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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容抱着她不撒手,脸埋在她肩头的衣裳上,现在不疼了。
    楚意抬手拂过滑落在他鬓角的冷汗,没好气道:坐好。
    他不情不愿的靠回软枕上,看着楚意帮他疗伤。她的眼睛像是阳春三月飘落的桃花,看向他的时候总是带着春日的微暖。
    他发着呆,直到楚意伸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方才缓过神来,低着头落寞道:花月姐姐这么努力修炼,以后是要到那上头去吧
    上头楚意正准备去给他倒点水,停住脚步探近身子,捏着他的脸道:想的可真多,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仙的。
    凡人艳羡仙神,也有仙神羡慕凡人,刚好她就是其中一个。
    房中的茶水是不久前莹草刚灌的,楚意握着提梁倒了大半杯,傅容端着茶杯咧嘴一笑,那就好,不然以后姐姐就瞧不见我了。
    楚意翻了个白眼,偏着头正色道:行了,这些就不说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容目光闪了闪,没什么,就是骑射的时候出了点儿差错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楚意忧愁地捂额,孩子长大了,都不跟她谈心了,真是伤怀。
    傅容不说楚意也不逼他,左右她想知道的事儿只要晚上出去逛一圈就什么都晓得了。
    待到傅容喝了药熟睡过去,楚意才从他手里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闪身离开了北苑。现在天色尚早,想着方才太子说要去找靖德帝,楚意便没往其他地方去,而是径直去了皇帝日常办公的长信殿。
    长信殿内靖德帝高坐上首,听完太子的禀话他只微微点头,视线仍旧落在御案上摊开的奏章上面,提笔蘸了点朱砂,朕知道了。
    父皇,此事略有蹊跷,皇家御马都是精挑细选的出来,骑射课上突然出事儿,七弟如今卧伤在床,儿臣
    太子。
    靖德帝放下朱笔合上奏章,淡淡地看向他,你什么都好,只凡事都喜欢探个究竟彻底。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你回去吧,待会儿天暗了路就该不好走了。靖德帝抿了一口茶,此事朕自有分寸。
    靖德帝积威多年,他这话一出傅熙只得咽下满肚子的话恭敬告退,出门时望着漫天风雪不由叹了一口气。
    总管太监立在案前收拾散乱的奏折,靖德帝靠在椅背上,缓缓启声道:谁下的手
    回陛下的话,是五殿下。
    靖德帝嗤笑一声,老五韩妃也支了手吧。
    总管太监弯了弯腰,陛下英明。他握着拂尘立在边上,小心问道:您看这事儿
    玩忽职守的该怎么处置就处置。靖德帝眯着眼,又抽着了一份奏折,不再言语。
    总管太监见他只提了玩忽职守四字,绝口不提七皇子受伤的事,知道这是打算处置了马场的人就这么轻轻放下了,他握着拂尘退下,往下低了低头掩住面上的复杂,陛下啊果真还是不待见七皇子的,事过八年依旧迈不过褚贵妃那道坎啊。
    长信殿内已经点满了灯烛,靖德帝伏案批改奏章,丝毫没有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楚意看的来气,挥袖一扫灭了烛火,殿内突地一暗,靖德帝手抖了抖,皱眉望向紧闭的门扉,内里并无风,这满殿灯烛怎么突然就灭了
    殿中宫人点烛续火,楚意暗自冷哼了一声转去了北苑五皇子的住处,做出了因就得承担果,伤了人就想这么算了,天下间可没有这等好事儿!
    既然做了事那总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外头的雪是越落越大了,靖德帝也不想往外走,干脆就歇在了长信殿。他沐浴后趴在榻上,两个宫女跪在两侧揉按肩背。他舒服地喟叹了两声,虚眼看着榻边的高凳上摆放的梅瓶,里头插着的是从御花园梅林里折来的花枝,幽幽飘香。
    他看着花闻着香渐有了睡意,长信殿的管事宫女匆匆入内,陛下,韩妃娘娘使了人来,说是五殿下在北苑伤了腿,伤势颇重。
    靖德帝猛地睁开眼,怎么伤的
    管事宫女组织了一下语言,那边来话的意思是休息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腿磕在了脚榻上。但韩妃娘娘坚持认为不是意外,和皇后娘娘之间略有争执,特叫人来请您去主持公道。
    还真是巧。靖德帝懒得管这些闲事,蹙着眉打发了宫女,回了韩妃话就说朕已经歇下了。
    他将偏殿伺候的宫人都挥退了下去,盖着被子闭目养神。
    眯了不过一刻钟管事宫女又带来另外一个消息,小心翼翼道:陛下,韩妃娘娘从北苑回寝宫的路上,踩雪滑脚摔在了石阶上,腿伤颇重。
    靖德帝坐起身来,来了点儿兴致,有意思,去查查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皇帝手下的人效率相当高,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回话,靖德帝一边听着一边诧异地扬了扬眉,还真是意外
    确无人为的痕迹。
    靖德帝突笑道:真是奇了,难不成恶人还真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