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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里风吹树叶声起,却迟迟没响起衣锦的回话,她想到三四个月前的那一场致命背叛,该死的人都死了,但她却也回不到当初了。
    其实我知道教中有部分人真的因为我是女子而不服于我。这个世道如此,男人三妻四妾是风流,女人倘若如此便是淫荡。可能在一些人的眼里,我做得再多再好,都抵不过曾明身而为男。
    现在我宣布传位于你,虽然正式的继任大典尚未进行前,但我也看出来教众并没有几人持反对意见。至于你想要得到一众人全力的支持,我想那肯定需要更长的时间。我退位后愿意出任空缺多年的左使之位,也要关照我的旧部,其中多半都是生而不易的女人。rdquo;
    楼京墨赞同衣锦的选择,明教从上至下的肃清工作才刚刚起个头,不少职位都发生了人事变动。你想出任左使,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rdquo;
    不。你误会了,这并不是我说的重要附加条件。rdquo;衣锦微微转过头没去看楼京墨,她咬了咬嘴唇终是吐出了后半句,我的条件是:你娶我为妻,我们要有一个孩子,让那个孩子继承我的衣钵。rdquo;
    lsquo;咳咳mdash;mdash;rsquo;楼京墨素来淡然的脸上被雷出了目瞪口呆之态,我娶你?还要给你一个孩子?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rdquo;
    衣锦知道由她已不是初嫁,而由女子开口求娶更为世间少有,但经历了十年的骗局婚姻,在生死局里走了一趟,她想抓住的东西只剩下血脉亲情。
    找一个合适的男人生下孩子,她把孩子培养长大,由自己的亲子继承衣钵,她才会放心不被再度背叛。
    难道彦公子已有婚约在身?这三多个月以来,我可半点没看出来有此迹象。那么我们相互合作,二三十年后由我们的血脉来继承明教大权,你不认为那样才更加稳妥?rdquo;
    衣锦说完终于直视楼京墨的脸,见其脸上并无半点意动,她不由升起一股酸涩,而藏于怀中的一方手帕仿佛千斤重地压在了心头。
    楼京墨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她一直没有换下男装,主要是觉得时机不到不便暴露昆仑春的身份,毕竟在昆仑认识昆仑春的人不少。然而,她从未想过会无意招惹了一朵桃花,更没想过衣锦的想法从南一下就跑到了北。
    我做事是有些不择手段,但是一直都公私分明,从来都没想过把婚事当做筹码。rdquo;
    楼京墨眼下都不敢直言她压根不是男的,只怕衣锦脑子一抽再出乱子。她是认为明教高层该平衡男女比例,同时教众亦是如此,而在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之中渐渐改变男女之差,但现在严重怀疑衣锦扎根心底的思想与她所求南辕北辙。
    衣教主本是纯粹之人,又何必为了一段不值得的过往放逐自己。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而我作为朋友并不愿意看到你抱着这种心态渡过余生。你该求更好的,该是因爱而婚。rdquo;
    衣锦听着眼眶泛起泪光,谁说她有此求全是因为心死如灰?早就猜到楼京墨对她无半点私情,却还想以一纸婚书与一个孩子绑住对方。因为她经历的一切,无疑不在说利益远比感情来的牢靠。
    你确定不答应我的条件吗?你可以再想想,不急于一时半刻给出回答。rdquo;
    这就是再想十年八年都不可能!
    楼京墨心中都要咆哮了,请上天赐给她一个正常的合作者。早前遇到的欧阳铮就很正常,这会也接手一部分明教教务,都是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都该好好想想,分开来不受对方影响地想一想。我在昆仑停留了不少时日,还有一个多月便是新春,这就先回中原过节。rdquo;
    楼京墨无奈使出了终极遁走大法,光明顶已经来了一批小楼春的得力心腹,而她是该好好想想去寻一位可靠的管理者,那人按照她的心意最好是武功高超的女子。有些事,等到来年开春再说。你看呢?rdquo;
    衣锦无法说不,只能先送楼京墨下山离开。
    mdash;mdash;mdash;mdash;
    楼京墨一路飞奔似地朝东走,那道求娶的惊雷劈得她风中凌乱,只想早日抵达终南山暂把明教诸事交于楼恪。而她甚至都愿意开口向黄药师求收留远居桃花岛,避开这俗世间一切的牛鬼蛇神。
    先生,黄岛主的急信,说是不惜一切尽快送到您手中。rdquo;
    正近嘉峪关时,楼京墨收到了黄药师以火漆封口的信。她心起疑惑,这都说好了新年元宵在终南山下再见,尚有二十来天,有什么事情如此着急?
    第34章 值得吗?后悔吗?
    元月初五,终南飞雪。
    楼京墨满身风雪直入山顶重阳宫。她的身法太快,快到不曾惊动松树上的一缕积雪就已经敲响了偏殿的门,一看开门的黄药师便问:哥哥怎么样了?他怎么会突然热毒絮乱逆入经脉?rdquo;
    去年元月,楼恪经过一番调养离开桃花岛,他按照原定计划北上金国探查一些重点城镇,再走金蒙边境入北方草原查实如今的蒙古兵力等实情。
    这一路恰如过去十多年一样,是打着小楼春商队的旗号出行,而过去即便遇到过拦路打劫等大小问题,楼恪本人却从不曾出现如此险情。
    正因如此,楼京墨才放心楼恪走南闯北,谁想到楼恪受热毒之困近二十年,眼看毒素在一点点被拔除,临了有希望彻底痊愈时居然出现这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