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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帅没有大碍了,只是还有些地方要注意……”
医生收起听诊器,一边起身一边絮叨,白亦筠紧张地亦步亦趋,听着医生的话,恨不得手上有根笔,能把他的话全部记下来。
几分钟后,白亦筠送走医生,回到谢黎床边。
“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她的声音细弱,“你中枪那天,我们在酒会上见过,后来你昏迷了,谢夫人做主……”
害怕像女仆说的那样,谢黎一醒来就和她离婚,白亦筠说了几句就回过神不敢再说,声音越来越低,让人听不清。
谢黎打断她:“我昏迷了?昏迷了多久?”
白亦筠“啊”了一声,慌乱看向墙上的日历,答道:“一百八十二天,今天是第一百八十三天,你醒了。”
数的这么清楚?谢黎眼里露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恢复了冷淡语气道:“知道了,所以你是新来照顾我的女仆?大帅和夫人呢,我醒来的消息通知他们了吗?”
白亦筠脸色一白,想要解释她不是女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欲言又止几次后,呐呐道:“大帅不在城里,不过我刚刚送医生出去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夫人。”
谢黎面露满意,招手让白亦筠过来:“站那么远干嘛,难道怕我吃了你?”
“没有。”白亦筠低着头,闷闷地走近两步,“少帅,你有什么事吗?”
谢黎简直想伸手去揉她的脑袋,因为她这幅委屈的样子,实在太像一只撒娇卖乖的京巴犬了。
他干咳一声,忍住了:“扶我起来,我要去卫生间。”
明明已经独立洗过澡,仗着白亦筠不知道,他却厚脸皮地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调戏她,心里恶趣味简直要溢出来。
白亦筠果然脸红了,细弱白皙的手臂伸出来,扶着谢黎,将他送到卫生间门口,不好意思道:“少帅,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我是一个病人……”谢黎点到为止,还咳了咳。
白亦筠闻弦歌而知雅意,脸色更红,又不敢放谢黎一个人进去,毕竟他昏迷了半年刚刚醒来,就算这半年来她一直不断地给他按摩,独立行走一定也很艰难。
“我,我扶少帅进去。”
谢黎差点笑出来,还好白亦筠害羞地低着头,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他沉吟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最后放过了白亦筠:“算了,我扶着墙,一个人应该也可以,你就在外面守着吧。”
白亦筠慌乱点头:“好,少帅你小心点。”
谢黎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醒来,到底哪里来的精神,怎么那么喜欢逗白亦筠,走近卫生间之前,还吩咐了一句:“算了,你站远点,不准偷听。”
白亦筠脸色爆红:“我,我才不会偷听。”再说了,这有什么好偷听的?
她心里有些生气,避嫌地站远了很多,等到谢黎出来,都还不情愿过去扶他。
谢黎索性不要她扶了,晃了晃脖颈,动了动全身酥懒的骨头,恢复正常模样,当先走在前面,推开房门。
叫道:“小女仆,发呆干什么,跟上。”
白亦筠愣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谢黎他怎么突然就好全了?
来不及多想,她连忙上去要扶着谢黎,生怕谢黎勉强。
谢黎也乐得有人扶着,将一小部分身体压在白亦筠身上,在她的“帮助”下,走出房间。
大帅府里,经过女仆的宣传,还有医生出现的情况,下人们都知道谢黎清醒了,一边急冲冲收拾少爷闲置已久的书房,一边通知夫人和管家回来。
谢黎和白亦筠走出房门,就看见楼下大厅里竟然没有一个下人。
白亦筠愣住:“人呢?”怠慢她可以,谢黎刚刚醒来,正是需要照顾和服侍的时候,这些人胆子肥了吗,竟敢擅离职守?
她有些想要发火,还好有下人及时回来了,尊敬而激动地称呼谢黎,她才消去心里的火气。
“少帅,您能醒来真是太好了!管家出门办事去了,还没回来,要不要通知秦参谋来见您?”
谢黎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想起了原身配备的那个参谋,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同意了。
“去吧,叫他来见我。”
如果不出意外,那人正在和王芯月在一起吧。不知道听到自己醒来的消息,他会是什么心情。
……
大帅府里,经历过一开始的慌乱后,管家及时赶回来,有条不紊地指派下人干活,将大病初愈谢黎侍候的妥妥帖帖。
白亦筠在旁边看着,眼神闪动,仔细记下来谢黎的喜好。
她自嫁入大帅府,谢黎就一直昏迷,导致她和她这位新上任的丈夫一点也不熟悉,这个时候,正是了解他的最佳时机。
这时,谢夫人回来了。
下人们听到动静,齐齐地迎出来,在府邸门口列队迎接谢夫人。
谢夫人从汽车上下来,却看也不看下人们,脸色惊喜,急冲冲地往里面走。
谢黎昏迷这些日子,她愁得茶饭不思,每天求神拜佛,希望佛主保佑谢黎早点醒来。今天不在家,就是出门和某位夫人一起去了城外一间极有名的寺庙里烧香,为谢黎祈福。
听说谢黎醒了,喜上眉梢,直夸寺庙灵验,当即捐了一大笔钱,兴冲冲就回来了。
“儿子,快过来让娘看看!”谢夫人性情贤淑温柔,很少看见她这样激动的样子,由此可见,谢黎这个儿子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她从院子里迈步进门,一双小脚速度飞快,直冲着谢黎过去,不等谢黎站起来,就到了他面前,捧着他的脸上下打量,眼泪也流了下来,“好好,你可算醒了,不枉我这半年来到处烧香拜佛,佛主终于听见了我的声音,让你醒来了。你再不醒,娘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