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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梦见

      江延成却心知肚明得很:宋迅不可能做这种事,高子吟没这个心,只有那个讨厌他的人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孙娟最讨厌他,当年他睡了她女儿,她憋着一股气,如今,又为了宋迅的事情,给他寄小鞋,当然了,宋迅是她的“准女婿”,女儿和“准女婿”的气,一并出了。
    江延成在这方面,肚量大的很,没想计较,只吩咐人把鞋子扔了了事,他还面色如常地开会。
    宋迅又在延成集团工作了一周以后,正式辞职。
    江延成早就料到,他辞职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江延成还是用怀柔的面色对宋迅说道,“以后什么打算?”
    “我家里不是做制药的么,我想自己开一家药业公司。”宋迅说道。
    “早想好了?”江延成问。
    “对,谁都想自己干不是?我在江总的手下锻炼了这都好几年了。”
    “既然想好了,我便不留你了,祝你事业顺风顺水。”江延成说道,心里想的却是:既然早就想好了,还找孙娟商量什么?博同情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迅心的想的是:其实您根本也没想过留啊。
    宋迅要开药业公司,首先得有钱,他还不想干得规模太小了,毕竟在延成集团历练了这几年,胆识还是有的,宋山不同意他干这么大,因此,不给宋迅融资,宋迅在延成集团干了这么多年,积蓄是有的,但是远远不够庞大的药材滚动资金,那可是相当大一笔钱。
    那日孙娟让高子吟回家。
    现在高子吟一回家便有点儿害怕,不知道妈妈要干什么。
    自从上次和妈妈吵了架,她还没有回过家。
    “说宋迅融资的事情。”孙娟说道。
    高子吟长吁了一口气,“好。”
    孙娟和高子吟毕竟是亲生母女,并没有隔夜仇,两个人见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都刻意不提那件事情。
    孙娟说,“当时你姐姐生病的时候,宋迅不是还借了六十万给你吗,如今都过去几年了,他在她需要钱了,你还给他才是。”
    “我也有这个想法,这几年,我一直给宋迅钱,他一直都不要,让我先留着,说我一个人异国他乡的不容易,让我不用着急还钱。这次我一定得还给他了。我总共给他准备了二百万,够不够?”高子吟说道。
    “融资这事儿,自然越多越好了,我和子涵这几年,没赚多少钱,这里是一百万,你给宋迅送去,别说是我们借给他的,就说我们是投资的,是原始股东。我听说他爸也不给他钱了,怕他赔了。我们不怕,这几年我和子涵,多亏了宋迅了。”孙娟说道,宋迅就算赔了钱,还有人在,到时候,他肯定会念着高家的好,孙娟已经准备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你赶紧给他送去。”孙娟对着高子吟说。
    高子涵心里就腹诽了一句:怎么不让我送去?还是疼自己的小女儿,你的小女儿对人家宋迅没意思,你没看出来吗?
    高子吟想想也是,吃了晚饭,便给宋迅打电话。
    宋迅现在日常在家,高子吟说想去看看他,没说送钱的事儿,怕说了送钱的事儿,宋迅就不让她去了,宋迅听到高子吟要来看自己,自然非常开心,他虽然也想到了,晚上高子吟来家里,肯定有事,不然她不会上门的,但她能进自己的家,总算是迈进了一大步。
    今晚的高子吟,穿着简单利落,一身贴身的青色真丝长裙,及脚踝的,无袖,瘦却有料的身材显得淋漓尽致,脖颈上带着细细的锁骨链,手上还戴着那个卡地亚手环。
    高子吟以前从来没去过宋迅的家,不知道他家里住的竟然是别墅,而且,他的爸爸妈妈都在家的,高子吟去的时候,宋迅的爸爸妈妈正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看电视。
    她很礼貌地叫了“叔叔,阿姨”。
    宋迅的父母也都觉得高子吟长相十分风情,十分漂亮,看起来高端大气的那种。
    “爸妈,这是子吟,高子吟。”宋迅介绍。
    高子吟又叫了一声“叔叔阿姨”。
    宋迅的妈妈对高子吟印象很好,但是宋迅的爸爸宋山一直板着一张脸,冷冷的,只是“嗯”了一声。
    宋山的这种态度,让高子吟心里犯嘀咕,去宋迅房间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宋山怎么对她这种印象,不过随即想起来,自从高子吟回了丰城,关于她和江延成的传闻甚嚣尘上,一会儿孩子不是他的,一会儿孩子又是她的,总之这种种的撕扯,都让高子吟和江延成这个名字联系在了一起,宋山是上层人物,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这样一个女人扯上关系,至于,宋迅的妈妈,可能还不知道高子吟的绯闻。
    上楼以后,高子吟拿出两张支票,给了宋迅,说这是还给他的钱,一百万是还给他的,一百万是她的投资,另外一百万是妈和姐姐的投资。
    宋迅看着两张支票,“让我说什么好呢?”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得回家去了。”说完,高子吟站起来便要走,刚才她已经看到宋山的态度了,若还不走,那真是往枪口上撞。
    宋迅的母亲出来送高子吟,宋山却一直坐在沙发上,冷冷的态度,说了句,“走了?”
    高子吟“嗯”了一声。
    高子吟走了以后,宋山便进了宋迅的房间。
    “这个女人叫高子吟?”宋山微皱了一下眉头。
    “嗯。”
    “江延成的女人?”宋山又问。
    “爸,您误会了。她不是。”宋迅很想辩驳。
    就听到宋山说了一句,“我知道,这五年里,你一直惦记着她,可江延成的女人始终是江延成的女人,即使现在不是了,曾经也是过,整个丰城都知道的事儿,你若和她好了,你爸在丰城怎么混?说你捡了江延成的女人?”
    宋山不等宋迅回答,就出去了。
    宋迅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苦笑了一下。
    高子吟今天晚上是走路回去的,刚才的车停在了商场门口。
    想走路回去,是因为心里很不平静,第一次被人家用这种眼神看,她想安慰一下自己。
    路上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了新cbd区域,经过延成集团广场的时候,高子吟的头情不自禁地侧过来,看着楼顶上的四个大字,“延成集团”,好像是挺著名的书法家给写的,草书,很狂放,可也非常有底气,很像他的人,一看这四个字便觉得很稳,放在高高的集团大楼上面,便是地标性的建筑,高子吟的心里漫过一种别样的滋味。
    她看着这个“成”字,功成名就,老成持重,有志竟成。
    她就在想,他的名字是极其符合他这个人的,带“成”这个字的成语,都是意气风发的,和他一样,初初去法国的第一年,高子吟便听不得这个“成”字,一听见这个字,便想起他来,心泛着酸地痛,很痛很痛,痛到了五脏六腑,在金发碧眼的法国,在浪漫的法国,找不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很难捱,直到那个小宝宝从保温箱里出来。
    江延成笑起来的样子,他始终游刃有余的状态,再回来的时候,他便真的功成名就,站在金字塔的最高层,可他始终是高子吟抓不住、握不到的一个人。
    夏日微风把高子吟贴身的长裙,吹的更加贴身了。
    “高小姐在看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是他。
    真的好巧,其实在他的公司门口,也不能说巧。
    高子吟才回过神来,好像自己的眼睛里还带着泪痕,高子吟赶紧擦干净了,回过头来。
    曾经在青春年少里受的伤,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回过头,看到江延成一手抄兜,一手拿烟,慢慢地走过来,还是那副对女人漫不经心的样子。
    “没什么,想到我走的时候,你刚从银河辞职,我回来,你便有了这番成就,觉得人和人的差距挺大的,感慨了一下。”高子吟今天晚上手里提了一个dior的戴妃包,她双手放在身前,淡淡地说了一句。
    “和谁的差距?宋迅吗?”江延成又问。
    “没有,就是这么随意想了一下。我还有几步路就到了,我走了。”说完,高子吟便转过身子要走,可是刚刚转过身子,便听到身后“哗啦”一声,接着感受到风吹在了她的背上,是一种凉飕飕的凉。
    高子吟穿的是长裙,背后带拉链的那种,刚才好像江延成一下把她的拉链都拉到底了,这条拉链,是从领口到臀部的,高子吟的手赶紧往背后摸了一下,估计她的无痕内裤都露出来了。
    “江延成,你不要脸!”高子吟不敢回头,他知道江延成就站在她身后,她也不敢转身,让江延成看见她的背,总比被广场上的所有人看见要强很多,她的手放在身后,要把拉链拉上,江延成的手就放在拉链上,手也因此触碰到了高子吟的背上—他就是不让高子吟拉上。
    弯曲的脊椎线,腰窝,细细的胸罩带子,都呈现在了江延成的眼前,肌肤凉凉的,分明像一条蛇,他的手按着拉链,不让高子吟碰。
    “你给我拉上。”
    “怎么?这几年没人跟你玩过这种游戏吗?成彦不会?”说完,江延成便从后面抱住了高子吟,眯着眼睛,在她的脖颈前细细地嗅着深谷幽兰的香气。
    高子吟知道现在她对江延成来说,就是猎物,江延成在猎她。
    正如他自己曾经说过的,猫抓老鼠,吃了没意思,猫调戏老鼠才有意思。
    江延成的手并不老实,和一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轻车熟路。
    大概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可能他认为曾经拥有过,便一辈子都是他的。
    “江延成,你最好搞清楚咱们两个的关系!”高子吟说了一句。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仅直呼我名字,还命令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你是我的什么人?嗯?”他在后面咬高子吟的耳朵,一边用含糊不清的暧昧声音说道。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但我是什么人,你该清楚,我爸让我半年后回法国,回法国干什么,你也挺清楚的。我只在丰城待半年。”高子吟义正言辞地说。
    “半年?不少了。”说完,江延成把高子吟的拉链给她拉上,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在路灯的照耀下,如同牛奶一般,江延成的呼吸有些急促,寸寸肌肤隐没在真丝长裙里面,慢慢地,深紫色的胸罩带子,全都拉上了,那是高子吟秀美的背。
    高子吟听出来他的呼吸急促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女人有着攫取的感觉。
    高子吟只觉得脸红心跳。
    她头都没回,便继续往前走。
    就听到江延成在后面说了一句:“高子吟,你究竟有一个怎样幼稚的过去?”
    这话高子吟听到了,她脑子闪了一下:《天下女人》他看了?他那种人怎么还会看《天下女人》这样的节目?
    这是他第三次叫她的名字。
    在他的心目中,高子吟逐渐从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变成了“有名有姓的人”,这点,高子吟觉察出来了。
    江延成却不曾察觉。
    到了家,高子吟还是觉得呼吸急促,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蛇,她并不知道梦见蛇代表了什么,也没注意,这个梦做了便做了,高子吟没多想,她只是觉得这个梦挺恶心的,可是梦里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恶心。
    上班的时候,还有点儿头疼,去找伊娃签字,告诉了她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伊娃一边看材料,一边说,“什么梦?”
    高子吟就说了,梦见一条蛇,那条蛇老看着自己,是一条大蛇,卷曲着,挺吓人。
    伊娃便用看热闹的目光盯着高子吟,“也对,你到了年龄了。”
    “什么到了年龄了?”高子吟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在中国,梦见蛇是代表性事吗?我可是中国通。”说完,伊娃便低头笑了一下。
    高子吟用中文说了句,“胡说八道!”
    伊娃又抬头看了高子吟一眼,“别以为你说中文,我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被人说中心事了,气急败坏了。说吧,想谁了?成彦?成彦快来了。”
    “成彦来?我怎么不知道?”高子吟问。
    在法国的时候,伊娃根本不知道高子吟和江延成的事情,而且,作为一个外国人,对国内的新闻,也多少有点儿对不上号,她知道江延成是一个挺厉害的人,但对身为法国人的伊娃来说,多少有点儿隔靴搔痒。
    反而是成彦,在法国的时候,就跟高子吟挺暧昧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成彦的孩子叫高子吟“妈”,她偶然见到成彦跟高子吟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动作相当暧昧,所以,在伊娃的眼里,成彦的的影响比起江延成,要大得多。
    “成彦告诉我了,说他来中国出差,顺便来我们公司看看,看谁还不一目了然?”伊娃又说。
    高子吟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
    果然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成彦就来了,高子吟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碌。
    高子吟的财务工作向来做的相当漂亮,作为财务总监,每次和对方供货方谈判,或者发展代理商的时候,高子吟能够很快在谈判桌上心算出得失,精确到百分之几的比例,她会马上告诉主谈的人结果,这个主谈的人,以前是高志远,现在是伊娃。
    所以,和rays的人谈判,确切地说,是在高子吟面前,没有人敢大着胆子撒谎,高子吟能够很快判断出对方前后口径的不一致,当然,主要是指谈判数据上的不一致,高子吟对那些冷冰冰的数据,敏感的很。
    成彦进高子吟的门口好久,高子吟都不知道。
    等到成彦打了一声招呼,高子吟才抬起头来,笑靥如花地说道,“表哥来了?来看我?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
    “好。”成彦回答。
    高子吟工作完了,拿起来手机,准备要走。
    刚才工作,一直没看手机,刚刚冯锦给她发来了冯瑞林的照片,说是冯瑞林今天五周岁,去拍了写真,把写真给高子吟看看。
    高子吟心想:成彦来得可真巧!
    “妈可给我发了瑞林的照片了,看看么?”高子吟又娇滴滴地说道。
    成彦微皱了一下眉头,“你说呢?”
    高子吟又笑,她点开一张照片,放在了成彦的眼前,因为一直在走路,所以,手有些晃。
    成彦正在看冯瑞林一张穿着西装的照片,跟个小大人一样,因为高子吟的手一直在晃,他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别动。”
    看到自己的手腕被成彦攥住,高子吟皱着眉头说了句,“松开。”
    成彦的目光逐渐从照片转移到了高子吟的脸上,“不是一直勾引我么?如今我一回应,就让我松开,高子吟,你是几个意思?”
    “我——”这下,高子吟哑口无言了。
    “还是现在这个你,才是本来的你,勾引我的,是另外的目的,是冯锦的傀儡?”成彦又说,他一直攥着高子吟的手腕。
    “没有。”高子吟朝那边看到,多少有些别人说中了心事的心虚。
    “这五年来,你若即若离,如今,我中了你的蛊,你又这般表现?”成彦又问。
    高子吟高傲地抬了抬头,就是让你看得见摸不着。
    “想让我看得见,摸不着?”
    高子吟因为自己心中想的这句话,被成彦说了出来,而略感诧异,她看了成彦一眼,多少有几分不以为意。
    成彦看着高子吟,一只手搭在了高子吟的后腰上,一手把他拉近了怀中,唇便落了下来,他在亲高子吟。
    这是高子吟活了二十多年,第二个男人的吻。
    和江延成霸道而蛊惑人的味道不同,成彦的,似乎很稳重,虽然没有那么惊心动魄,却是气息绵长。
    高子吟的脸,因为被他这样,而涨红。
    仿佛一瞬间,江延成吻她时候的感觉扑面而来,霸道的,她无法呼吸的,把高子吟的每一根神经都调动起来的,那种感觉,如此熟稔,如此近在眼前。
    伊娃说,她梦见蛇,是因为想念这事了。
    可能在高子吟的潜意识里,是因为想念江延成了。
    因为他那天晚上的撩拨,她在脑子里,又想他了,想床上的他的霸道和蛮不讲理,她很想他,很想他。
    可高子吟也知道,他的目的不过是想把她弄到床上,上床了再甩了。
    时隔多年,高子吟也渐渐明白了,于江延成,她不过是他万千女人当中的一个,而这个女人,现在因为不一样了,所以,便看起来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