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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小提琴手,是乐团仅次于指挥的存在,这样的位置,以秦一鸣的xing格,哪怕是坐上了,有朝一日张老退位,再没有人能护地了他的时候,他又能在那个位置上待多久呢?张老每次想到这个问题,都觉得头疼不已,他不希望有朝一日乐团彻底地被腐蚀,连个拿得出手的演奏家都没有,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哪怕是名气再高,也肯定是要走向末路的。
可偏偏秦一鸣这个实力超群的后辈,在某些方面,又着实不擅长了些。
于是后来,身为首席小提琴手的陈元才主动提出要把这一次演奏机会让给秦一鸣的意思,陈元当年和张老一起创立jiāo响乐团,两位老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比起辉煌的机会,对于乐团的未来和后辈的成长,看是一样的更关心。而临时替换首席小提琴手,以陈元和张老在S市的影响力,完全可以压得住场面,但无形之中,肯定会给秦一鸣造成巨大的压力。
无论是陈元还是张老,都希望看见秦一鸣在这样的压力中超越自我,完美地完成这一场演出之后,等到他再成长些,二老也就可以心满意足地开始考虑退休的事qíng了。
然而现在hellip;hellip;张老拧了拧眉心,这压力,果然还是太大了么?
这,这就剩下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了张老hellip;hellip;rdquo;旁边一个市内知名的小号手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其他人就立刻跟了上来,是啊,张老,当初您和陈老双双推举这个年轻人hellip;hellip;我们都相信了您们的判断,可现在距离开演就只有10分钟的时间了,他人还不出现,那这,这一会演出该怎么办呀?rdquo;
之前咱们也不是没合作过,说实话张老,我真的觉得您目光这次可能有点差了,我看那个秦一鸣啊,还没有您乐团里的刘明演的好呢,我记得之前好几次,秦一鸣生病不来的时候,刘明不是帮忙合奏了好几次?要是实在不行,让他来也可以啊!rdquo;又一个人接道。
刘明是乐团经理人刘志的亲弟弟,捕捉到站在一旁目光闪烁的经理人,张老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jiāo响乐团,是他和陈元一路带起来的,如今成为了全国数一数二的乐团,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可就是因为处在这样的位置,乐团早就已经不单纯了,就好像刘志好几次借着秦一鸣不在的时候提出让刘明代替排练的事qíng,张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而且那刘明的xing格十分外向讨喜,和从来都一个人走的秦一鸣截然不同,他和陈元力荐秦一鸣坐上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想借这一次演出奠定他在乐团内的根基,做这种事qíng的时候,肯定是有人埋怨亦或者是不满的,但他和陈元总以为,以秦一鸣的能力,肯定能在演出的时候大杀四方,到时候这样的埋怨,自然会化为乌有,却没想到hellip;hellip;到底还是做错了吗?
一想到这两三个月来,每一次大型集体训练屡屡犯错,jīng神高度不集中,甚至还连连称病不去的秦一鸣,张老就止不住的感到可惜。
这些人一个个说刘明的演奏能力比秦一鸣好,可他们何曾真正见过一鸣那孩子的演出呢?如若刘明真的比秦一鸣好,他和陈元又怎么可能会力荐秦一鸣?
他们两个几乎撕破脸皮地想让乐团再多一位真的痴心于音乐的顶梁柱,看来,这一步终究是走错了么?
那么如果这一次演出,由刘明来代替,从此以后,这乐团,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看了眼旁边怨声连载的演奏家们,张老明白,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一己之力能够再挽回点什么的时候了,他挥了挥手,就要让人去找刘明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再一次推开了这房间的大门。
张老。rdquo;走进来的年轻人,身着一套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发丝有因为奔跑后而造成的凌乱,就搭在额角,再加上额头上突然出现的一圈绑带,都显得整个人带着股别样的气息,尤其是常年架在鼻梁上的镜框如今消失了,以至于刚一开始,连张老,都没能认出这竟然就是秦一鸣。
只见那人冲人群微微一笑,头顶绑着的绑带有些刺眼,衬托地年轻人有几分脆弱,但那双乌黑的双眼,似乎又在印证他的坚qiáng和毅力,对不起,我来晚了。rdquo;
他确实来晚了,花了一大堆经验又是用主神商城内买的药剂补血,又是治疗伤口,又是处理血迹,还要换衣服的顾衍之都快赶死了,那小仓库里当然没有秦一鸣的衣服,他也来不及去找了,不过好在,秦一鸣的身形和王奕的差不多,他把空间里那套当初爱人买的衣服穿上正好合适。
然后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到了,才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他调整着呼吸,目光从一旁一脸震惊的刘志身上一晃而过。
秦,秦一鸣?rdquo;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声喊了一句,你是秦一鸣?rdquo;
这,这怎么和前阵子看到的变化这么大hellip;hellip;rdquo;
哎呀,你脑袋上这是怎么啦,怎么还绑了绑带?rdquo;
对于旁人的询问,或关心或不慡,顾衍之都一一回答了,谦逊的模样和过去的秦一鸣七分相似,但举手投足出来的,自信的气息,哪怕是那些只和他合奏过一两回的演奏家,都明显地感觉出来了差异。
就更别提张老了。
他眯了眯眼睛,因为旁边一个助理模样的人的提醒,看了眼手表,他当然也看见秦一鸣脑袋上的绑带了,不管怎么说,张老带了这个乐团一辈子,哪怕现如今这乐团已经变得让他越来越不懂,这会儿也还是一瞬间看出了发生了什么事。
张老锐利的目光朝刘志的方向一闪而过,主动跨上前两步,认真地对上秦一鸣的双眼,慎重道,就要开始了,你,可以吗?rdquo;
年轻人冲他露出了一个淡然地笑容,没问题。rdquo;
好!rdquo;张老点了点头,重重地拍了顾衍之两下,他从青年的目光里面看见了那种决绝,他和陈元一直都相信着秦一鸣的实力,这段时间来,虽说他不知道刘志以什么样的方法在暗中为难秦一鸣,他身为乐团的创始人,同时也还在首席指挥这个位置上,当然是多多少少察觉到了的。
之所以不出手,就是想让秦一鸣从这样的刁难中,明白自己,和乐团现在所处的位置。
如果一鸣能够从这样的压力下脱颖而出,完成一场jīng彩绝伦的表演,那么那些肮脏的人肮脏的事,他一点也不介意为乐团的未来解决。
那头的顾衍之冲张老点了点头,反手在对方苍老的手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转过头,扫了四周冲他投来各种或不信任或反感讨厌的目光,微微地鞠了一躬,再一次对自己的迟到进行真诚地道歉。
一旁的刘志盯着他,都快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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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演奏大厅内,一个高大的身影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观众席的听座区内,他才刚一坐下,就引起了那一片区域不小的喧哗。
这样的喧哗,在寂静的演奏厅里显得极其明显,不多时,全场的人都发现了这一块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