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存姿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完全不敢置信。
    “听说你半夜三更地跑到方小姐家里赖着不走。我也很好奇，所以专门派人查她。存姿，毋庸置疑，她和小宝一点关系也没有……”
    曲存姿断然道：“不可能。这世界上就算人有长得相似，但绝不会完全相同。”
    “你凭什么说她们完全相同？如果我没记错，小宝长得稍胖一点，这位李小姐则清攫得多……”
    “人变得瘦一点也没什么吧？我认识她身上的气味……小宝身上的气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面不改色，“我抱过方丽坤，她身上的气味和小宝完全一样……”
    老头子失笑。
    “你是狗吗？你说气味一样就是一样？”
    “……”
    “存姿，你不要再生事了。我说了不是就不是。这份资料显示得明明白白，人家是方丽坤，你休得再胡搅蛮缠。”
    老头子出门的时候，又回头，意味深长地警告他一句：“你看看你自己，一段错误的婚姻已经造成了这样不好的后果。存姿，你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年龄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曲存姿没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低头看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戴着博士帽，一身黑衣，脸上的笑容那么陌生。
    也许，真如父亲所说，这不是李小宝，只是方丽坤而已？
    那真的李小宝，她到哪里去了？
    那是一个周一，大街上车水马龙，匆匆的行人来来去去。
    宠物医院里已经等了好几个老人和闲散的妇人，他们都带着生病的宠物。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精神抖擞地走进来，他看看四周，不经意地在后排的位置上坐下了。
    小女生非常热情地招呼他：“老先生，您请耐心坐一会儿，今天人多，也许需要等较长时间，您先喝一杯热茶……”
    热普洱，十分香浓。
    这里来的每一位顾客都有这种待遇，可见店主为人。
    他端着简易茶杯，仔细打量这间新近崛起的诊所。
    女医生的简介非常简单，照片清秀。医院走红凭借的是一纸小广告：但凡别人治不好的宠物，请送到我这里！治不好分文不取。
    然后，口耳相传，纵然是各地动物园里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往这里送。
    这年头，出名不容易，但是，只要有顶尖级的本事，你想不出名也很难。方丽坤，是兽医界的华佗。
    老主顾们说，方医生有名士风范，这年头，很难找到这样一个淡泊名利之人了。
    老先生看去，真人在超声波和各种仪器之间来回奔走，神情恬淡，有一股女人身上罕有的镇定和平和。她真人，远比照片上更加清秀文静，一看就给人无限的亲切感，一张贤良淑德脸庞，但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着，无端的，会叫初相识之人滋生出信任感的那种人。
    她乌黑直发，白衣裳，雪白脸色，和这个满世界金黄头发、卷发的时髦女郎相比，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