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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希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扭头看向他。
随着他视线的调转,那种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冰冷而漠然,又似乎是一种绝对的藐视和嗜血。但是,随即,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瞳眸中的神色:你是周晏,对吧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呢。
周晏浑身紧绷起来,胡乱地点点头。
这下他确定自己的直觉了,这个人恐怕确实是个什么危险人物,以后一定要小心才是。
而就在这时,那两个外门弟子抱着一叠衣物走了过来,颜色是与他们浅灰色罩衣不同的天青色,他们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接待新入剑宗的子弟了,很是熟稔地对他们解释说道:这是内门弟子的衣服,是三品法器,能够抵挡一定程度的攻击。
紧接着,他们拿出两块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牌子,分发给了周晏和顾言希:这是内门弟子的身份牌,用来出入剑宗或者领取任务。
周晏低头打量着这块牌子,它仿佛是木质的,但却入手温润犹如玉石,上面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而在最中间,则写着他的名字和他的师门虚白。
紧接着,一枚戒指又被塞到了他的手里,朴实无华的造型,耳边响起了其中一个外门弟子的解释:这是低阶储物戒指,里面有你们所需要的一些灵石灵草,倘若用完的话,可以来这里报上你们师尊名讳,登记取用。对了,还有就是,不要忘记给你的储物戒指滴血认主。
周晏新奇地打量着这个戒指,然后咬破手指,几滴鲜红的血液落在这枚朴实无华的戒指表面,然后瞬间被吸收的进去,戒指泛起一阵淡淡的微光,然后周晏发现,他可以用神识进入戒指的内部了。
那两个弟子把衣服塞到他手中之后,把他们领到了其中两间屋子处,对他们说道:你们进去换上衣服,然后就能出去和你们的师尊离开了。
等他们换好出来,那两个弟子把他们送出了塔门。
远远的,周晏能够看到虚白负手立在竹林下,清澈的阳光透过繁密的竹叶萧萧,静谧地洒落,白衣如雪,乌发如墨,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自然分割而成的一个小天地,自成乾坤,日月轮转。
周晏心口一悸。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冰冷的寒意,混合着露骨的敌意向他袭来,周晏浑身一抖,扭头看去,却发现顾言希恰好挪开了视线。
周晏疑惑地摸了摸发毛的后脖颈,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顾言希,也发现他在很专注地看着师尊。
难道是是爱慕者吗
☆、最后一个世界 5
在周晏与顾言希被带去领他们进入剑宗所必须的装备时, 周白也同样有事情要处理。
作为一个刚刚成为剑宗长老的人,除了要去重新领取象征着身份的腰牌之外,还要离开清元所在的山峰,在一座独立的山峰和居所内入住,并且一些炼丹炉的使用和归属也需要重新的分配和归属。
按理说,如此多繁杂的程序即使最快也要持续至少一个月才能走完。
然而,在清疏的特别关照下, 基本上在他下山之后不多时就以及万事具备了,而周白仅仅需要去取一下他崭新的储物戒指就够了。其他需要的一切东西基本上已经被全部安排妥帖了。
只不过,有一些必要的礼仪形式还是无法跳过的。
比如三个月之后的典礼。
按照这个位面的原剧情, 这个典礼应该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但是,如果按照周白亲身经历过的事件来说这个典礼本身就已经是暴风雨了。
周白垂下眼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掌心。斑驳的暖黄色光线透过叶片之间的缝隙在他的手掌上舞蹈,从指尖跳跃到另一个指尖。他虚虚地抓握了一下, 然后又颓然地松开,放佛这样就能让阳光永远地停留似的。
这是一双天生适合握剑的手。
他忘记是谁曾经这样对他这样形容道。
不过, 现在周白非常想纠正那个这么说的人。
这双手明明更适合染血,不是吗不管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温热而猩红的血液温柔地流淌过之间,浸润入皮肤, 等待着鲜活的生命力慢慢地被带走,然后迅速地干枯剥落,成为凝固在皮肤上黑红色的印记。
鲜活的生命在指间流逝的感觉,只要经历一次, 就永世也不会忘却。就如同手掌上的血污,永远无法被清洗干净,它会深深地藏在皮肤的深处,一心一意地渴望着下一次鲜血的洗礼。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然后缓慢而凶残地开始再一次的掠夺。
周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可否认,第一次的他是懦弱而愧疚的,洗不去的鲜血如同附骨的负罪感,仿佛是灵魂上无法消除的伤痕,永久地纠缠折磨着他的心灵。
直到他逐渐开始麻木,变得习惯。
然后他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周白垂下双手,唇边泛起一个微笑,温润而柔和,但却诡异的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你看,漫长的轮回里,他也变成了一个怪物。
远远的,周晏和顾言希二人穿着崭新的青色罩衣从塔内出来,这是剑宗初级的内门弟子的统一装扮,周白看着二人慢慢走近,脸上恢复了之前平静无波的样子,深黑的瞳眸沉沉如水,他递给他们两人每人一张传送符,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