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了看他的水果刀，然后又看了看他。
    “乖，将这个刀朝着那个姐姐扎下去，她就会永永远远从世界上面消失了。”
    柳红玲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
    莫皓晨看了看手里的，老师父母口中的危险物品，又重新看了看妈妈。
    妈妈仍旧在朝着他笑。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莫皓晨就在莫晓晓身后。
    水果刀的皮质保护套已经被摘下。
    莫皓晨举起水果刀。
    水果刀的刀刃正在反光。
    反射着的俨然是白色的，甚至略微有些诡异的光。
    司御寒赶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莫皓晨正在朝着莫晓晓举刀。
    那样小的一个孩子，眼神中俱是恨意。
    不过由于身高差的原因，所以他对着的角度俨然是莫晓晓的大腿位置。
    这明显是一个临时起意的，指挥着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行为。
    说时迟那时快。
    莫皓晨手中的水果刀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他朝着莫晓晓的腿部直直的扎下去，在只有不过一步之遥的时候司御寒赶了过来。
    那种情况来不及反应，也给不了司御寒任何可以反应的机会。
    那种情况下，由于距离的原因，所以司御寒下意识的伸腿。
    他踢掉了莫皓晨手中的，尖锐的水果刀。
    刀子由于惯力的因素，在两方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朝着莫皓晨心脏的位置扎去。
    然后现场听到柳红玲的一声，凄厉的喊叫声音。
    “皓晨！”
    她的声音那样绝望，绝望的甚至有些刺耳。
    她从后面看着莫皓晨的身体就那样倒下。
    整个过程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司御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整个人都处于愣怔状态。
    她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她还没有在见到司御寒的那一瞬间朝着莫皓晨的方向跑过去的时候，莫皓晨已经被司御寒踢出去的水果刀给刺伤了。
    这似乎只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玩笑。
    这玩笑根本没有给她们任何一个人反应的机会。
    然后莫皓晨就这样直直的倒下了。
    莫晓晓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莫皓晨胸前涌出来的鲜血。
    她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身后司御寒在扶着她，她大概就这样，要和莫皓晨一样，直直的倒下去了。
    莫晓晓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柳红玲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跪在莫皓晨身边，泪流满面。
    ……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柳红玲就跪在莫皓晨身边，她这样喊着，大概是把剩余的全部力气，连带着那些愤怒，全部都喊出来。
    这医院的地板，比之前的每一天都要冰凉。
    刺骨的冰凉。
    这种事情完全不是出自于司御寒的本意，他也根本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
    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如果他没有这样做的话，那么受伤的人无疑是莫晓晓。
    所以纵使时间倒流，让司御寒重新选择，他也仍旧会这样做。
    他垂眸看着柳红玲，莫晓晓扑到他怀里。
    他轻轻的，怜惜的揉弄着莫晓晓头顶的发旋。
    “抱歉。”
    他向柳红玲道歉，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但是那些嘶哑仍旧不能忽视。
    “不用你道歉！”柳红玲大声的呼喊。
    她总算从愤怒以及绝望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她忙不迭的弯腰将莫皓晨抱起来。
    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看起来异常的艰难。
    毕竟莫皓晨已经上幼儿园了，不是什么三四岁的小孩子。
    柳红玲还穿着高跟鞋。
    她的脊背看起来那样的单薄。
    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弯腰将莫皓晨抱在怀里，纵然她明明已经跌跌撞撞了，站了两下才堪堪站稳。
    莫晓晓也总算回过神来，从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中回过神来，从司御寒的怀抱里抬头。
    她忙不迭的拨通急救电话。
    然后莫晓晓从司御寒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司御寒安抚性的拍了拍莫晓晓圆润的，漂亮的肩膀，他转过头试图去帮柳红玲抱孩子，可是柳红玲像是受惊的，不顾一切保护自己孩子的野兽一样。
    她当即躲避开了来自司御寒手臂的触碰。
    她的眼睛里面是滔***火。
    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她大概已经完完全全忘记了，莫皓晨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最初的原因不过是她指使莫皓晨拿水果刀试图刺伤莫晓晓而已。
    她把自己和这件事情隔绝开来，将事情的后果全盘归咎于莫晓晓还有司御寒，纵然那明明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她还是借此为自己情绪的宣泄口。
    柳红玲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宣泄着了。
    她大声的嘶吼，声音凄厉：“如果皓晨有任何的事情！我就立马和你们同归于尽！”
    “是你们将刀这样生生的刺入了我孩子的心脏里面！是你们！”
    柳红玲当下这样嚎叫着，她觉得头疼，脑子闷胀昏沉，她觉得自己眼前发花，有一种强烈的，恶心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实在太累了，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自己那些不堪重负。
    但是她忍下了。
    也就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医生赶来。
    可是当时的柳红玲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的陷入了有些丧心病狂的状态。
    纵然那把水果刀还插在他儿子的心脏位置，纵然那处还在泊泊的，不受控制的朝着外面涌着血。
    可是柳红玲偏偏不让医生动她怀抱里面的孩子。
    她的眼泪流了满脸，惊慌失措，无论如何都是不好看的，事情转变的太快，她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可是当下她更加没有心思来想这种有的没的事情。
    她似乎生出了一种，类似玉石俱焚的勇气来。
    “你们都不要过来！你们不要碰他！他是我的儿子！我就这一个儿子！你们谁也不能伤害他！”
    柳红玲一边说着一边堪堪后退两步，她明明已经流了满脸的泪，可是她说话的时候不带一点儿的泣音。
    她后退了两步，自己大概已经先要支撑不住了。
    她的眼前是重重叠叠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