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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父与子

      村民们或许是相信王征的话,亦或许是因为后来匆匆赶到超过十辆的警车,终究是解散了,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骂骂咧咧的,显然是在为了自己之前的行为壮胆。
    最先赶到的是画眉和白灵,迎面看着血流满面的王征,两个人大概就能够猜得出来,之前的场面有多么危及,在转头看着完好无恙的古侠和高峰,两个女人的嘴同时一张一合,傻子都能够看的出来,她们说的大概是“废物”。
    白灵在替王征缝针,缝着的同时,不知道怎么的就哭的稀里哗啦,“王征哥,你疼吗?”
    “不疼。”王征不敢乱动,余光扫过白灵哭着的脸,忽然开口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给人缝针。”
    “那都是死人!”白灵抹了把眼泪忽然又笑了起来。
    “女人呐女人,喜怒无常是你们。”高峰坐在一边,无病呻吟了起来。
    “闭嘴!”转过头看着高峰的样子,白灵顿时变得凶悍了起来,“你天天说自己能打十个,怎么王征哥你都保护不了。”
    “那不是……”高峰开口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叹了口气,对白灵的话算是默认了。
    “这件事跟高峰和古教授没有什么关系。”王征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才指着那面被砸坏的玻璃,开口道:“村民来的太快,我们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你看看那块玻璃,就是被石头砸坏的,如果我们当时不出去,恐怕事情会更糟。”
    “啊!”白灵倒吸了口凉气,很难想象,如果当时是上百个村民一起扔石头的话,三个人会成什么样子。
    “我听说,你跟人许诺要一天内破案,如果你破不了呢?”画眉眉毛一挑,显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王征有些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助般的看向白灵时,发现这妮子已经封好针偷偷的躲在一边了,另外两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干脆就来个视而不见。
    “遇人不淑啊!”王征心里苦不堪言,他实在是敌不过画眉的眼神,终于败下阵来,缓缓开口道:“凶手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瞎说什么呢?”高峰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瞅着王征,嘟囔道:“你丫脑子是不是刚才让石头砸坏了?”
    王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站起来推了高峰一把,指了指对面的屋子,“你是不是傻,村民们都能够想到的是,你就想不到?”
    “凶手还真在这个院子里?”高峰瞪大了眼珠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王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一旁的古侠,两个人几乎不用多说,很快后者便出了门,不一会他便领了三个人走回屋里。
    走在最前的两人看起来明显是一对父子,而走在最后的是一脸疲惫的黄明。
    王征没有说话,眼神一直来回打量着这对父子。
    父亲的年纪看起来很大,头发两侧的鬓角明显发白,起码有六十岁,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很常见的老式迷彩服,身材矮小。
    不过跟在他身旁的儿子模样的年轻人,却有些不同,相貌看起来虽然不过十五六岁,但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头衬托,在配合他小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狠劲,让人觉得很不简单。
    王征才刚刚问话,还没等站在最后面的黄明回答,站在面前的老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见到这个架势,王征哪里还坐得住,赶紧扶住了那位老人,然后用眼神跟古侠求助。
    “咳咳!”古侠装作严肃的样子,指着王征之前缝针的板凳,厉声道:“有什么事坐下再说。”
    “人是我杀的!”听着老人的哭喊,专案组等人顿时警惕了起来,没想到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是我杀得那个狗娘养的畜生!”见到众人没有什么过激的反映,老人终于叹了口气,说出了真相。
    原来一切的起因,无非还是一个钱字。
    老人叫王海,他的儿子叫做王平,这对父子不是闽江本地人,是因为家乡的一些琐事才搬来这里的。
    由于王海没有工作,再加上王平的智商有些问题,很快便在暂住地的街道申请了一些补助,再加上王海这个人老实,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所以上一任村长和几个村干部一商量:反正王海不怕脏不怕累,干脆把没人愿意干的垃圾站无条件承包给他们算了!
    村长的话很快就得到其他村干部的共鸣,没几天垃圾站的承包资格就真的给王海父子了。
    两父子有了垃圾站的一些收入,再加上每个月领的那几笔扶贫款,很快就自己买了个小院子,日子过的充实不说,也不用为吃饭之类的问题考虑了,也算过的自在。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赶上老村长高升,村里又投票出来了新村长高建国。
    高建国和上一任村长有些不同,他自从到任以来,村里所有的产业能外包的,几乎都被他以各种名义外包了出去,包括村民自己家住的房子,但是由于能收房租的关系,村民们基本都没有什么意见。
    本来王海不是本村人,所以也不管这些事,但是没想到的是,高建国马上就把精神放在了他的垃圾站上。
    “老王,这个垃圾站的程序不合法,所以我们决定暂时收回。”高建国笑眯眯的看着王海,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村干部就走了。
    王海一想:我的所有程序,都是有法律依据的,怎么个不合法?。所以他当时也就完全没当回事,继续收拾着垃圾站。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高建国竟然真的说得出做得到,有一天夜里,王海处理垃圾处理一般,隔着老远就看到一束强光照进了垃圾站的院子里。
    “你们想干啥?”看清了那道强光是由一辆铲车照出来的之后,王海赶紧把呆坐在一旁的儿子抱紧,警惕的看着铲车旁黑乎乎的十几个人影,提心吊胆的问道:“你们想干啥!”
    “给我铲了!”远处传来高建国的声音。
    高建国确实说到做到,当天晚上便铲了垃圾站的一面墙,紧接着十几个人冲了出来,对着王海和王平就是一顿打。
    “明天不搬,在铲一面墙,继续打你!”高建国说话的时候,一身酒气。
    王海哀嚎的站了起来,赶紧检查一边的王平,当他看见王平被打的同样满脸是血的时候,他终于愤怒了,“你们这帮畜生。”
    当夜,他便带着儿子搬出了垃圾站,顺便把烧垃圾的炉子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他就看到大批有纹身的社会青年把垃圾站那面墙重新砌好,门口还多了两条狗。
    王海知道自己辛苦经营的垃圾站的生意肯定的泡汤了,左思右想之后,终于下了个决定,“把他杀了,大不了我陪葬。”
    后来王海便一直跟踪着高建国,终于抓到了对方落单的时候,趁着他醉意醺醺在电线杆底下接受,他想都不想的抄起了在垃圾堆里淘来的一个电棍,狠狠地打向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垃圾袋,把他带回了家里。
    “爸。”看着王海回到家,王平跟了上去,指了指袋子问道:“你袋子里装的是啥?”
    “孩子,那是垃圾。”王海摸了摸王平的脑袋,然后把袋子放下:“儿子,把炉子热上。”
    “热炉子干啥?”王平不理解王海的意思。
    “把这袋垃圾烧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咱爷俩了。”王海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