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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玉衡和心腹们密谈之时。沐心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福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说道,“将军,皇上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些清淡的吃食,您,用一点儿?”
沐心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他现在浑身酸疼,坐都坐不起来,还用膳,用个屁膳。小崽子真有能耐,往死里干他。
福顺眯着眼保持着笑意,心想皇上果然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光顾着自己乐呵了,瞧把人给得罪的。
等到了中午,段玉衡的密谈告一段落,一众心腹离去的时候有人满脸不解,有人苦笑,也有人一脸喜色。
李承安和张景行被单独留了下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上座的少年,低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二人借机成为二王爷和三王爷的幕僚?”
“不错。”
“臣以为不可行。”李承安抱拳说道,“臣是太子太傅,跟随皇上已有十余年,那二位根本不会信任臣。到时不能引蛇出洞不说,反而会打草惊蛇。”
张景行也说,“的确如此。李大人满身正气,明显和皇上亲近。两位王爷戒心很重,想来只会怀疑李大人接近他们的意图。”
他倒是无所谓。明面上他本是白擎苍一派的人,后来为了权势投靠了小皇帝,那么现在再背叛皇上另攀他人也是合情合理。话说,二王爷现在已经再向他示好了。难道他长了一张叛徒的脸?
段玉衡道,“正因为太傅和朕亲近,他们才更想要与之交好。”
李承安不懂为官之道,却是十分聪明,立马就明白小皇帝这是有了计划,于是拱手问道,“皇上良计为何?”
“称不上良计。”段玉衡笑了一笑,把与沐心商量着的计策说了出来。
李承安拧着眉,表情严肃的说道,“原来白擎苍辞官打得是这个主意。皇上,微臣以为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段玉衡抬起头制止他继续往下说,脸色平静的说道,“朕知道太傅认为他不可信,但朕能担保,白将军是忠君爱国之人。他已上交了全部兵权,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忠心吗?”
李承安还想再辩,被张景行暗中拉了一把,只能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两人出了上书房,张景行立马说道,“李大人对白擎苍成见未免太深了。在下早先就说过,你手上那份名单乃是他所给。若非真心效忠皇上,又如何会让咱们将其势力连根拔起。”
李承安冷冷说道,“那是欲取故予!有我在一日,他就休想骗过皇上。”等到皇上把身边的威胁铲除干净,又对他十分信任,白擎苍不就有的是机会暗害皇上了。
“难道你要抗旨不遵?”
“不,皇上的计策很好。”李承安深思片刻,抿了下唇道,“在下与白擎苍不和是朝中人人皆知之事,若皇上与那人交往过于密切,按照在下的性子必然会极力反对。到时皇上装出一意孤行的样子,君臣失和不可避免。那些狼子野心之徒就会趁机而入,拉拢在下。”说到这里他便停了。再笨的人也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张景行道,“李大人既觉得此计甚好,便不要总是和皇上唱反调。皇上终究是皇上。”
伴君如伴虎。前一天还加官进爵,说不定后一天就会被抄家问斩。
李承安一甩衣袖,冷哼道,“不劳张大人费心,在下自有分寸。”
张景行摇了摇头,心道,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他来看,皇上如今对白擎苍的信任远在他们之上。若是李承安再这样和白擎苍作对,又多加羞辱,怕是会真的得罪了皇上,失了圣心。
还有一点,这人难道看不出来皇上喜欢白擎苍吗?说出要将白擎苍立为皇后的话怕是绝非笑谈啊。
两人在宫门口分开,一路上,李承安想得是该如何提防白擎苍,而张景行想的是白擎苍现在是不是就在皇帝的寝宫中,他们二人又进行到了哪一步?
商讨完所有事情,段玉衡高高兴兴的回了清心殿,却见殿门紧闭,福顺和一众宫人都老神在在的站在殿外。
见了他来,整齐的跪下行礼。
段玉衡摆摆手,压低了声音问道,“里头情况如何?”
福顺道,“回皇上,生气呢,气狠了。把奴婢们都赶了出来。早膳也没有用。”
段玉衡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在原地转了几圈,过了一会儿后,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一把推开了殿门。未曾想,当时就是一柄尖锐的匕首从他脸侧飞过。
福顺惊恐的喊道,“护驾,护驾!有刺客!”边喊边挡在了段玉衡身前。
“闭嘴!”段玉衡吼了一句,摸着鼻子退到了殿外,近乎于谄媚的说道,“白哥哥,朕知道错了。你让朕进去吧。”
殿内传来冷笑声,段玉衡往前伸的脚立马收了回来,还因为收的太急,踉跄了一下。
“白哥哥?宝贝?梓潼?……”他一连喊了好几个称呼,想让沐心理一理他,但得来的始终是冷笑。不由得有些丧气,一屁股坐到了殿门口,托着脸道,“那朕就在这里等你消气。”
此时外面日头正盛,待得时间长了一准难受。这等苦肉计对沐心来说本最是有用,但他今日实在太气,故而并没有理会。
正在这时,一个俏丽的女人缓步走来,嘴上噙着笑,拿着那甜蜜蜜的声音说道,“皇上~,您怎么能坐在这里哪?”说着走过来揽住了段玉衡的一只胳膊,脸上飞出两抹好看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