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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只是咱们这里少雨缺水,一般的菜都不好活,不知道那块地怎么样。”
    这个问题,宁非也回答不了。
    他想了想,在系统奖励栏中摸了一朵棉铃出来,放在面前的条凳上。
    “我想试试种这个。”
    他这么说,众人立刻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
    之前的土豆就是这样,由这个年轻小子随手取出来,看着也不怎么衿贵,却直接拯救了墨宗。
    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呢
    于是众人齐齐伸脖子去瞧,尤其柳老头,仗着自己年纪大直接挤开了木东来,把脸贴在条凳上,眯缝着眼使劲看。
    结果看了半天,谁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矩子,这是何物?看着好像不能吃啊。”
    谢增小声嘀咕了一句。
    倒是一旁的秋婆婆,她只看了一眼便神色一怔,然后略带犹豫地看向宁非。
    “矩子,可不可以让老婆子拿起来瞧瞧?”
    宁非点了点头,于是秋婆婆便小心捻起那朵棉铃,用手指感受了一下纤维的触感。
    她低头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这像是我老家山里长的一种木棉树,我们会用树绒填被,很是保暖的。”
    “不过木棉的绒没有这么轻这么长,树也不好栽种。我离家逃难的时候,听说山里起了山火,树都死了。”
    “噢?这玩意能填被啊?”
    谢增接过棉花感受了一下,马上点头。
    “那咱们就赶紧种吧,再过阵子天就冷了,要是能收一批上来大家都好过冬。”
    听他这样说,柳老头却一直摇头。
    “咋可能?秋婆子不是说要栽树?哪有树第一年就开花的?再说现在也不是节气。”
    谢增最听不得有人给宁非唱反调,直接瞪了柳老头一眼。
    “那是秋婆子说的,矩子这不还没说话吗?你们要是那么能,干啥找着土豆的不是你?”
    柳老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也觉得自己当面驳了矩子的行为很不好,讪讪低下了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宁非倒是没想到谢老怎样维护自己,心下感动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本意只是讨论一下棉花的种植,毕竟这方面他不是专家,也没亲手种过东西,柳老头和秋婆婆在这方面都比他有经验。
    于是他只得打圆场道:“其实和秋婆婆说的差不太多,这也是一种棉,不过是一年生的木本,当年可以开花打种,花就是这个棉铃。”
    “这种棉的纤维长,韧性也比木棉出色,可以用来做保暖保暖的填充,也可以纺织城布料。”
    一听到“纺织”二字,秋婆婆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又拿起那朵棉铃,“矩子,你说这个棉可以织成布?”
    时下人多穿麻衣,高门大户用细麻和丝绸,保暖靠皮氅。贫穷如墨宗,丝绸和细麻是不用想了,能搞到兽皮御寒已经很不容易,更多的还是靠粗麻御寒。
    可麻衣穿的再多,那也不够暖和啊!
    秋婆子在上山前便是在宗门麻坊上工。牛背山附近也不长苎麻,麻坊的妇人们边改做刺绣赚钱。秋婆子年纪大了,眼花干不了精细活,便不愿吃宗门这口闲饭。
    但说起纺织,秋婆子曾是麻坊第一的好手。
    “是的。”
    宁非点了点头。
    “这种棉可以织布,而且手感比麻更柔软。”
    “具体的织法我大概知道一些,就是要先清理这些棉铃,把里面的棉花纤维收集到一处,利用机器连接棉条并捻搓,最后纺成棉纱,用棉纱绕城的棉线织布。”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尴尬,因为纺织机的做法他并不知道。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他的目的是做棉被棉衣,制棉布的事不急,等他完成主线任务后可以去系统商城换图纸。
    秋婆子听得很认真,手指不自觉的在搓动,似乎在脑海中描绘宁非所说的纺织法。
    等宁非说完,她又仔细捻了一下手里的棉铃,浑浊的眼亮的惊人。
    “可以的!”
    秋婆婆忽然拍腿说道。
    骤然提高的声调,吓了食间众人一大跳。
    三老和柳老头都不懂纺织,听宁非说得云里雾煞煞。现在看到秋婆子似有顿悟,立刻齐齐看了过来。
    “咋回事?咋回事?”
    “你听明白了?”
    “三姨你快讲讲啊!”
    秋婆子没搭理食间里的几个老头,她转而看向宁非,声音激动的有些抖:
    “是用纺轮罢!用纺轮牵拉棉丝,然后和麻线一样,用纺车纺成面纱,绕在绕棍上成单线,再用经纬织法织成平纹布,对不对?!”
    对不对,宁非也不知道。
    他不是做纺织的,对纺织设备发展史完全没有了解,原理勉强能说得通,但敲细节他就不行了。
    但这不妨碍他鼓励秋婆婆发挥主观能动性。他算是看出来,秋婆婆绝对是纺织行家一枚,这样的人才不能放过!
    历史上改良纺织机的黄道婆也是位女性呢!
    他含混点头,种棉花的事就此拍板,由柳老头负责种植,棉花采收后,会提供部分给秋婆婆试制布品。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三老各自通知被选定的丁壮去主楼报到。
    柳铁这才知道自己被矩子征召了,他蹲在风箱边,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
    “啊?砂浆不是有方子么?还要做啥砌墙的浆?”
    “再说我是个打铁的,烧炉子我倒是会,但做砂浆也用不着烧火啊,师傅你让我去干啥?”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木东来狠狠拍了徒弟一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小子之前拉矩子山上的账劳子还没跟你算呢!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给矩子留个好印象,你可不能给老子搞砸!”
    “去了让干啥就干啥,别那么多废话。矩子年轻,又才回神不久,要是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你多提点些,挖矿和烧火你勤快点,千万别让他伸手,成不成不用管,安全第一。”
    柳铁的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敢再说什么,默默低头应下。
    他觉得有点委屈。
    好歹他也是铁匠房最出色的弟子,怎么就沦落到去挖矿的地步了呢?
    难不成是矩子对师傅说啥了?
    第15章 不能捡漏了
    雍西关,定安,大都护府,演武场。
    “锵——!”
    一声脆响,碎裂的剑尖抛起高高的弧线,而后深深插入泥土中。
    封慷满脸通红,健壮的胸口急促起伏,他手中还握着半截断剑,黝黑的脸上欲哭无泪。
    “大哥我的淬云!”
    他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剑身,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成渣渣了。
    百炼钢!百炼钢!龙泉剑坊出品的百炼钢啊啊啊!
    天下铸剑首推龙泉,龙泉剑坊的百炼钢剑锋利无匹,价格昂贵,每次出世都供不应求。
    即便这样,花钱还未必买得到。龙泉剑坊都是私铸,剑坊的主人虽然是薛家,但铸剑师傅非常有话语权,他们要是看不上某个买家,想买剑几乎不可能。
    这把淬云,还是他走了薛三公子的交情,亲自跑到阊洲龙泉坊拜会铸剑师才买到手的。一入手他就爱的不得了,晚上都要抱着才能睡着,亲爹都休想摸一下。
    得了宝剑,封慷立刻有了底气。他狗胆包天,竟然主动提出和大哥约演武场,着实吓了一众堂兄弟一大跳。
    封恺是封家这一辈的老大,也是他们最害怕的人。从小到大,美其名曰是长兄带弟弟们着操练,其实是封恺拿他们当沙包打,揍数的次数都数不清。
    眼看着封慷的剑断了,围观在场外的众弟兄顿时哄堂大笑,一个个都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心情。
    封慷又羞又气,本来就不白的脸皮如今胀的黑红,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扔在演武场了!
    他的本意是炫剑,本想着手中有神兵,就算对上凶兽老大也不会吃太大亏。结果没几个照面就被封恺打得满头包,淬云也被大哥一剑劈断了。
    呜呜呜呜呜呜——
    老大太狠了!竟然拿出了“藏罡”!还舍得和他直接对砍!
    “藏罡”可是有名的凶兵!百年前天下第一铸剑师谢天韧的遗作,以陨星铁为原料,历时三年出炉,出炉当日据说人魂开刃,谢天韧和几个弟子全部猝死在剑坊中。
    前来超度的大师觉得此剑太过锋利,为了镇压剑魂,才取了“藏罡”这个名字。
    只是这剑邪性得很,接连几任主人都不得善终,最后辗转落入封家,被封存在封家的大库中。
    他的小淬云,哪是这个大凶器的对手!
    “这就是龙泉坊的剑?”
    封恺一身黑衣,俯身拾起掉落的断刃,巴掌宽的金带越发衬得他腰肢劲瘦。
    他个子很高,宽肩长腿,最普通的常服也能穿出行云流水的飘逸,看上去就像是京城世家的贵公子,完全掩盖住那恐怖的力量。
    这位贵公子端详了一下缺口,俊美无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也不管心疼得要哭不哭的弟弟,朝他勾了勾手指,漫不经心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