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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他师傅的那天,是个雨天。他又冷又饿,自己栖身的小破庙又被别的“同行们”占了,他淋的像个落汤鸡似的晕倒在他师傅的门前。他师傅见这小家伙可怜,而他师傅当时名声正旺,就养了这个小家伙。
    他师傅给他取名许唐,因为他师傅说他父母一个姓许,一个姓唐,为了纪念他们才这么叫的。而许棠这个名字是他师傅在他第一次登台前给他取的艺名。师傅说,学戏的是下九流,是卑贱的身份,怕连累了父母亲人,所以一般戏子都会取个艺名的。
    那时的师傅说:“小唐,以后师傅靠你养了。”
    为了师傅的这句话,也为了报答师傅,他拼了命的向师傅学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是老天看他可怜,许棠还是有唱戏的天分的。
    哪知道师傅的话一语成箴,到如今还真是许棠养着他师傅。
    他师傅连衣,当年也是城里有名的旦角,一时的风华无人能及。也许是这师徒两的命都苦,连衣就遇人不淑了,遇见个渣男。
    哦不,在许棠眼里是渣男,在连衣眼里那个男人也是身不由己,情非得已。所以纠缠了十几年,还是没能纠缠清楚。在许棠这里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他想要是真的爱他师傅的话,又怎么十几年还不给他一个名分。他那性子原本跳脱活泼的师傅,经常的独自的眺望远方出神。每当这时候他不敢打扰师傅,因为这时候师傅的脾气会特别的不好,会挨骂的。
    如今师傅已经不年轻了,却还和那人纠缠不清。而他师傅却依旧没什么长进,依旧还爱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是狠心,他师傅连衣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不过最近事情有了不同。这次许棠暂别戏台半年就是因为他师傅连衣。他师傅和那个男人闹翻了,最后闹个不欢而散。他师傅就被气病了,吐了好几口血。许棠也是个孝顺孩子,等他师傅治好了病,他就带着他师傅出城去乡下住了几个月,恢复恢复精神,养好心情才回来。
    他师傅说幸好看见许棠的时候把他留下了,不然他就是老无所依了。
    齐子木来了自然也要替许棠好好孝顺这么好的师傅。只不过他却和许棠不一样,在他经历和顾清泽的那些世界后,他能理解了爱一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一份感情不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别说纠缠十几年放不下的。他和顾清泽,不就是活生生纠缠三个世界的例子吗?
    不过,他和顾清泽不光要纠缠这几世,他还要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要说:
    最喜欢戏子啦
    第49章 戏子春秋(4)
    别看许棠和连衣两个现在风光无限,可是在那段连衣的戏被人听腻而许棠还没有上台时,两人也曾像小白菜是的可怜巴巴。后来遇上贵人,许棠一唱成名,二人的生活才不那么紧紧巴巴。
    连衣一袭长衫,抬着自己的宝贝箱子到阳光下。齐子木知道这是连衣最宝贵的行头,里面不少是他师傅的师傅也就是连衣的师傅留下的。
    几十年的衣服了,布料有点泛黄。可要是仔细看,这一件件的还是精美如昔。
    “你小子,回来快帮帮师傅,这几箱子还挺沉。”连衣招呼自家徒弟干活。
    齐子木任命的把屋里最后一口小红木箱子抬出来。他以为小的应该不怎么沉,可是一抬就知道自己吃力,“师傅,你快过来帮把手给师傅,徒弟抬不住了!”
    连衣一听,赶紧往屋里跑,边跑还边骂,“迟早要把他们卖了!”
    便一把夺了箱子的一边,和齐子木把这箱子抬了出去。
    “小心,小心……”等二人都过了门槛,连衣喊道“得了。”
    齐子木斜着眼瞧他师傅,“不是说卖掉吗,怎么这么小心这箱子啦?”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师傅一向是嘴硬心软,他才舍不得卖掉他师傅的东西呢!
    他师傅一下子静默下来,叫齐子木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衣难得正经,齐子木知道他师傅有话对他说。
    “你知道那个书生的故事吗?” 他师傅拉了两张小凳,给齐子木一个,自己撩起下摆,翘起二郎腿。
    齐子木:“……”果然豪放。在许棠的记忆里连衣就是个不拘小节的,隔着许棠的记忆不觉得,这么一看,果然如此。
    “怎么?难道……”
    曾经有一个书生,因为家里贫困,为了营生去了一家戏坊给他们编戏。同时呢,借此也攒下点钱好进京赶考。可是在这中间他爱上了一个戏子,这个戏子生的自是唇红齿白,配得上书生的喜欢一词。在书生眼里这小戏子是那里都好,自己是个穷酸书生怎么配得上他呢?戏子值得有更好的人来呵护她。
    所以书生把自己的这份喜欢憋在心里,只是尽力给她写下一个又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守护着她。可是书生得了病,临去世之前要求戏子每年给他上坟,把他写下的戏文烧给他。
    至此书生的故事完结,也没有人知道后来的故事。
    “难道师爷她……”连衣的师傅是个女人,但是按辈分齐子木还是得叫她一句师爷爷。
    连衣说话的声音仿佛也有了时光的味道,“你师爷所在的戏班子也请了个落魄书生来编戏,这个书生刚来时却还自持文人的清高,不想通过卖自己的才华挣钱,明明自己都要揭不开锅了。你师爷爷是个泼辣的性格,当时看见这个书生就揪着他的耳朵,问他是不是想死?这个书生被你师爷爷吓到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