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页
整天不是找傅容麻烦就是折腾身边贴身伺候的云绢,叫这处清冷的宫室日日跟养鸡场一样热闹。
再敢拿那种眼神瞧过来,本宫就挖了你的眼珠子。云妃紧捏着傅容的下巴掰着他的脸,长指甲抵着他的下眼皮,阴声阴气威胁道。
夏嬷嬷和云绢急的满嘴冒泡,生怕她手一滑伤了傅容,连声劝慰。
傅容半垂眼帘,听话的不看她,云妃仍是满面不悦,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后把人推到地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没用的东西,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会摇尾巴!
楚意在墙上看的火大,难得憋了一口郁气,这云妃是脑子有坑吧
她看向被夏嬷嬷圈在怀里的可怜娃,双目沉沉。
按照她思定的计划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傅容弄出冷宫,她修炼之时目不视耳不听,难免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总不能任由那疯子磋磨她这小可怜,是她疏忽了,还是得把云妃那女人尽早解决的好。
第105章 美人图(四)
冷宫年久失修, 因着又有疾风暴雨, 屋内不少地儿都淌着水。夏嬷嬷哄着傅容睡了,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外头风吟雨泣,暗无微光,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楚意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轻身一跃从画上落到了地面, 绕过地上积水穿墙而过。
每逢风雨之夜云妃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着狂风呼啸她烦躁地抓着被子叫了一声云绢。
久无人应才想起云绢已经休息去了,冷宫不比其他宫室, 大多东西都是坏的, 外间小榻不能睡人,云绢每日晚间多是和夏嬷嬷挤在一张床上。夏嬷嬷住的地儿和这儿还隔着一小段路, 哪里听得见她的吩咐
云妃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桌上油灯未灭,湿气罩人的屋子里填满了晕黄的火光。她靠在床头透过窗上破洞望着外头黑漆漆的一片,表情渐渐有了些变化。
褚贵妃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外殿站着一屋子的嫔妃,大家都擦着眼泪跟死了亲娘般难过,但那眼角眉梢隐蕴的痛快是怎么挡都挡不住, 哪怕素来端庄亲和的皇后也不得不抬袖挡住唇角泛起的笑意。
在场那么多人, 除了皇帝谁都盼望着褚贵妃去死, 心尖儿花掌中宝又如何有那个运没那个命!
褚贵妃的死,后宫嫔妃里十个有八个都掺和着,就连皇后也在推波助澜。只是没想到她唐皇后居然那么狠, 把自己抹干净了,推着其他人进了锅底。
想起当年往事,云妃嘁嘁地笑,指着窗口破洞狠声道:褚兰你个贱人,死了都不消停!只会日日来找我,怎么的不去凤梧宫拖着姓唐的入地狱是她,哈哈哈,是她,都是她!
云妃坐在床上,一会儿骂着死去的褚贵妃,一会儿又转挑着凤梧宫的唐皇后,最后甚至低声咒骂起靖德帝来。
云妃这女人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说她真疯吧,有时候又挺正常,说她假疯吧,做出来的那些事儿就不是个正常人能支得出手的。
楚意隐在墙中,对着桌上油灯徐徐吹出一口气。
灯火骤歇,云妃顿时停了嘴。今日月亮不见踪影,一丝光都瞧不见,屋中没了灯顿时如同眼上罩了布,黑漆漆的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这对楚意并没有什么影响,飘忽着到了床前,琢磨着该怎么让这女人在接下来的日子安分些别去欺负她的小可怜。
云妃拉了被子准备睡觉,嘴里低低絮絮不晓得在骂些什么,楚意心中冷哼,直接抬手抢了她的被子。
云妃身上一凉,猛然坐起身来,谁
她看不见楚意,楚意却是将她瞧的明白,用力捏住她的脖颈把人从床上拖了下来。云妃大惊,抓着她的手使劲儿挣脱,楚意堵了她的嘴将其反摁在地上,思索着是让她的腿骨折好还是手骨折好亦或者两个一起
楚意想了想,觉得还是一只手一条腿的好,叫她腿不能走手不能移,如此方能安静如鸡。
楚意控制好力度握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掰,见她疼的直打哆嗦,还特意好心地歇了会儿叫她缓缓之后才如法炮制伤了她的腿。在走之前还用灵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儿,确信不会出什么大事才拍了拍手离开。
痛袭全身,云妃泪流满脸,呜呜了两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出了云妃住的地方楚意没有直接回到画上,她最近修炼顺利聚集了些灵力,虽然尚且不能离画卷太远,但就近的几个地方还是去得的。
离冷宫最近的是先皇慧太妃的住处,慧太妃素来与太后交好,靖德帝对她也多有尊敬,一应所需之物从不短漏。
慧太妃的寝宫设有小厨房,哪怕已近子时里头也还煨着火,守着厨房的小丫头打着瞌睡,楚意来时顺便在外头的池子里揪了一片荷叶,悄悄在厨房里头搜罗了一圈,拿了一个包子,两块芝麻卷和翠玉豆糕方才离开。
风雨渐停,明月半现,坐在灶前的小丫头似有所感醒过来,估摸了下时辰又在小厨房查看了一圈,确定无事才熄了火。
楚意回到冷宫,坐在床边照例给傅容运输灵气疗伤,被子里的人瘦瘦小小的,营养不良的厉害。
她迟疑了一瞬还是抬手轻轻推了推他。
傅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前的人怔愣出神。
黛眉红唇,云鬓雪肤,华服黼黻月白披帛,傅容坐起身转头看向墙上画卷,却见上头空余圆月花枝,美人无影。他又移了目光看向她的手,细白修长,和那日取走干果所见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