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厉在一旁转着钢笔，打开手机，开始录音。
    辛思婉抽泣着，眼神逐渐空洞起来：“你们查到了，我之前的公司破产是因为老板死了，投资人死了。没错......是我害死的。”
    “是我......喊它去杀掉他们的。”
    辛思婉手里紧紧握着纸巾，似乎接下来要说的那一番话会让她痛苦不堪。
    那可是她，最不愿想起的回忆啊。
    “我是以歌手身份签入那个公司的，也是那个公司的陪床小姐。每当我换上新衣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陪投资人，陪上层，陪老板喝酒了。”
    “然后承受他们的侮辱，虐待，折磨，直到换来一次很微小的工作机会。”
    “我养的小鬼，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畜生留在我肚子里的。我经纪人知道了，带我去打掉。”
    “可我，留下了它的尸体。因为我听到一些关于养小鬼的事情，于是找到了一些办法，养着他。”
    辛思婉凄惨一笑：“最后，他出现在我的梦里，喊我妈妈，说，他会帮我，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我说，我想要那些人去死！”
    “它办到了。”
    “我说，我想要成名，想要粉丝，想要有歌可以给我唱，想要站在舞台上。”
    “它也办到了。”
    陈舟静静听着，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可是，你也应该感觉到了不对劲吧？”
    辛思婉眼泪凝在眼眶，半晌，重重的点下头：“我变得越来越怕冷，越来越消瘦，还因为低血糖进了院。”
    陈舟估摸着她身上的黑气，继续说：“不止这些。”
    辛思婉疑惑的望向他。
    “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也应该受到了波及。他们最近是不是也变得倒霉起来？”
    辛思婉瞳孔放大，呼吸凝滞，她眼珠慌乱的转着：“是......是的！我的爸妈好像最近很爱生病......我的闺蜜也流产了……”
    陈舟挑眉：“这也是你养他的代价。”
    “你的身体，血液，渴求已经满足不了它了，它要找你身边的人下手，吸收气运。”
    “再之后，那些喜欢你的粉丝也会受到伤害，他们喜欢上你，是因为这个小鬼，他们真正信奉的，是小鬼的力量。”
    辛思婉浑身发抖，痛苦的捂住脸。
    “我不想要这样啊，不想要啊......我只是想唱歌，我只是想完成我的梦想......没想过要......”
    佟厉在一旁说：“所以，为了公司的正常运营以及公司员工的安全，我建议辛小姐早日放弃它。”
    辛思婉抬头问：“可是它不是很难送走吗？”
    “有我呀。”陈舟一笑，“我可是最厉害的风水师。这些事情也涉及一二，可以帮你。不过，送走它，你会要为此要付出代价。”
    辛思婉含泪点头：“什么代价都愿意，死了也没关系。只是不要让它再伤害其他人了。”
    她已经满足了。
    那些凌虐她，欺辱她，将她当做奴隶的人，已经死光了。
    而她也拥有了粉丝，舞台，灯光，和属于自己的歌曲。
    没有遗憾了。
    陈舟缄默不言，骤然一笑：“放心，这个代价就是折寿，不过你看起来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寿命多着呢，你起码还能活五十年。”
    辛思婉怔愣：“那......大师，怎么送走它？”
    陈舟：“带我去你家看看它的尸骨吧。”
    辛思婉：“好。”
    佟厉将手机录音关闭，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陈舟。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你记得吃午饭，我就先去办这件事。”
    佟厉垂下眼眸：“嗯。”
    “赵伯文火温着骨头汤，记得喝，还有那个药要记得涂。”
    佟厉修长的手指扣着轮椅的边缘：“嗯。”
    “还有，要记得想我。”
    佟厉一顿，缓缓抬眸看他，嘴唇一抿：“快走吧。”
    陈舟对他笑了笑，带着哭得打嗝的辛思婉离开。
    辛思婉一边打着哭嗝一边问：“大师，你和佟总是什么关系？”
    陈舟见她都这样了，还八卦这些事，不由得感叹，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啊。
    “我在追他。”
    辛思婉哦了一声，对他鼓励道：“我觉得你行的。”
    陈舟：“......谢谢你哦。”
    辛思婉的家离公司不远，不过十五分钟的脚程就到了。
    陈舟跟着她上楼，走过走廊最后停在门口。
    眼前的门口一片黑气，似乎还有往外扩张的想法，陈舟拿出一张符就黏在在门口。
    黑气飘散的动作一顿，然后一点点往屋内收回去。
    陈舟见状一笑，推门而入。
    屋内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全是黑黢黢的粘稠物，陈舟打量一番，直接走到卧室。
    辛思婉跟在后面，背脊发凉，不愿意离开陈舟半步，紧紧跟在后面。
    陈舟站在卧室的床边，看了眼床头挂的那幅巨大的画，回头对辛思婉说：“搬出来吧。”
    辛思婉哭丧的点头，上床去将画取下：“大师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把它摆在这……”
    陈舟浅浅一笑：“总得对得起风水大师的名号吧，没点本事怎么去追你老板。”
    辛思婉：......这有因果关系吗？
    陈舟等他将画取下，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摆放了一个玻璃坛子，里面是灰色的水和一个被红布包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