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三人轮流自我介绍, 以及展示。
表演片段统一,需要表现出遗孀对花花公子动心,在人前平静, 人后挣扎的矛盾,难度在于不好表现,眼神里得有戏。电影后期部分的巨大转变, 端庄遗孀变为放荡寡妇,这一点非常考验表现力和演技张力。
短短五分钟的片段,三人各异,各有千秋。
每人展示完,室内都会齐刷刷的掌声,带着礼貌或者敬佩,倒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来试周导电影女主的镜。
会议桌上摆看儿盆绿萝,滴翠般的绿。
星晚从绿萝前移开目光时,周城问她:“你怎么看?”
“我选宋婕妤。”星晚儿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利落果决地儿字表达自己的观点。
周城:“原因呢?”
星晚:“因为她是宋婕妤。”
金马影后的演技自是炉火纯青,完全可以称为教科书般的演技,眉眼间自成风华,韵味十足,她不会看错。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异议。
简诗起身,发出一声冷笑:“我十岁出道,从业十几年,现在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副导随意点评挑选。
众人:......
全场沉默。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下意识地去看星晚神色,看她会作何反应。生气?恼怒?或者是反唇相讥?
但她没有。
她只是默默放下手中的资料和笔,平淡地与简诗对视着,唇角一抹淡淡微笑:“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
简诗面上的嘲意明显,话语也毫无遮拦:“你是以什么标准来作定夺的,我不认可你的选择,你也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刚刚你选宋一然作男主,分明是有私心
在内,如果你不认识他,从未和他合作过,你还会选他吗?鬼知道你和宋一然私底下什么关系?”
在娱乐圈子里混的,都知道这水浑,看过各种暗幕潜规则,肮脏邪恶。鄙夷它是一回事,被它操纵又是另外一回事。
简诗在当众质疑她给宋一然走后门。
全场哗然。
坐在最边上安静的宋一然霍地起身,高大瘦削的身姿在白色地板上投下阴影,斯斯文文的一张脸上也有愠怒。
“别污蔑星晚姐,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简诗的目光转向情绪激动男子,笑着问:“如果真的清清白白,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心中有鬼不让说?”
“你——”
宋一然剑眉星目,却一时词穷。
他不过是想要维护他心中的“白莲花”,这里的“白莲花”并非是贬义词。
叩叩叩——
三声清脆的响。
周城将笔敲在桌上,不多不好就三下,已让现场安静下来。
周城没太多情绪,冷冷开口:“盛星晚她能坐在副导的位置,就是她选你,你要是有任何不满,那你就来坐这个位置,能吗?不能的话就闭嘴。”
星晚愕然。
她转头看向周城,她没想过周城会帮她说话。
被周城当众这么说,无疑是打脸的。简诗脸上青白色一片,将剧本直接丢在脚边,起身冲出了会议室。
出去前,丢了句,“留个花瓶当副导,任你周城也得黄!”
给周城整笑了,摸着保温杯摇着头说:“这性格,难成大器,以后谁敢用?”
在场演员无人敢发言。
星晚递给宋一然眼神,示意他坐下。宋一然遂安静坐下。
选角结束,开机仪式定在三天后的清晨。
星晚出大楼时,遇见戴着墨镜等她的简诗。
她视若无睹。
却被简诗叫住。
临近一点的暖阳正盛,洒在星晚周身,如渡上一层浅淡的金光,她优雅转身,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
那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微笑。
星晚的美,对于其他女人来说,就是一种武器。
简诗走上前来,面色不善。
她说:“据我猜测,这次你能给周城做副导,也是仰仗沈知南吧?不然你觉得你何德何能呢?”
星晚看不清简诗墨镜下的
双眼,但能联想到其中几分恶毒。
“是阿。”
她弯唇浅笑,“是靠沈知南阿,是他非逼着我来给周城做副导呢。”
言外意:沈知南偏是宠我。
此时,简诗取下墨镜,可能是要让她看清眼底的敌意。简诗还是在嘲讽:“也不怕砸周城招牌?你觉得你挑得动这部电影的大梁吗?”
“挑不动——”
星晚尾音拉长,懒懒地笑,“但沈知南愿意呢,他说如果票房惨败,他就用钱给我砸上票房第一呢~”
简诗:?
简诗要气炸了。她看面前这个女人一派炫耀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星晚自然清楚怎么激怒简诗。
简诗爱沈知南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能听这种他对别人好的话呢?
简诗中招,说出的话更极端:“你不过是靠点姿色暂时迷惑住沈知南。听说苏青那个女人活着回来了,那在苏青面前,你盛星晚也不过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
这次,星晚没有急着反驳。
她垂眸,淡淡地,“好。”
苏青,苏青。
星晚很想见见这位苏青。
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所有爱上沈知南的女人,都视她如大敌。
......
离开影视城后,星晚动身去那座有名的精神病院。却被前台的护士告知,没有叫做霍陈的病人。
“怎么会没有?”星晚质疑着,“就是今天早晨逃跑被送回来那位,年纪六十多岁,右边下巴有颗黑痣。就是叫霍陈不会错,麻烦你再找找吧?”
护士冷着脸说:“很抱歉,确实没有这位病人。”
星晚:“不可能——”
她还准备说点什么时,骆流在后方淡淡地说,“走吧,见不到的。”
骆流知道,顾惊宴那男人的动作,比谁都快。
两人空手而归。
星晚不停地想着那老人叫自己阿笙时的场景,还有那副可怜模样,心中感慨无限。
她自责,“我应该尽力拦下那些人的。”
骆流跟在她身旁,“没用,你玩不过顾惊宴。”
星晚在精神病院门口停下,她转头看骆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骆流,你一定很清楚很多事情,对不对?”
对,骆流在心中答。
但他不会说。
星晚的追问,换来的,永
远是骆流的沉默。
一个人如果不愿意开口,神仙也拿他没办法。
她懂。
在车里时,星晚拨通汪世元的电话,“汪叔,我们见一面吧。”
她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与汪叔见面的时间定在两天后下午。
毕竟,汪叔现在还在替盛家做事,不能说见就立马见面,她不能不照顾他的情况。
冬季的黑夜是四季里来得最早的,骆流送她回桃源居时,天已黑了。
星晚踩着夜色下车。
桃源居里的灯火闪耀,窗帘拉开,能看见里面的英式大吊灯,丝织壁纸,真皮沙发,羊毛地毯,壁上挂着的古董字画,还有处处可见的稀有物件。
一进屋,江渔就从餐室方向走来,对她说:“盛姑娘,晚餐已经备好。”
“好。”她应。
江渔准备的晚餐是素沙拉和一份清海鲜汤。
这是她要求的食谱。
再天生优越的美人也是需要保持身材的。
用晚餐的间隙,江渔说:“今日老太太来过电话,说问盛姑娘今日两天得空的话去老宅陪陪老太太,说惦念着你。”
“嗯。”星晚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回答,“新电影三天后开机,正好有空。稍后你就给老太太回电吧,说我明日大早就过去。”
江渔说句好然后准备去客厅回电话时,星晚喊住她:“江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