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无条件的相信他
司擎苍清清楚楚的看到蛋糕的碎屑沾落在安屿柔柔嫩嫩的嘴唇上面,他听到桃花悄然绽放。
安屿的爸爸妈妈仍旧没有回来,司擎苍的外婆捏了捏安屿小小的脸蛋,又揉了揉安屿毛绒绒的短发,声音里面带着诱哄的味道:“安屿乖呀,今天爸爸妈妈出海没回家,在奶奶家睡觉好不好?”
安屿小小的手指拽着衣角搅动着,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外婆,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司擎苍,声音很轻:“好的,谢谢奶奶,麻烦奶奶了。”
“真听话,真懂事。”老人家向来不吝啬夸赞。
十岁出头的年纪不分男女,更何况司擎苍的外婆家里也没什么多余的床铺,三个人肩并肩的挤在一起,老人嗜睡,很快入梦。
安屿迟迟没有睡着。
巨大的恐惧将她包围。
听说出海的话,如果当天回不来,以后就没法回来了。
安屿朋友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不见的呢。
安屿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眼角滴落,前所未有的紧张将她吞噬。
安屿开始抽泣,声音很小很小,因为吸入空气而打了冷嗝。
安屿的肚子有些凉。
然后就有一只手覆上来,很轻,很轻。
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衫,透过安屿软软的小腹,丝丝点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蔓延开来。
耳边少年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安屿听到司擎苍对她说:“别担心。”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呀,安屿的情绪却随之没由来的平定不少,大概这种情况下,人们会无意识的朝着给自己安全感的人无限靠近。
“嗯……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回来了……”
安屿的声音和寒凉的空气碰撞在一起。
“他们明天就会回来了。”司擎苍的声音很轻很轻,轻且坚定。
并不温暖的夜里,司擎苍和安屿像是两只小小的天使,张开翅膀彼此依偎。
安屿看到司擎苍的眼睛,澄澈透亮,和初次见到时候,那个温柔清俊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窗外有蝉鸣的声音。
月亮星星都在莹莹亮亮的眨巴着眼睛。
安屿很快就睡着了。
至于安屿身旁的司擎苍,眼角眉梢的端详着安屿的模样,一夜无眠。
故事自此,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之后往往数年过去,司擎苍常常会回想起那天晚上,女孩儿的睫毛纤长浓密如蝶翼,扑朔的飞进他的眸子里,直达心间。
第二天,安屿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他们在那场出海的飓风中幸免于难,变得愈发珍惜生活。
是生活,而不是活着。
安屿开始主动朝着司擎苍的方向走去,大概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的事情,也或许只是因为那天晚上司擎苍简单的一句他们明天就会回来了。
然后爸爸妈妈明天就真的回来了。
安屿叫司擎苍哥哥,无条件的相信他。
那个暑假天很蓝,海也很蓝,安屿总是拉着司擎苍一起走沙滩,然后在沙滩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下司擎苍的名字,那是安屿迄今为止写的最好看的三个字。
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安屿看着司擎苍漂亮的手指写出漂亮的字。
“哥哥,你的字写的真的好漂亮,屿儿也想要学,哥哥教教屿儿好不好?”
阳光落在安屿面庞上,安屿的五官有一半都隐在阴影里。
一切都那么恰如其分。
当然好了。
有何不好?
小镇上的孩子们羡慕安屿和那个漂亮的男孩子玩在一起,还学了一手漂亮字,拽着安屿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希望也可以让司擎苍教教他们。
安屿的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像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东西要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共享,不过也只是一点点不舒服而已,活像一只护食的小猫咪。
小猫咪还是干净澄澈的模样,字字句句的将伙伴们的心愿告诉了司擎苍。
“不去。”司擎苍很明确的拒绝。
这让安屿内心软软的雀跃,那种感觉好像是司擎苍一直以来都是这幅漠然孤傲的样子,只有在面对安屿的时候,才会变得与平时不同。
不过安屿还是小小的疑惑了下:“为什么呀?”
“因为,”司擎苍顿了顿,声音一如初次见到时候那般动听:“我对他们不感兴趣,我只在乎你。”
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冗长且盛大的故事,以此分水,迅速变得不同。
庭院里面的锦带花竟然重新又有了生机,嫩嫩的绿绿的枝桠从干条上面抽出,在枯萎的树叶中间,生机勃勃的成长着,郁郁葱葱,茁壮向上。
安逸且静谧的日子总是过得异常快。
那天司擎苍一如往常的教安屿练习写字,两只小小的手轻轻搭在一起。
司擎苍闻到四处周遭,浓的要溢出来的桃花味道。
好香好香,好甜好甜。
和谐融洽的氛围被司擎苍父母的一通电话打破。
离别总是让人毫无招架的气力。
安屿清清楚楚的看到,司擎苍原本星星闪闪的眸子,倏的暗淡下来。
这时候再回想,暑假已然过去大半。
司擎苍朝着安屿提出一个听起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要求,他说他想再看一遍安屿练习武术。
“呐,武术呀?”安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桃花味道的空气也随之变得香甜愈加:“好的呀,擎苍哥哥。”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一望无垠的大海和沙滩。
余晖撒在安屿好看的身形上,夕阳把她虚化的不真实。
武术这种亦柔亦刚的东西,完美的结合在安屿这里。
司擎苍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
他的眼底有场海啸,可是他静静站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结束之后,安屿有些害羞的跑过来,小小的吁着气。
“你真好看。”司擎苍的声音很轻,很轻。
轻的不真实。
他说自己好看呢。
安屿的心像是浸在绵绵的糖果里面,黏腻丝丝点点的涌动开来。
可是怎么办。
面前这个眉眼清俊的少年,明天,就要离开了呀。
一想到这个,安屿就会被大大的失落感包围,不过她很乖巧很听话的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