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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哪儿哪儿去!
以及这话是大实话,顾青会出了石室来找巫行云做武功上的理论指导实践,就是因为他已经把那庞然大物般的qíng报资料全都梳理了一遍,进而从里面寻找出了一丁点蛛丝马迹。不过有蛛丝马迹就够了,顾青最开始时就怕什么痕迹都没有,只不过等到巫行云这么不耐烦的赶人后,原本不拖泥带水就要离开灵鹫宫按图索骥的顾青,反而有那么些踌躇起来。
巫行云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顿时就没那么不耐烦了:小师弟不会是舍不得我和你秋水师姐吧?哎呦哟。
李秋水闻言垂眸盯着她的手指看,小师弟可不要让秋水师姐失望的好。
并不,顾青毫不迟疑的矢口否认,我只是lsquo;近乡qíng更怯rsquo;。
巫行云本来因为他的话无名火起,可看他竟然露出几分脆弱和不确定,就冷哼道:你还有什么好胆怯的,不是说了师父都把你当宝把我们当糙了吗?
这原本有几分黯然神伤的顾青,下一刻就jīng神奕奕起来,大师姐这话确实安慰到我了。
巫行云:滚!!
这一声吼不可谓不使得天山鸟飞绝。
两个月后,大理,不老长chūn谷。
若说灵鹫宫所在山峰是缥缥缈缈如仙境一般,那不老长chūn谷给人最深刻的第一印象便是那苍翠yù滴的绿,那是人间少有的绿,那是不老长chūn谷之绿。
不过同样的,不老长chūn谷也鲜为外人所知,即便是有人博闻qiáng识知道有这么一处神秘之所存在,他们都不会清楚的知道不老长chūn谷的详细方位所在;即使有附近当地猎农误打误撞的来到不老长chūn谷,他们都不会深入到谷中,就会被谷里盘根错节般的小径迷魂着找不到出去的路这不老长chūn谷本身就是一个五行八卦阵,走错一步就会全盘皆输。
住在这谷里的人,摆明了就是不想被外人叨扰,偏偏还就有人偏向谷中行了。
谷主倒来了几分兴味,在院中颇有闲qíng雅致的烹了茶,静待这不请自来的客人。
客人还自带了器具,一个绘有踏雪赏红梅图案的棋罐,这可比茶杯能装得茶水多得多。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谷主会在看到客人全貌后,大惊失色下打翻了茶杯的根由吧。不仅如此,谷主还不等客人开口,就面无表qíng的拂了衣袖,回了屋内并把雕花木门关出了晴天一记雷鸣的效果。
师父
顾青抱着他烧制的围棋罐,就站在篱笆墙外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顾青先前和大小师姐说他近乡qíng更怯,并不是为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大师姐的痛苦之上,而是他的真心话,虽然后面顺便达成了叫大师姐怒发冲冠的效果。
顾青正垂着肩踌躇不定时,谷主又折返回来,他毫不为之所动的无视了顾青看过来的祈求目光,就只是把顾青手里的围棋罐给夺走,重新回到了屋内。
摩挲着围棋罐上笔触整体不碎,顿挫有致,画风清雅脱俗的纹路,逍遥子眼睛里流露出怀念的神采来,又透过窗户fèng隙看到还在篱笆外徘徊不前的少年,在心里重重冷哼一声,以前不甚是厚颜无耻的么?
第8章 逍遥派(8)
知徒莫如师。
只是顾青这次他没有那么脸皮厚,似乎逍遥子不出声让他进门,他就不会死皮赖脸的进来篱笆墙内。
顾青他就那么身形萧索般的站在篱笆墙外,然后拿出了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
顷刻间悠扬的箫声响起,逍遥子本来还面无表qíng的等着看小弟子能chuī出一曲什么箫音来,可顾青他chuī奏的并不是原先逍遥派存着的被前人谱出来的箫曲,而是一首可以说是他原创的,自己谱出来的,并且倾注了满腔qíng感的箫曲。
在那箫声中,恍惚间六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像巫行云抱怨的那般,逍遥子对待几个徒弟截然不同的态度,这话半真半假吧,但不可否认的是逍遥子对顾青这个关门弟子的疼爱程度,虽然他常常被气得胸闷。而顾青当时的夭折,对逍遥子的打击是最大的,他常常自诩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任自逍遥自在,但却挽回不了自己徒弟的xing命,这种打击让他一度心灰意冷,于是就有了不过一年就把七宝指环传给无崖子,他自己离开灵鹫宫的事。
现在伴随着不知何故重新回到他跟前的小弟子的箫声,逍遥子再回忆起往事时,缘何不会潸然泪下?
而顾青敛目chuī着箫,按在玉箫的手骨节泛白,他暗自调息才让自己的qíng绪起伏没有那么大。
就在这时,箫音里传递的qíng感开始过渡到空白六十年后的今宵。
谁都不曾想到这世上还有时隔六十年起死回生的事,而在这期间死了的人毫无知觉,对活着的人来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总会抚平一切伤痛。
可当这种神奇的事qíng发生了,活过来的人记忆还停留在当年,嬉笑淡然的背后可有着挥之不去的寂寥还有不安,这时候总是渴望着至亲之人的抚慰,哪怕是仅仅是用温暖有力的手掌摸摸他的头顶,告诉他一切都会好。
别不理他,别把他丢在门外。
你给我滚进来!
逍遥子可没了以往风流洒脱的姿态,很是气急败坏的冲着屋外吼道。而原本被他抱在怀中的围棋罐,端庄丰满的罐身上还有水滴滑过,想来是那罐上踏雪赏红梅图里的白雪,见着月光化成了水溢了出来吧。
一定是这样没错。
顾青他收了玉箫,就滚进屋了。
前前后后,可能连一刻钟都没有,这简直和想象的让孽徒在门外跪个一天一夜,实在是大相径庭。逍遥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接下来就开始找补回来了,比如说:为师的那一套茶具,既是摔了一只茶杯,那便是得弃了。
说着就斜睨着变得异常乖巧听话还黏人的小徒弟。
小徒弟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就说他会再给师父烧制一套茶具,来孝敬师父。
逍遥子本来就只是想为难下小徒弟,他可清楚着他这弟子洁癖症多严重,能叫他亲自烧制个围棋罐,大概就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只要小徒弟推脱推脱,逍遥子就稍微矜持下把这件事揭过去,让它不了了之了,哪想到人家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gān脆利落的就应下了。
这下,反而轮到逍遥子略微不自在了。
原本肆意妄为的小徒弟,现在变得这么谨小慎微,做师父的哪能不更心疼?
可逍遥子一时又拉不下脸,把说出去的话给收回来,这一纠结就纠结到顾青去挖土做胎胚时。
逍遥子一路尾随,看着顾青忍着他那越来越喧嚣的洁癖症,脸色变得越发苍白难看,却还是坚持了下来,甚至于还呢喃着师父莫再恼我才好,这让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逍遥子更懊悔了。
直到:
你练了北冥神功?
逍遥子这句话很寻常,可语气半分都不寻常,配合着他居高临下盯着顾青的神qíng,很有一种风雨yù来风满楼的趋势。
正在揉捏泥胚的顾青,好像一点都没有觉察出bào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氛围,他还用带着求表扬意味的语气说:师父现在终于发现了吗?我现在体质好转了,可以修炼咱们逍遥派的无上功法了。不过也对,我才只修炼了数月,和师父您老人家的功力相比,不异于一粟比沧海,师父现下才发现绝对是无可厚非的。
被拐着弯奉承的逍遥子,脸色反而更黑了。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逍遥子刚刚发现自家小弟子,把他练就北冥神功所炼化的,通常都作为护体真气的北冥真气大部分集中到了双手上,形成了一层保护膜,有效的隔绝了双手和泥胚的亲密接触。
换句话说,顾青他那根深蒂固的洁癖症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转,以及逍遥子认为他忍rǔ负重只为了叫身为师父的他开怀的qíng景,全都是假象!
说白了,就是师父他老人家想太多,想太美。
所以顾青这听似委婉赞颂实则狡辩着倒打一耙的一番话,在逍遥子听来就格外刺耳了,他无名火烧的更旺了,冷声道:长生,你甚好!
我也这么觉得,顾青这并不算是恬不知耻,要知道因为他把北冥真气当做他洁癖症的福音后,于北冥神功的修炼上就更上一层楼了,毕竟要一直支撑着北冥真气的输出。以及,师父您也一如往昔呢。
逍遥子愣了下:嗯?
我是说偷窥癖。顾青毫不客气的指出,而且言外之意很明显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师父在跟踪我,但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