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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放手吧

      万一被世家里的人知道他宁愿死也不愿娶杜家女儿,那她以后的婚嫁怎么办,自己游戏人间不打紧,别误了黑球的一生。
    那他就罪大恶极了。
    都怪早上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剩,才会那么激动。他使劲拍了拍脑袋。
    “一个小时后,'阿郎故事饭店'久久包厢,我们好好谈谈,你想取消婚约,我可以满足你。”
    ……
    一个小时后,“阿郎故事饭店久久包厢”里,杜欣梅穿穿着酒红色的大衣和同色的绒质长筒靴,里搭黑色中长掐腰裙子,黑色顺滑的长发随意地扎在后面,白皙的小脸两边留着两缕头发,耳垂是与大衣同色的琉璃耳坠,
    整个人看上去即随性又气场全开。
    欧阳铭推开门的一刹那,整个人都被惊住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你,黑球?女神?哦,还有那个跟我滚好久床单的女子?”
    她挂在勾子上精致的小包是前几天他送给滚床单的女子的。
    欧阳铭的脑海里浮现起三个完全不同的人的不同面容,又一一整合,再加上那些好巧不巧的场景与三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同一个人。
    他即生气又惊喜,生气的是,黑球怎么可以这么玩弄他,惊喜的是,女神与性神合拍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那绕什么弯子啊,他不排斥往后余生床的另一半固定是她。
    欧阳铭拉开古色的椅子做了下来,两眼冒光,刚要张嘴说话,杜欣梅开口了。
    “你不要说话,听我讲故事。”
    杜欣梅睨着对面英俊不凡的男子,心神一凛,微微撇过头去,心里哀叹一声,一切还作个总结,然后让它收尾吧。
    杜欣梅两指夹着透明的杯脚,抵在唇边,满满灌了一口红酒,她品不出任何的味道,只觉得冰冷戳心。
    她缓了缓神,借着微微酒劲,抑制住心底无助的苍凉,缓缓道:“以前,有一个小男生和小女生,男的瘦削如竹竿,叫瘦竹竿,女的呢,胖嘟嘟矮蹲蹲黑咕隆咚如圆球,叫黑球。瘦竹竿聪明能干,很受欢迎,黑球丑陋自卑,毫无人缘。唯独,瘦竹竿爱搭理她。瘦竹竿最喜欢对黑球使坏恶作剧,捋下她的发带,抢她的作业,放小虫子进她书包里……而黑球呢,总是傻傻地颠着肥肉去追赶他,就这样,瘦竹竿迎着阳光在前面跑跑停停,黑球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但每次都落败,好像永远也追不上他。后来,黑球出国又回国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又黑又胖的黑球,变成了白天鹅,瘦竹竿也成长成为了翩翩男子,身边花团锦簇,他两眼都看不过来。可黑球眼里依然只有瘦竹竿一人。”
    杜欣梅微微颔首,心底掠过一丝哀凉,嘴角漫起一缕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悲苦。她两手十指互绞着,右手拇指纤长的指甲划过左手掌心,有微微疼痛感蔓延至内心。
    “黑球以为,她只要掏心掏肺对他,用自己至真至纯的情感感化他,就可以换来回报,可惜,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再怎么捂热,也只是暂时的。可黑球太贪恋这短暂的温情,忘了长时间的冰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于永远追不上的瘦竹竿,她累了,所以她放弃了。”
    说到这里,杜欣梅微微转过头去,面容有些哀凄和决绝。
    她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子上,弯腰从地上一打啤酒中抽出一瓶,撇了要开酒器,敛下心神,直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圆形带齿纹的瓶盖蹭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地上蹦哒了一会后认命地躺着。
    杜欣梅吹起了瓶子,没啥度数的啤酒流淌过唇齿进入喉咙,带着灼烧感刺激着她的大脑。
    可是,灌了一瓶,依然感觉肚子空落落的。
    她忽然猛烈地咳起来,咳得五脏六腑都在抽噎着,白皙略显苍白的脸也咳得发起红来。
    欧阳铭浓眉紧蹙着,扭成一个麻绳状,他急忙移动椅子,挪步到杜欣梅身后,用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捋着它的背,嘴里还絮絮叨叨道:“不会喝酒就别逞强,那么多年了还那么逞强,有必要吗。”
    小时候,她也老是这样,即使做不到,也总是不服气地挑战她,还老闹笑话,滑稽得很,只不过,后来她出国了,就没有人陪他玩,没人可以逗了。
    他只得泡妞来消遣时光,聊胜于无,后来也不知咋的就慢慢习惯了。
    随着后背那恰到好处的力度,杜欣梅慢慢平息下来,她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淡如阵脚般的笑容,凄清而无奈。
    她霍然起身,转身,踮起脚,拽着欧阳铭深蓝色的衣领,身子向前倾,将自己粉色的唇瓣覆上去。
    欧阳铭被这猝不及防的彪悍吓得睁大了眼睛,三秒钟过后,他一手搂着那芊芊柳腰,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张开嘴……
    两人忘情地热吻着,空气中飘着一缕难言的哀伤。
    杜欣梅吹醉片刻后,合上皓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们然后猛力推他一把,迅速抽离,离开。
    胸口剧烈疼痛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心中,又缓缓地拔出一样,疼得让人发颤。她泪水划过脸膛,酥酥的痒痒的。
    杜欣梅仓惶地逃离包厢,背影悲凉而决绝。
    再见了,欧阳铭,从此我的世界里花开花谢,都不再与你有关。
    再见了,欧阳铭,如再相见,我就是我,杜欣梅,你就是你欧阳铭,不再有过去的任何牵扯。
    欧阳铭还没从恍惚中跳脱出来,电话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喂,爸,有啥事?”欧阳铭语气有些不耐烦。
    “有啥事,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杜家刚才已经答应了,取消婚约,不孝子。记住,对外宣称,是杜家姑娘另有心上人才婚约作罢的。你别再去招惹梅梅,再惹她伤心,我就没你这儿子,哼!!!”
    欧阳父亲怒气冲天地挂了电话,欧阳铭这才想起,刚才黑球说放弃了。
    他用手指摩挲着破了皮的嘴唇,环顾着空荡荡地房子,暧昧的灯光与独特的屏风设计更添加了一丝凄凉,他的胸口异常的窒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