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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好久不见

      苏扶。
    孟初一叹笑一声,觉得这才合理。
    将小簿子大概翻阅一遍,她仍不由自主的心惊。
    这小簿子里涵盖的内容极广,内容详尽,重点标注得当,要撰写出这样的内容,不仅需要极为庞大的人力,更需要胸中本有丘壑,苏扶一贯仔细,要做出来也不是难事,只是无论是谁掌握这样的资料,便等于靠近了太子的命脉。
    掌握这样的东西,又是针对太子,容珩当真无问鼎天下之心?别说是容珩,即便是苏扶、不对,该说是傅近雪,掌握这么多的秘密,当真一点心思也无?
    苏扶尊贵公子,分明出身名门,却只身在雍王府中管事,又有个极为显赫的姓氏,而傅姓,在大雍之中确实极为显赫的,最显赫的,便是血烈军的元帅傅帅。而且世人皆知,傅帅唯有一子,身体孱弱,鲜少露于世人面前,却无人知晓,他居然改名换姓甚至连模样都变了,藏在雍王府中。
    藏在雍王府里……这两人,当真是兄弟情深,还是另有猫腻?
    想来,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脚步声响起,陈妈手脚利落,已经端着一碗面汤过来了,小小的馄饨精巧可爱,翠绿的青菜墨黑的木耳还有几点嫩黄的葱花,一看便极有食欲。
    孟初一拒绝了陈妈喂食的想法,自己拿起勺子吃了几口,果然汤鲜味美,十足的好味道。但她重伤后胃口也减弱了不少,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陈妈面露惶恐,“姑娘,这不合胃口?”
    “味道真挺好的。”孟初一含笑抚慰陈妈,将手上拟好的药单子递过去,与药单一起的,还有一张银票。
    陈妈再看那银票的数额,不由惊了惊,慌不迭的推拒,“姑娘,这可使不得,宁小子给钱给的足足的,老婆子可不敢再收了。”
    “那是宁缺给的,这是我给的,不相干的,而且宁缺不过是请陈妈里洒扫屋子,我还要请陈妈帮我收拾一二,日常饮食也要劳烦您费心。”孟初一温声劝慰,“若您不收,我以后可不敢劳烦你了。”
    “可、可是……”
    “收着吧,若是我再出去雇个人,妥不妥当另说,这钱也是少不了的,你就当为我省点麻烦,皆大欢喜,不是挺好。”孟初一将银票硬塞进陈妈手里,“陈妈,麻烦你下午帮我雇辆车,最好车夫也要挑一挑,银子不成问题,只要人实诚便好。”
    陈妈大喜过望,忙道,“姑娘,实不相瞒,我家二小子就是赶车的,就是个老实头,老婆子担保,他是最好不过的。”
    “那就麻烦了。”说着,孟初一又拿了张银票递过去,“这是这几日的车钱。”
    陈妈却坚决不肯要,“姑娘,你可别寒碜老婆子了,你刚才那张银票雇十个人都够了,老婆子脸皮再厚也不敢收的。”
    孟初一见陈妈态度坚决,便也不坚持,又吃了两口馄饨便继续看苏扶给的那本簿子,陈妈见没她的事,端着碗先出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不知不觉间,孟初一将一本簿子全部翻了一遍,仔细过滤了下关系网,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外面传来浓郁的饭菜香气,颇有几分烟火气息。
    不得不说,宁缺做事不靠谱,选人眼光却极好,陈妈不仅做事勤快,连做起饭来也是一把好手,简单的家常菜也有滋有味,十分开胃。孟初一胃口本不甚好,也吃了不少,吃罢饭,陈妈的二儿子也过来,皮肤黝黑,相貌普通憨厚,一见孟初一就呐呐的笑,显然不善言辞。
    陈妈忙道,“姑娘,我这二小子三根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多见怪。”
    “不妨事。”孟初一起身,看了看天色,“那便走吧。”
    陈妈一怔,“现在就走?”
    “怎么了?”
    “宁小子说您得多休息,这好歹歇一会吧。”陈妈望着孟初一的脸色,有些心疼,“姑娘年纪轻轻的,可别多操劳,落下了病可不好,若是姑娘爹娘看见了,不知该有多心疼呢。”
    孟初一恍惚了下。
    爹娘……
    上辈子她就是亲缘浅薄,甚至连对父母的记忆都没有,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悲惨,现在才知道,有时候记不得,也是一件好事。
    陈大哥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这一会功夫,已经赶了马车进来,青呢拉扯而出的马车,看上去结实又舒服,显然是在马车上下了本钱的。
    孟初一满意颔首,才要进马车,陈妈带着陈大哥又搬出来厚厚的被褥放进马车里铺好,忙活了好一会才满意出来,“姑娘,您将就些,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直接告诉二子,千万别忍着。”
    老妇人碎碎念的絮叨,带着一股属于母亲的温暖意味,孟初一心里微暖,她长这么大,前后两世,从未体会这样的温暖。
    她对陈妈笑了笑,转身进入马车。
    马车果然铺的十分厚实,让人进去忍不住想睡。孟初一倚靠着软榻,对外吩咐,“慈恩寺。”
    “是。”
    马车缓缓行动,到底是普通的马车,即使铺的再厚,依旧免不了颠簸感,原本已经快要睡着的孟初一清醒过来,抚了抚翻涌的胸口,赶紧掀开窗户。
    窗户打开,外面是一条宽阔厚实的街道。
    街道上并无什么人,但看街旁的屋舍,显然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
    马车忽然停下。
    陈大哥略带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姑娘,前面有王府的人出来了,咱们得让一让。”
    孟初一心中忽然一动,问,“哪个王府的?”
    “不知道啊。”陈大哥挠挠头,他就是个车夫,哪里知道是哪个王府的。“姑娘,你认识王府里的人?”
    孟初一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软轿上。
    银紫色的轿身,奢华而低调,一眼看去便是尊贵清华,薄薄的轿帘微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不过即便不知道,她也能猜出他现在的姿势,定然是美人斜卧的,他本性惫懒,能躺着绝不坐着,再加上这次的伤,怕是要更懒了。
    她轻轻一笑,笑意温暖。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