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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明逍的桃花眼恢复了神采,“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对你不好对谁好?对你好是应该的呀。”
    他笑着摸了摸宁枝的头发。
    场面其乐融融。
    宁枝从袖中掏出一些糖,将它们分给明逍一半,“师尊给我的,他像是很担忧我没吃饱,总是隔三岔五的给我递零嘴过来。”
    她都为此烦忧很久了。
    柔佩仙子总是拿这事儿打趣她,说是温禁将她放在心上。于是才会经常想起她,才会看着她瘦了便总是投喂她。
    什么放在心上呀。
    宁枝皱皱眉,她才不觉得是这样。
    “要是我是你师尊,我才不会在你生辰这日冷落你。”明逍突然叹了口气,轻飘飘地埋怨道,“他怎么这么不把你放心上,如果我有你这样可爱的小徒弟,我天天疼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让你孤孤单单地留在敛心殿发呆。”
    “……没、没有。”宁枝小声反驳了一句,可是却又觉得自己的反驳有些无力。她便摇了摇头,皱眉道,“他只是很忙罢了,毕竟他连他自己的生辰都会忘记。”
    明逍扬眉,察觉到宁枝的态度后,他见好就收,“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咱们来喝酒吧!如此良辰美景,月下佳人,不喝酒可就太可惜了哦。”
    ***
    温禁端着一碗长寿面回来。
    他好久都没有亲自动手做过菜,因此厨艺有几分生疏。
    往常做菜最多的时候,就是他下山历练的那段时光。他还记得,那天和宁枝看完日落以后,他还给宁枝烤了两串玉米。
    不过她当然是很有礼貌地吃完了。
    虽然他烤的玉米着实没什么卖相。
    ……也难为宁枝能乖乖吃完,她可以说是相当善解人意,照顾他的情绪了。
    想到往事,温禁的眼底总会露出几分笑意。
    少年时轻剑快马的时期,是他最无忧无虑不被任何事物和担子束缚的时期。
    而那段时期他经历过的事,遇见过的人,现在想来,都是极其让他珍视的记忆,而宁枝自然是此间的重中之重。
    “宁枝。”
    推开门,门内空无一人。
    温禁放下碗筷,走到她床侧。
    ……未见其人。
    莫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
    脑海里第一时间便是浮现出这个想法。
    温禁立刻提起灵剑,目光顿时凌厉起来。可就在他要出门之前,眼角余光却撇到了烛台下压着的一张信笺。
    信笺上是一行娟秀小字——
    “师尊,明逍哥哥约我去赏月,今晚我就不回啦。您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
    温禁的目光瞬间就冷淡下来。
    赏月?
    他抬头看看如勾的月牙儿……乌云层层,这,嗯?
    他收回视线。
    昨晚看星星还不够,今天还要去看月亮。怎么就总有那么多人惦记他的宁枝?
    温禁的目光缓缓看向那晚长寿面。
    “呵,明逍哥哥?”他喃喃道,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上三分。
    第44章
    “师尊, 明逍哥哥约我去赏月,今晚我就不回啦。您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温禁握着这张信笺, 目光沉静得好似没有任何情绪。
    手指微微磨忖那行娟秀小字,温禁沉默了许久,敛心殿内也静得针落可闻。
    终于,一簇火苗在他掌心悦动,灼灼火光马上就要将那张信笺吞噬。
    信笺的一角已经被火舌染指, 不过下一刻温禁的眉宇之间升上不抹异样的情绪。
    他穆然收手, 目光缓缓垂落在那行娟秀小字上。又看了许久, 最后终于只是捻去了信笺上的灰迹, 然后将纸张对折,收入自己的袖中。
    夜色很静,这时候宁枝应该还在赏月。
    温禁独自坐在床榻上,一膝弓起, 一臂放在膝盖上。他歪头枕着床栏,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纯阳道君总是那样高洁,那样清冷, 不会因为别人的情感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就像是天上的圆月一样, 总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这话是宁枝对他说的。
    准确的来说,是他记忆错乱时,宁枝带着笑意抱着他, 低声在他耳边埋怨时说的。
    ……与其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在轻言细语和他聊天。因为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怨怼。
    那时宁枝喝醉了,在星船上靠着他。
    她侧坐在他的怀中,将头抵着他的肩膀。不安分的手指轻轻揉揉地穿插过他的发间, 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他的头发。
    “今晚谢谢你来接我,我很开心。”
    “喝酒吗?我想看看你喝醉的样子。”
    “……”
    温禁的眼神低垂,他重新拿出那行信笺,目光沉沉。
    那晚在星船上,她醉酒过多,说了许多胡话。
    她说的那些稀里糊涂的东西,他当时都只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好在他都记在了心里。
    时至今日,温禁再去回想宁枝当日对他说的话,字字句句他都已然能理解。只不过……他的目光一滞。
    想出去走走。
    ***
    诚心殿。
    自从宁枝搬走后,这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温禁推开殿门,目光慢慢地扫视过这里的桌椅板凳。
    当初她在这里住在这里时,殿内的物件就不多。
    她走了以后,殿内那些仅存的、能代表她曾经在此的痕迹,也通通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这里又恢复成了最当初的模样。
    温禁慢慢踏入殿内,他看着殿内仅有的一些桌椅,脑海里下意识地会浮现宁枝当初在这里时的身影。
    她很安静。
    她也很有分寸。
    五年来她从不会因为琐碎之事来打扰他。
    但是………
    温禁的目光垂落,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她的床侧。
    目光久久地凝视着此处,他撑开床幔,站在床前看了空荡荡的床榻许久。
    宁枝以前在海族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她当年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嫁到渝山的?
    五年来她无聊的时候会做什么?
    ……
    温禁的眉头皱了皱。
    他不知道,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一概不知。
    心中莫名涌上一股焦躁感。
    他皱着眉坐在床侧,脸上的表情冷峻非常。
    突然。
    一个奇怪的木柜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温禁皱了皱眉,他的目光动了动。思忖许久之后,他轻轻拉开了床侧最底下的那个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木头盒子。
    温禁将盒子置于掌心之上,横看竖看观察了半天,却未能发现什么端倪。
    这个盒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与所有的木盒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想着,便又抬手拉了拉上面两层的小抽屉。
    果然,它们都拉不开。
    这个奇怪的木柜里,只有最下一层的抽屉可以拉动。
    他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东西。
    ……这是宁枝掉落在此处的东西吗?
    温禁掂量了一下盒子的重量,随后他的疑惑更甚。盒子里没什么重量,就像是个空木盒一样。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宁枝的东西全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温禁的眸光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