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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雇主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自小就胸无大志,有的玩有的闹就满足了。没成想就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他家出了事,曾经安逸的生活再也没有了。
    其实在雇主不知道的时候,他家的生意就已然出了事,他父亲得罪了一个修道者的家族,被针对了。年初时他见着父亲愁眉不展,还担忧了一阵,后来见父母一直说没什么,就放下了。
    知道出事时他才知道这些,可他当了二十多年纨绔,早就已经是当惯了,根本无力回天。他父亲在从外地回家乡的路上意外过世了,说是意外,但雇主心里总觉得,雇主的死和那些修道者肯定有点关系。
    但他觉得也没什么用处,父亲死后,他家的财产被一群亲戚瓜分,欺负他孤儿寡母,连带着姐姐也受了欺负。他姐姐嫁了同城的一个秀才——直到他家出事,姐夫还是个秀才,他一直觉得姐姐嫁的不好,直到家里出了事,他才知道,他的感觉没错。
    姐夫家怕他们家得罪了修道者,牵连他们,直接就把姐姐赶了出来。姐姐生的小女儿也被送去,给姐夫的一个师兄做了妾,换一份人情,婚礼当天,姐姐才听说了这事,上门去制止,纠缠中,被推倒在了石头上,只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人就没了。
    雇主听到这消息,恨不能上门去将那一家杀了,却被母亲死死拉住了。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家就失去了两个人,一瞬间风云乍变,让雇主回不过神来。他姐姐死后,除了被卖掉的小侄女,还有个小侄子在,雇主只好把心思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雇主自小被父母宠惯了,现在几乎是要从头开始,必然是不容易。他家的家产都快被亲戚分干净了,留给他的只有一小部分,支持他们以前的吃穿用度都不够。
    原先的朋友大多远离了他,再见面时,留给他的大多也是嘲讽。雇主这时才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他要照顾母亲,要照拂被父亲家亏待的小侄子,只说这些事,对他而言已经是无比的艰难,他甚至没时间去想,他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可连这些事,雇主其实都没做到。在父亲去世的一年后,他母亲也忧思成疾,不幸过世了。他因为精神恍惚,不慎遇见意外死去,过完了他短暂的一生。
    看完雇主的记忆,对方给出了牧云闲极为简单的要求,他只希望自己的家人幸福,过得太平。他深知自己的父亲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已经得罪了人,对于这一点,他根本无法转变,只能求助于牧云闲。
    所以这个任务的难度就在于此处了,雇主身为一个普通人,却有着身为修道者的仇人,而对于此世界中人而言,这两者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壁垒。
    他进入世界的时间点,是在雇主父亲去世前一年,也就是他家的灾难初露端倪时。牧云闲倒不怎么觉得麻烦,他进了世界,首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图书馆——他是待过真正的修道世界的人,如果能拿出那些书籍,这个世界中的修道者还未必打得过他。
    不过他一打开图书馆,就知道,任务不会让他走这条捷径了。倒也没什么,这个世界中的修道者地位虽高,但组成世界中主要部分的,还是普通人。他在房间里挑挑拣拣了一阵,选出了两本书,揣在手上,踱步出去。
    要完成雇主的心愿,首先得知道雇主的父亲上辈子究竟是遇见了什么。凭着雇主平时的废物样子,他父亲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他想表现出上进,时间也不怎么来得及了,干脆弄些东西出来,直接取信于他父亲的好。
    走出房间时,牧云闲顺便把重明也放出来了。那只红色的大鸟落在他肩上,显得很是威武。
    “少爷,您醒了?”坐在门前绣花的老嬷嬷看他出来,凑上来说了句:“姑娘昨日派人来说,她今日要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回来呢,您可仔细着,莫叫她知道了您又不上进,小心你的皮。”
    牧云闲把她的话掐头去尾听了个大概,笑道:“姐姐回来了,我知道了。”
    这老嬷嬷是在他家工作了一辈子的人了,便是在他父母面前,也颇有几分面子,闻言恨铁不成钢道:“我的意思,是叫你把这鸟收一收,仔细到时候挨骂。”
    重明听见这老太太居然这么说他,立时就不高兴了,但这骄傲的鸟也不屑与一个凡人老太太计较,只是狠狠的瞪了牧云闲一眼。
    “你说他?他可不是我胡闹弄来的。”牧云闲微笑:“今个不知怎么,他就从我房里的窗户飞进来了。”
    “真的?”老嬷嬷将信将疑。
    “真的。”牧云闲一本正经道:“我瞧着他颇有眼缘,以后他就是我闺女了。”
    “哎呦,你……你也真是,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老嬷嬷气道:“哪有对着个鸟喊闺女的?”说罢,多看了几眼重明,又迟疑道:“这鸟颜色生的鲜艳,竟然是只母的么?”
    重明狠狠拍了牧云闲一翅膀,便飞走了。
    “您看他走了。”牧云闲依然是笑眯眯的:“被您气的啊。”见老嬷嬷张嘴又要训他,牧云闲接着道:“我父亲在家中么?”
    “在呢,早上来喜来了趟,说老爷今日没去店里,就在书房看书呢。”
    牧云闲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当做知道了,夹着那两本书,照着雇主的记忆,往他父亲的书房走去。过去敲了门,他父亲老仆给他开了,见他来了,惊讶道:“少爷,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