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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小亭子的小太监看起来不大,却很机灵,听到顾青这有点不明所以的话,也没出半点疑惑,麻利打了个千就告了退。
等他回了内官监,把话和内官监总管太监柴守玉那么一说。
柴守玉略一思索,也猜出了几分,只是还不太清楚这和雨到底有什么关系,便把这话儿记在了心间。
小亭子笑嘻嘻地还想凑趣两句,外头却来了个大太监阮禄,也是他们内官监的,脸色不咋好看。
一说事儿,原来是太子见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那边有奴才欺上瞒下,气得不行。又把内官监的阮禄叫过去斥骂了两句,叫他给换上那老实不耍奸猾的。
内官监总管太监柴守玉一听就摆手:“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你不用和我说,自管去办。”
阮禄没立刻应下,给他使了个眼色,比了个二。
柴守玉顿时恍然,就说那就先等等。
一搭眼就瞧见小亭子也跟着在那顿悟呢,气笑了:“去去去。”
小亭子不咋怕他,跟着偎上去,用只用他们仨能听到的声音说:“干爹啊,你说这天咋说变就变了呢,如今二可比四在咱们这儿管用了。”
柴守玉“嘿”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叫‘咬人的狗不叫’。”
“啊呸!”说完柴守玉就呸了去,还轻轻打了下自己嘴巴。
俨然昔日在他们内官监根本没什么的二殿下,如今却截然不同了,也不仅仅只是送财皇子,只是柴守玉他们还没有深刻意识到,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
一时又说起太子给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换宫人的事,柴守玉撇了撇小指:“要数作践人,咱们这太子还真是不得了了。”
你说那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为啥遭宫人作践,那还不是因为太子和何皇后一家独大。
再说这换一茬茬换宫人的,那被换的宫人必是要受罚的,换去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那儿的宫人心里头肯定也是不愿意的啊,这心里必然得恨。
可太子得皇上宠爱,那不能恨。这恨的也只有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了,那能好好伺候她们才怪?这自然也就有下一回太子那么大发慈悲。
这根本就是恶性循环。
偏偏太子那么一做,竟还能叫他得了好名声,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可不得打破血混着牙齿往肚子里吞。
哦对,从前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边也是这般。
柴守玉想着咂了咂嘴。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皇子那边果有了信儿,上面各色宫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柴守玉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琢磨出几个门道来,想了想就让阮禄去照着安排,自个继续琢磨“雨”去了。
打哑谜的顾青这边正仔细洗手呢,他在这古代是没有人造表皮可用,可他多得是“手艺”,比如说易容术。
他自己弄来了各色工具,能将那人皮面具做到极致,薄如蝉翼都不在话下。只是这到底没有自带微生物清洁功能的人造表皮方便,还需要细心呵护。
这会儿顾青倒是想知道何婉清从宠妃系统中兑换的九花玉露膏,在固容养颜上效果究竟如何不可思议了。或许等他在昭华宫的“线”更稳当几分,他就先弄来亲自观摩下。
说来顾青在景泰帝的正乾宫都有“线”,更不论何婉清的昭华宫,便是东宫也是。于是他很快就得知就太子为凤阳公主和燕阳公主出头一事的结果,太子自是得了景泰帝的赏赐,燕阳公主倒没什么,打骂宫人的凤阳公主却被景泰帝罚抄《清静心经》百遍。
这《清静心经》全文约六百字,百遍便约有六万字。
对此,顾青看起来并没什么表情。
就像最近天气般,接连都是晴天,连个阴雨天都没有。
不想入了下个月,过了没几天京城就忽得乌云密布,转眼倾盆大雨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连带着电闪雷鸣,飓风密雨,从屋内往外望,凑着闪电带来的一瞬间光,再听着外头喀啦啦啦的响动,直叫人觉得胆战心惊,心如鼓敲。
不说内官监总管太监柴守玉想到了什么,登时脸色变来变去,便是在正乾宫开朝会的诸位大臣,还有御案后坐着的景泰帝脸色都不太好。
训练有素的宫人早已经将通明大烛点了起来,李起麟隔着烛光能清晰瞧见景泰帝皱着的眉。
这也难怪,上个月河南巡抚吕扬就送了奏折来,说河南道接连下起了连绵大雨,比往年都要密集,唯恐耽误农时,还引发涝灾。
月初又上折子说担心河堤,然后那边雨就没有停歇过,便是今儿京城也跟着下了一场骤雨,河南道那边就不知道如何了。
涝灾倒还罢了,就怕黄河跟着决堤。
朝廷这边都等着河南巡抚加急奏折呢,想知道具体堤况如何。
很快加急奏折便被送进了京城,景泰帝看后沉下了脸。加急奏折写得清清楚楚,水位已上涨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奏请皇上尽快下旨。
这样的天灾,景泰帝自登基来也是见识过数次的,往近了说,便是去年江南便有旱灾,因饥成疫,人多流亡。
没想到今年又遇到北方洪灾。
景泰帝自认自即位以来勤勤恳恳,亲贤臣远小人,爱民如子,虽不敢说可比肩太祖那般明君,可也非是昏君暴君,怎上天这般接连降下天灾,祸他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