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页
胡桃也不着急,只是暗中请和掌柜打听胡家那些子弟在陵城的风评。在她后来见的胡家子弟里,倒也有几个还可以,只是她对他们了解还太少,一时无法决断。她打算先暗中观察一些日子,再做决定。反正眼下有周知府发话,又有胡族长撑腰,只要她点头,不愁没有人家送孩子来。
另一边胡族长正跟夫人商量过年的事,正提到往年有那些人家来,到时候安排住到哪里去,突然想起胡三家过继儿子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心烦气躁。
这胡三的女儿,也是不让人省心!
老爷前几日不是还说过年后再给他们家找个嗣子吗?又出什么事了?
胡族长没好气地看了妻子一眼:年后再找,哪儿有那么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剩下的人家都是个什么情况,论相貌性情哪及得上本家的这些小子。桃娘连那几个都看不上,怎会看得上他们?
胡大夫人不在乎地道:看不上才好呢!
胡族长一眼瞪去。她也不怕,只将手里的茶递给他,慢条斯理说道:老爷总想着桃娘有了兄弟,就有了依靠。可您仔细想想,桃娘一个孤女,纵然给他找个兄弟来又能怎样呢?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可能心向着她?她微微一笑,何况过几年桃娘就该嫁人了,到时候不定分出去多少嫁妆,她兄弟不定要恨上呢!
她脸上堆起笑,道出自己的目的:倒不如就住在咱们家,敬儿给她做哥哥。敬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最最良善不过,总不会害了桃娘就是。
胡族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夫人,睨了她一眼,说道:然后让敬儿给她打理家产?
胡大夫人轻咳一声,拿帕子装模作样擦了擦嘴角:自然不止他。三伯和六叔家的小子也是陵城出了名的正派,叫他们一起打理,不怕外人说什么闲话。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还是趁早歇了吧。他放下茶杯,这事是周知府亲自过问的
凭他是谁呢,知府也管不了家事!胡大夫人不以为意。
胡族长冷哼一声:妇人之见!这事若在平常倒也罢了,今明两年正是官员考核的重要时候,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机会拉他下马,周知府岂容半点差错?别说前些日子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已经不能随意处置,你可别忘了,还有学子闹到府衙去呢!如果再闹起来,周知府不能好,事小,我们胡家被拿来开刀,可就不妙了。
想要保胡家无恙,别的什么法子都不如直接给她找个兄弟干脆。到时候不管怎么来,都是他胡三的家事,与人无尤!
商户千金五
透过薄薄的纱布,窗外的良田和远处的山峦隐隐绰绰。马车出城后颠簸了半个时辰,看样子离庄子不远了。
胡桃轻敲绣月的脑袋。小丫头一脸茫然转过头来,小麦色的皮肤上有几道窗框压出的浅痕,衬着绣月傻傻的表情,显得呆萌可爱。
再往前凑,这窗纱可要被你挤破了!胡桃笑看着她,递给她一块绿豆糕。
绣月拿过绿豆糕大大咬下一口,嘴里嘟哝:哪有那样的,小姐莫要乱说。
三两口吃完,又凑到胡桃跟前:小姐,咱们以后常出来,好不好?又皱起小脸,可怜巴巴道:整日关在院子里,绣月都要生锈了。
胡桃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顺手擦去嘴角的糕点屑:你再忍耐几日,过完年咱们就回家,到时候整个胡府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再没有人拘着你。
绣月抱住胡桃的腰,把脸往她衣服上蹭了蹭,有些不满道:那大夫人看着是个善人,身边的丫头规矩却严得很。奴婢不过是出个院子,翠香就大呼小叫,烦也烦死了。又疑惑道:前几天来拜见族长的几位公子,看着都很周正,有会看账本的,有会写打字的,都很厉害呢!小姐怎么不喜欢?
胡桃忍不住又捏了捏绣月的脸颊,见小丫头龇牙咧嘴才恋恋不舍收回魔爪,嘴里却调笑道:因为小姐我只喜欢绣月这样可亲可爱的呀!
绣月闻言喜滋滋挺起胸脯,心中得意万分。
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就听车外和掌柜在说庄子已经到了,请小姐下车。
整理好衣服头发,胡桃就由绣月扶着下车了。
再过六七天就是除夕,族长府上人来人往,不仅外地族人来,陵城交好的人家也派人送年礼。因最近来的大部分是男客,胡桃年纪不算太小,身份又有些尴尬,实在不方便见他们,于是便整日在自己院子里,不踏出半步。
时间久了,不仅绣月闲不住,连胡桃自己也有些烦闷,于是趁和掌柜盘点铺子和庄子时,跟胡大夫人说了声,两人跟着到庄上来了。
她们早上出发,中午到庄子。下车后稍微梳洗了一下,就到午饭时间。
午饭过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就有庄头和佃农来上报今年的收成。这些事情都由和掌柜处理,核桃只是坐在屏风后面听来人汇报。
今年倒也没出什么事,虽闹过几次虫害,有几十棵果树没救回来,但损失不大,总的来说收成和往年差不多。倒是附近有一处庄子最近卖出去,新主家前两天派人来接手,曾到胡家的庄子拜访过,需要回访一下。和掌柜便和庄头定下,第二天去拜访新邻居,顺便视察胡家的百亩田地,其余就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