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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经发话,燕子郗同顾沉只能走近几步,伸出手来相握。
燕子郗是最不情愿的,他前些日子才当着人在清点军资上狠狠落了顾沉面子,当时顾沉脸色便极阴。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顾沉也伸手,燕子郗肌肤细白,同顾沉那种武将的手一看便有极大的不同。
顾沉面色不显,手上微微用力,他是武学高手,即便有意为难燕子郗,旁人也看不出半点。
燕子郗手上极痛,却一直面带微笑,直到皇帝下令让二人离去,他才如没事人一般抽回手掌。
一出了门,顾沉脸上便浮现一丝自得,他很少这样喜形于色,对这个虚伪无能的太子,却就是忍不住。
燕子郗嘴角微弯:将军高兴得未免太早了些,听闻你准备要城南校场一用,在此之前,本宫倒并不反对,只是现在,将军还是自己同陈大人交涉吧。先圣诞辰,你却要练兵,祝将军马到功成。
他说完便离去,甚至用帕子揩干净同顾沉相握那只手,只留顾沉在原地恨得牙痒。
他沉着脸,欲要去找安王府邸。
第6章 报复社会阴暗太子受x被逼造反将军攻六
安王并不在府内,顾沉谢绝了管事的盛情邀约,直接去了军营。
他倒也不是非用城南校场不可,只是想着要被燕子郗奚落,心中就格外不满。
含章太子不过是投胎好了些,其余种种做派,哪里让人看得起
他沉着脸踏入军营,就见禁军们都在有序训练,空荡的靶场上,仅仅站了两人。
燕子郗按照禁军指点,三指扣于弓上,搭箭于食指腹,极认真地蓄力拉满弓箭,箭身离弦而出,看着正中靶心,却在快中靶时失了力道,疲软地掉到地上。
绣花枕头一包糠,顾沉笔直站在靶场边,面上流露出一丝讥讽。
燕子郗手臂拉直再对准靶心,在箭身离弦一刹调转方向,手指一松,冷箭立即向着顾沉而去。
顾沉黑了脸,伸手稳当截下流矢,阔步朝燕子郗走去:太子这是何意
燕子郗堂堂正正收了弓,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将军是有眼疾本宫在练箭,你看不懂
他冷淡不屑的样子一下刺激了顾沉:究竟是谁有眼疾,靶子在哪里,我又在哪里太子殿下连东西都辨不清
这时负重绕场跑圈的禁军路过此,顾沉稍稍压低质问的声音,其余禁军也见怪不怪,太子监军同主帅不合,他们早都习惯了。
现在也是这样,太子监军高傲地抱着手,主帅竭力压抑着怒气,禁军们内心毫无波动,只加快步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禁军跑开,燕子郗才又拉开弓,看都不看顾沉一眼:本宫想往哪儿射就往哪儿射,便是对准你又如何
顾沉威胁他:太子殿下如此不将别人性命放在眼里,不知陛下会如何看
燕子郗一箭射出,又落到地上,他走过去捡箭:顾将军武艺高强,若是能被不通武艺的本宫一箭射死,那正好免得你去战场上丢人现眼,父皇又怎么会怪罪我呢。
顾沉被他一噎:我不会被你射死,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向我出手含章太子可有把别人当作人看
燕子郗捡起箭:没有,问完了吗你没有资格问本宫问题,现在问完了就赶紧滚。
顾沉气怒得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只是现在青天白日的,军营里全是人,他压根不能对燕子郗出手,想了想学着燕子郗的样子讥讽道:也是,无论太子殿下如何出手,都伤不了人。末将早听闻太子以美貌和体弱闻名都城,这等舞枪弄棒之事,太子是学不好的。末将便让了太子这一回又如何。
顾沉每多说一句,燕子郗脸上寒意就越重一分。
含章太子的悲剧全在于他的貌美和无依,他最不能听的就是别人说他貌美体弱,一听到就会想起被安王狎玩的场景。燕子郗心里骤然升起狂怒,他冷眼看向顾沉: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将军还是仔细些好。
顾沉咔嚓一下折断箭枝:末将只是实话实说。
他心中也有些奇怪,交锋多日,这个太子无论如何使阴招,面上都是要么不屑要么微笑,这样薄怒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见。
燕子郗冷笑:实话实说
他握着箭枝走向顾沉,冷光照耀在青丝上,满是冷冽的光。顾沉皱眉,这太子有一副好皮相,他早就知道,可惜却是个人品差的草包。
顾沉绷着脸:是,太子欲要
他话音未落,就见美如画卷的太子一脚向他踢来,顾沉皱眉往后一躲,燕子郗箭枝在顾沉衣角上一划,而后扑过去一拳结实地揍到顾沉脸上!
本宫今日便教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顾沉一下被打蒙了,打人不打脸,他这辈子受过刀伤剑伤,被人按住脸揍还是头一回。当即心里生出火来,也不管这是军营,一把用力扭住燕子郗手腕:太子发的什么疯
燕子郗冷笑着揍过一拳:本宫便是对你发疯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还手不成
这个莫名其妙动手的疯子!顾沉挨了好几拳,火气腾腾上涨,他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拦腰一把抱住燕子郗,将人带到地上去,一边挨着燕子郗的拳头,一边不着痕迹地用力扭他手腕。
顾沉使的是阴招,伤人不见外伤,这样即便之后清算,他也可以只说是在反抗含章太子暴行时不慎弄伤他的。
二人身体贴得极近,一股冷香幽幽地传到顾沉鼻子里,掌中手腕又香又滑,他低头一看,燕子郗眼如清雪,即便含了怒气,也又软又透。
顾沉有一瞬间走神,脸上就又挨了好几拳,他火气上来瞬间冲淡所有的瞎想,疯子再好看也只是个疯子!
顾沉报复性地又将燕子郗手腕扭到身后,看见他额上冒冷汗了,心里才好过些。
他们毫无形象地打成一团,禁军们万想不到太子监军同主帅当真打了起来,正要过来拉架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响起。
安王走近来,摇了摇头:太子,顾贤弟,你们当众闹事,不怕父皇震怒吗
顾沉身子一僵,看了身下气喘吁吁的燕子郗一眼,只能起身收回手,他不知怀着怎样的情感,收手前还狠狠捏了燕子郗手腕一下,真细滑,像个娘兮兮的娘们儿,令人鄙视!
燕子郗手腕一痛,即便没了力气也一脚踹向顾沉,又被躲开了。他躺着喘气,平复暴怒,含章太子的情绪对他影响太大了些,当时顾沉说他貌美体弱时,他心里是真起了杀意,只能当机立断打一场泄恨,免得因这杀意影响了其他布局。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就是被顾沉揍一顿嘛,他能撑住,就是手腕痛得要命。
燕子郗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肌肤晕红带着香汗,安王也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眼睛,他有意拉拢顾沉:顾贤弟,太子脾气有些古怪,顾贤弟莫要同他计较,免得徒劳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