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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事情一说,秦问书就留你守在这,他自己赶到百战台去了?
宁越风不知何时已敛了气势,语声再听不出喜怒。
秦问书道心蒙尘,战力大打折扣,战胜金丹境中期的修士都艰难,那欧阳锐为了打击秦问书,顺便将我这一脉踩一脚,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知道假装不知道,你们也都不知道?
路铭身子一抖,硬着头皮道:士可杀,不可辱!
宁越风轻哼了一声,凉凉地开口:你在我座下的年头不算短,我平日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路铭哑口无言,一时竟无言以对。
士可杀不可辱没有错,但每个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沈蔷看着路铭,回想着宁越风常常挂在嘴上的内容,语声平平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实力足够的时候是勇敢,实力不足跑去送死,那叫愚蠢。爹爹时常教导我们,在任何事情面前,保住性命都要排在第一位,师兄此时冲上去,除了多一个人受伤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嘴巴上喊着士可杀不可辱,明知不是欧阳锐的对手,还要一个接着一个排队上去给他虐,辱骂他们是屈辱,被欧阳锐揍趴下难道就不是屈辱了?等到将他们全部击败,欧阳锐、以及欧阳锐那一脉的弟子说话只会更难听,莫非还要继续冲上去找揍?这是什么毛病?
就目前而言,秦问书是宁越风这一脉留存的最后一人,是叶师兄、柳师姐,甚至是面前这位路铭的希望,倘若他再败在欧阳锐的手下,削了宁越风的面子、打了他的脸不说,所谓这一代第一人的称号易主,对宁越风一脉的士气必是一次极大的打击。
这件事十分明显,就是刘长老一脉看着秦问书修炼出了岔子,趁着秦问书被宁越风派了任务,无法接受挑战故意跳出来闹腾,横竖不管如何,都是秦问书他们吃亏。
沈蔷就不信,秦问书道心蒙尘之事,那欧阳锐半点不知。
再小姑娘的记忆里,最后她被杨清雅擒住带走,杨清雅得意洋洋地跟她炫耀,向金阳宗许诺诸多好处,跟着王凡师徒里应外合,将宁越风一脉一网打尽的人当中,就有这个刘长老。小姑娘眼睁睁看着宁越风被围攻、被斩首,即便只是匆匆一瞥,当日大殿里的每一个人的脸,小姑娘都记得清清楚楚,刘长老正是其中打头的几名修士之一。
爹爹,要不我去看看?
沈蔷的眸底闪过一丝寒芒。她修为刚刚晋升金丹境圆满,正好需要几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检验实力,倘若能侥幸为宁越风一脉力挽狂澜,那便再好不过了。
宁师妹,你――
路铭猛地抬起头看向沈蔷,想说秦师兄去了都凶多吉少,你去了还要其他师兄师姐护着,纯粹就是添乱拖后腿,忽然就察觉到沈蔷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息,瞠目结舌地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像是被人一下子掐住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你、你的修为――突破了?路铭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呐呐地道,这才几日工夫,宁师妹你从筑基境中期,晋升到了金丹境?
具体在金丹境的哪一个层次,路铭因着实力所限看不出来。
是的,我突破了。沈蔷笑了笑,轻松地答道,前几日不小心误食了一枚万年朱果,造成了短期内修为境界暴涨。这七八日以来,爹爹和师兄便是因着这事儿绊住了,爹爹助我消化药力,师兄为我和爹爹守着门户。
我想除了师兄之外,爹爹这一脉的弟子当中,我应当是目前修为境界最高的人。
秦问书这一代的弟子,一直是秦问书跟着刘长老的那位亲传弟子欧阳锐领跑,两人不知多少次的交锋,秦问书总体来说赢多输少,算是稍微占据一点优势,只是这一回随着秦问书道心蒙尘,似乎是欧阳锐等待许久的机会来了。
倘若他真的能够抢在秦问书前面晋升元婴境初期,秦问书此前积累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沈蔷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小姑娘希望狠狠地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沈蔷很乐意去满足她的心愿,复仇之路就从今日、从此刻开始。
宁师妹,敢问你的修为?
路铭艳羡地看着沈蔷,眸光隐晦地转向宁越风。沈蔷说万年朱果属于误食,路铭显然不怎么相信。
沈蔷根本不在意,左右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就算路铭怀疑万年朱果是宁越风为她私下开了小灶又如何,还不兴当父亲的照顾一下自家女儿?
没有用了宗门的资源,谁也管不着。
我跟着师兄一样,都是金丹境圆满。沈蔷淡淡地回望路铭,路师兄,现在我要前往百战台,不知可有这个资格?
不敢、不敢,宁师妹――师姐想去,随时都可以。
路铭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只觉得今日受到的惊吓比之前十年的都多,想到如今沈蔷的修为境界,他甚至觉得非常不真实,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要是他记得不错,这位宁师妹,不,宁师姐今年只有十六岁,在他之前的印象中,虽然她的天赋让人惊艳,却也没到这般惊世骇俗的地步。
爹爹,我去一趟百战台,将师兄带回来,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