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天算是相安无事，施秦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没警告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尴尬也没有，表现得比昨天她扑到他怀里哭还要平静。
    饶是如此，施柠还是觉得不自然。晚上阿姨把牛奶端给她的时候，她想推辞了，感觉一见到施秦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早晨那个香艳私密的画面，太尴尬。
    阿姨说：“小姐，估计少爷在等着呢，不是您端的，恐怕……”
    施柠：“阿姨端上去也是一样的。”
    “可是……”阿姨很为难，“不一样的，少爷会生气的。”
    “怎么会呢。”
    “……会的……我们端上去，少爷不会喝的。”
    施柠渐渐听出些不对味来：“施秦……哥他有那么可怕吗？”
    阿姨慌忙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少爷是个好人，只是，脾气有点不太好。他……不喜欢有人贸然敲他的门，我端上去，他是要生气的。”
    施秦不喜欢有人敲他的门，那上次还让她送？
    阿姨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又说：“少爷对小姐您是不同的。”
    不同？哪里不同？
    施柠最终认命地端了托盘，再一次敲响施秦的房门。
    一下，两下，叁下。
    她极有耐心，静静等着有人来开门。然而时间一秒一秒好像被放长了无数倍，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竟有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深吸一口气，她准备敲第四下。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手上的动作顿住，她看见施秦略带调笑的眼眸。
    “不是会自己进来吗？”
    施柠听出来这话是在暗示今天早上那件事，咯噔心一跳，热度爬上脸颊。
    “我……”她突然变得有些吞吐。
    “进来。”施秦说，折身回房。
    施柠端着盘子亦步亦趋。
    她看到他桌面的卷子，心说，哎，终于见他学习一回了。
    施柠把牛奶放下，对施秦说：“那个，牛奶。”
    施秦拿过杯子，一口喝了大半杯，还剩叁分之一。
    施柠等着他喝完。
    “拿走。”
    “嗯？”施柠问，“不喝了吗？”
    施秦后靠书桌，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量给人一种压迫感，他说：“你喝。”
    “我喝过了。”施柠察觉气氛有些不妙，稍稍后退一步。
    “是吗？”施秦也朝前一步。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凌厉的眉眼化开，带点笑意，平添了一丝狐媚，眼睛里盛着狩猎者般深不可测的暗芒，一张脸变得生动起来，然而相比平时面无表情的威压，这一刻的他仿佛更加危险。
    施柠不知如何招架。
    “那……”她说，“你不喝的话我就拿走了。”
    她动作有些慌乱，错开施秦的视线，往前去拿那个杯子。
    施秦抓住她手腕，重复道：“你喝。”
    他坐下来，仰头面对她，语气不容置喙。
    施柠盯向他，心里气哄哄地，最终在他的视线中拿起杯子，咕隆咕隆仰头喝下。明明只有几口，她却好像喝了很久。
    施秦注视着女孩黏在玻璃杯上的唇，饱满鲜嫩，带了气般将嘟未嘟，肆意勾人。皮肤很白，下巴挺美，脖子也长，引颈的弧度优雅美丽。她的喉咙在动，水声鼓动，她一口一口把牛奶都吞进肚里。
    他的眸色渐深，眯起眼，右腿搭在左腿上，翘起一个高贵的二郎腿，右手食指无意地一下一下点着点着。
    施柠喝完牛奶，撒气一般啪地放回托盘：“我喝完了。”
    “嗯，乖。”
    他又站起来，身高的压迫使她一时忘了追究刚刚他异样的语气。
    “你……”施柠感觉到陡然靠近的人防备性地开口。
    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抹了一圈。
    “又沾到了。”他说。
    施柠有些发愣，怎么感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莫名温柔。
    她后来迷迷糊糊出了房间，直到睡前躺在床上都还在回想施秦那些话那些表情的意思。
    关键是，自己为什么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施秦低头抹过她嘴唇那一刻，她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暂停了一般，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苏苏麻麻发软。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