费也没用,我又不是男的,你快走吧,快走吧啊。”
    门外的人笑了一声,她本来都想裹着小被子回床上了,又立即折返回来拧开了门。
    中庭院子的屋顶是透明的玻璃,寒夜月光落下来,落在来人的身上。
    而他的吻落在翁沛的额头上:“不需要的话,我就走了。”
    翁沛反应过来:“站住。”
    段余宁回过身。
    翁沛结结巴巴问道:“我问你,你们基地……到底是做什么研究什么的啊?为什么正儿八经的博士研究员都要晚上出来兼职做……”
    回想起上个月审过的案件,她的脸红了又红:“做这种……这种客房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