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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风着了一身浅青色的长袍,眉目清朗,神色淡淡,一番做态连着容貌,和一个月前刚刚和长公主和离的前驸马周继言颇有几分相似。
这模样生的真是好。楚意将名册丢给玉芽,矜傲地抬了抬下巴。
阮风低眉垂目,端的是宠辱不惊,长公主谬赞了。
楚意挑了挑眉扬起唇角,你看见你这张脸本宫就不由想起周继言
她拖长了尾音,心里莫名就觉得恶心。
她的话叫阮风眉头一皱,恶心不是说仪华长公主对前驸马念念不忘吗
楚意看着他装模作样,冷笑道:玉芽,什么人都收进来,你是把本宫的长公主府当做善堂了
玉芽连忙请罪,是奴婢失察,殿下恕罪。
这人是谁送进来的楚意问道。
玉芽回道:是九王爷送过来的。
哦是吗,九皇叔还真是照看本宫这个侄女呢。楚意挥了挥手,既然阮风是九皇叔送过来的,就给他几分面子留下了,左右多一个使唤的人本宫也养得起。
阮风表情微变,楚意又继续开口道:本宫府上的下人也比旁人来的尊贵的,九皇叔一番好意,这阮风就随府上人使唤了。
玉芽和管事应诺,阮风瞬间变了脸,好在他一直低埋着头才没叫周围人察觉到他的异常。
楚意轻晃着翡翠碗中的酸梅汤,颇有兴致地欣赏着下面烈日中相当狼狈的各色美男子,无论是体型还是容貌,质量都还是挺不错的,各种类型的都不缺。
来了我长公主府就是我赵仪华的人,乖乖听话,少不了你们的吃喝,但若是藏着别的心思,合该叫你们知道本宫这些年手上沾了多少血。楚意啪的将碗放下,站起身俯视着下方诸人,她语气不咸不淡,音调平缓,却愣是叫下头的人精神紧绷。
诸人齐声道诺,楚意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便散了吧。
她率先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这阮风就暂时送去浣衣房,宋管事可得将他瞧好了。
宋管事毕恭毕敬应着声儿送她离开,待到脚步声远去了方才直起腰瞥向阮风,这模样确实生的像前驸马。
不只是下面的人就是宋管事也有些奇怪,前驸马周继言一月前执意要和离,长公主虽然签下了和离书,但心头对那人还是有些惦念的,前几日放言广招面首也不过是一时之气。
按理说这阮风和前驸马长相相似,长公主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将人当下人使唤啊,真是奇了个怪。
宋管事阮风心里头烦躁的很,偏偏面上还不敢表露丝毫,只得端着一脸平静淡定开口,长公主她
不止在长公主府就是在朝堂上长公主也颇有权柄,宋管事自长公主府挂上牌匾开始就在这儿了,听到阮风开口一个眼刀扫过去,闭嘴,跟着我走。
阮风心里急的很,可又无可奈何,在其他面首或嘲笑或好奇的目光下被宋管事领着去了浣衣房。
尚未走进院子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里头约莫有七八个人,除了两个年岁较长的嬷嬷外其余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婢女,正撩着袖子顶着太阳搓衣服。
地上到处都是水,阮风一进来脚上的鞋袜便浸湿了大半。
宋管事将人指给浣衣房的嬷嬷,这是上头指下来的,可不能叫他偷懒。
那嬷嬷手里握着黄荆条子,笑道:你放心,这浣衣房就没有能清闲的。
宋管事把阮风丢下就拍拍屁股走了,那嬷嬷走到阮风跟前,粗声粗气道:这身儿衣服换了,洗完了那头刚送来的衣服才准吃饭。
阮风顺着黄荆条指的方向一看,脸黑的堪比锅底,嬷嬷啐了一口,一条子甩过去,愣着干什么还不干活儿!
夏日本就穿的薄,黄荆条子狠狠地打在腿上,疼的他眼角都抽了抽,压抑着满腔愤怒埋首干活。
殿下叫那阮风去浣衣房,九王爷知道了怕是心头不爽快。玉芽接了侍婢手中的扇子说道。
楚意坐在书案旁,蘸了墨汁的毛笔点落在宣纸上,不爽快便不爽快吧,本宫还得瞧他的脸色行事他有那个资本吗
玉芽想想也是,不再提这茬,专心打扇。
楚意写了几个字,突然启声道:听人说这几日周继言和玉春楼的新任头牌莲漪走的很近啊。
玉芽身为原主的得力下属,该了解该探查的,她都一样不落,这事儿自然也是知道的,恭声回道:确有此事,确切地说他们二人在两个月前便有交集。那个时候周继言尚未和他们长公主和离。
楚意提笔写下lsquo;莲漪rsquo;两个大字,眸中噙着笑,周继言堂而皇之地邀约青楼名妓,他这是在打本宫的脸
玉芽回道:据奴婢查探,前驸马很欣赏莲漪的才华,两人总是一处吟诗作对,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过于亲密暧昧的举动。
楚意搁下毛笔,嗤笑一声,很快就会有了。她掀开珠帘坐到榻上,不过和本宫没什么关系,反正已经和离了,他和莲漪甜甜蜜蜜也好,和别的人恩恩爱爱也罢,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