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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勒紧绷着下巴,严肃地摇了摇头。这场斗争他们都清楚,不过是多国投资的生物组织与尤莲的对抗罢了。至于梵蒂冈,完全是坐收渔翁之利, 不趟浑水的。没有任何其他的第三方组织在末世的损失下尚能够介入这场战争。
那他们是提前得知消息, 转移阵地了吗?rdquo;玛格丽塔也不由得认真思考起来,发射信号的就那几个地方, 挪威这块信号地确实还在对我进行反入侵。以他们的人数战力,他们应该自信地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才是,怎么会hellip;hellip;?rdquo;
玛格丽塔再次绕过一具了无声息的丧尸尸体, 心下越发没底。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诡异了,电子机械和实验室设施一切完好, 然而所有的科研人员都进行了变异。不知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就像是自然死亡一般, 变异后就直挺挺地倒下了,没有变成行尸走肉,也没来得及啖食血肉。
他们就这样一个个张大着嘴巴,面目狰狞地凝望着彼此, 作为生命终结的最后景象。
雪勒快步跟着走在最前头默不作声的尤莲,心下知道,眼前的景象估计就是尤莲口中的最坏情况了。
绕过复杂如迷宫般一间套一间的实验室, 雪勒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温彻斯特神秘屋中。温彻斯特神秘屋是美国□□之父的妻子为了给死在丈夫枪下的亡魂一个安居之所而建造的。那座建筑极其怪诞诡异,内里的结构复杂犹如大型机械迷宫,有时候在铺满珍贵皮毛的地面都会莫名其妙安装几扇窗户,整体布置繁复瑰异而又靡丽奢奇。
好在维尔泽尔家族这座建筑的内部设计都是现代简约化设计,虽然结构复杂,但并没有多少古老的幽魂居住。
非但没有什么古老的成年魂魄,反倒是一个个婴灵,形容扭曲地漂浮在天花板上,彼此厮打争闹纽结在一起,永不餮足。
雪勒顿时觉得有时候书看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尽管通灵是神父的选修课。他联想起东南亚有某种邪术叫做八头婴,也就是用八个惨死婴孩的灵魂拼凑在一起,共用一个脑袋。那些懂得术法的师傅将这种魂魄封锁在佛牌里,出售给人们进行许愿,简直比吉普赛人的诅咒还要邪门。
这些婴孩的冤魂,八成是hellip;hellip;
大抵是童年在这里有过居住经验的缘故,尤莲倒是走得轻车熟路。他轻巧地跃进建筑里唯一保存的一座老式链条电梯,这种永动电梯容纳极小,一次只能容纳一人通行。
麻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rdquo;他头也不回。
电梯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沿用了维多利亚风格的设计,像是贵妇生活的居所。视野的尽头,有一位淡金色发丝的女子安然地端坐在华贵的扶手椅上。
女人的表情很淡然,眉眼间洋溢着一股完成任务后如释负重的欣慰感。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朵遗世独立快要耗尽生命的花,优雅妥帖地抿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
hellip;hellip;阿斯特丽徳。rdquo;
寂静中,雪勒和玛格丽塔听见楼上尤莲平静地开口。这种极端的平静底下蕴藏着暴虐的汹涌澎湃。他像是一只自小被抛弃后沉默又忍不住示威的猫科动物,喉间翻滚着冰冷的血液又被重新压下,舌尖兜转最终蹉跎出一个充满涩意腥味的名字。
阿斯特丽徳middot;维尔泽尔,这是尤莲母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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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思敏拉着绳索将炸*弹安装在尤莲计划好的位置,氧气瓶的余氧还很充足,她在水下缓缓转了个圈,如灵巧的游鱼般舒展了下身躯。
不得不说小梨涡本身就会游泳潜水还是非常不错的,起码不会让她像在北平那口井下那么狼狈。几条形影单只的鱼类在水中一闪而过,尾巴拖曳出泛着点点荧光的幽波。贾思敏跟着那些荧光游了过去,反正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没到,她干脆在底下多呆一会儿。
湖下的植物并不多,显得水里有些空荡。贾思敏游近了荒岛扎根于底部的部分,那些鱼类好像在追寻着什么,她心中一动,脚下生力快速游弋了过去。
荒岛没在水下的部分极大,一些松软的泥土中此刻正闪烁着异样的红光。那些红光闪烁的频率并不高,如果不是尾随游鱼的轨迹,她难免注意不到。
她将腰上的固定绳索打在松软的泥土中当作支点,随即伸手小心地拂开闪着红光的计时器。计时器在她仔细有序的整理下很快露出了全貌,即便时代更替科技进步,贾思敏觉得,她无论如何是不会认不出这种东西是什么的。
眼前闪过席克临死前憔悴的模样和夹克中满当的计时器,谁能想到,这座荒岛的底下,竟然同样掩埋了数十颗定时炸*弹hellip;hellip;
这些定时炸*弹爆炸的同时会引燃尤莲改装过的炸*弹,她已经无法再将那种吨位的炸*弹重新带回地面了,时间根本不够。贾思敏再次确认了眼红色闪烁的警戒时间,猛吸一口氧气,迅速向上游去!
还有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内她必须找到其他三人让他们撤出荒岛!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生物组织竟然打了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心思。
游艇从荒岛开往岸边需要二十分钟,而她浮出水面还需要起码五分钟的时间。时间根本不够hellip;hellip;根本不够!她竭尽所能疯狂地向上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