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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青手中那把剑不再像先前三招那般,有着惊天地的剑光,而是剑光黯然下来。在顾青的手中,仿佛那不再是一把剑,只是一根枯藤,又或者说是光秃秃的枝桠。
这枝桠,在两鸟雀yù栖身又yù啄不啄间,晃动起来,似要将这鸟雀甩走,而那鸟雀也甚是警觉,在枝桠来袭时狠啄一口,又扑闪着翅膀躲过来抽的枝桠,进而又换了个方向再来啄。
枝桠它总是没那么灵活的,不是吗?
宁道奇以手为鸟的两只鸟雀,却是像真的鸟儿般,凭仗着灵活的身姿,可以钻进任何空隙里,进而对枝桠做出密如骤雨的攻击,势必要像啄木鸟那般,把枝桠甚至是树gān笃笃笃的啄出dòng,甚至是让树木千疮百孔。
只不过,若枝桠不是一根,甚至不止一棵树,而是一片丛林呢。
顾青如今的剑招来到这儿,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有那么点老子《道德经》里所提到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韵味,而在这其后便是三生万物。因而只见漫天的剑影,再而化为漫天的枝桠,即便这枝桠如同柳条如绿丝绦,可这般多的柳条挥舞起来,便是鸟儿再有隙可入,那也得活活被缠住。
更有树还是生生生息的:
顾青他将凌波微步加入到这一招中,凌波微步是逍遥派的独门轻功步法,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每踏出一步,都与内力息息相关,也就是按照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地也转了一个周天,所以在这期间他的内力非但没有损耗,反而是更有一分进益。再者顾青远不止有凌波微步为他回血,他当初在看过《长生诀》后,整整在小树林中(不吃不喝不沐浴)七七四十九天的顿悟,不是平白顿悟的,它修炼起来达成的效果,形象下来形容的话,就是那种能使得枯木瞬间回chūn的甘霖。
这两者主要是《长生诀》的加持,让顾青能够毫无后顾之忧的出这么好似一片孤山万仞剑的一招。
宁道奇的姿态中再也不复先前的从容大度,这样期间不留任何迟滞,再紧凑不过的招数,根本就容不得任何懈怠,甚至需要更加专注。
这一招,比原先的那几招都更显得恢弘。
旁观的四人神色各异,而以他们的眼力,也是看的眼花缭乱。而在眼花缭乱的同时,他们无不是觉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撼动。
三大宗师中,武尊毕玄是突厥人,弈剑大师傅采林是高丽国人,唯有散人宁道奇是中原人士,可以说他是中原第一人。这是整个武林公认的,像宋缺,石之轩还有祝玉妍他们从来没有谁去挑战过宁道奇,但武学宗师俨然是一座难以攀爬的高峰。
在这之前,没有谁会觉得祝长生这么一个年轻后生,会和三大宗师之一打的难舍难分,甚至于他们还觉得他在十招内必定会落败。可现实就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让他们不得不承认祝长生的武功已臻化境,甚至有可能也打到了宗师的水准。
在震撼过后,作为师父,yīn后祝玉妍隐隐觉得骄傲;石之轩呢,他现在吧心态还蛮复杂的,先前祝玉妍收到的那封让她知道望舒和祝长生是同一人的密信,就是邪王半匿名着寄给她的邪王是不打算亲自问祝玉妍,望舒/祝长生是否是她亲生,又是否是他们俩的骨血,可这不是宁道奇横空出世吗。这般事出有因的,石之轩就寄了信给yīn后。
只祝玉妍到如今还不知道石之轩都误会了什么,毕竟在她看来,顾望舒就是她捡回来的,父母什么的和她全然没有gān系,这一点她并不会错认,而石之轩只是寄密信,又没有当着面直截了当的问,所以两人见面后的你来我往,可以说是驴唇不对马嘴的。
以及在这样的错位下,石之轩好像误会的更厉害了,以至于如今他竟是生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慨。
当然,这里的蓝也可以指代魔门嘛。
说完他们俩,再来说宋缺和梵清惠。梵清惠的心越来越往下沉,而宋缺他目前还没想到那么多,只单纯感慨这场对决,到了如今看似是旗鼓相当,可从宁道奇用手比拟出的鸟雀,从一开始从容不迫的雕琢,到如今仿佛是不得不反啄,就知道占上风的已变成了他的对手。
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
而就在此时,场中的对决已发生了变化。
宁道奇不再用手拟鸟,而是在剑锋所来时,自身好似化成一片羽毛,试图从fèng隙中脱身而出。可接下来的qíng况证明,他这么做并没有成功脱身,就好比在浩渺的海洋上,化作一叶扁舟,大概能在一时间欣赏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什么的,可一叶扁舟在大海上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一个大làng打过来,就啪叽翻了船!
这么形容,就只是想说在宁道奇变招退出去后,顾青的招数也跟着有了变化,千般剑影在这一刻归一,像是回到了最原本那个一中。同时那暗下去的剑光,也重新亮了回来,不仅如此,剑光灼灼,似天地间的所有生机都集中到了剑锋上,更有大巧若拙般的剑气,在这一刻也不再藏拙,而是从剑锋上汹涌而出,直上云霄。
这股剑气,太过于慑心动魄,以至于连太乙山下徘徊的其他武林人士都感觉到了。他们有的人不禁吞了吞喉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庆幸从前没去招惹过那么个煞神,又或者心虚这段时间说了不少祝姓后生的坏话,可这能怪他们吗?他们也没想到无名剑客竟然会这么厉害!
说好的初生牛犊呢?
这根本就是龙飞九天吧!
他们的感受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太乙山上近距离观战的四人了,当然直迎这九九归一后一剑的宁道奇,他的观感是最为qiáng烈的,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什么观感都是没时间来抒发的,最重要的是如何再迎这一招。
只见宁道奇蓦地挺直,全身袍袖无风自动,双手施展出前面从没有施展过的手法,再这变化莫测的手法中,并没有影响到顾青那仿佛从天外而来的剑,但却是在催动先天真气,那真气仿佛如蚕吐丝,将宁道奇包裹在其中。
在那破天般一剑来临时,宁道奇凭借这样的气茧以近乎神迹般的夹住了顾青的剑。
这一刻,仿佛天地间万物都凝滞了,好似成为了永恒。
只是下一刻,宁道奇的左肩一抖,被真气鼓起来的衣袍像是被戳破了一个dòng,真气狂泻。宁道奇的脸色煞白,qiáng忍着才没有吐出一口血。
原来宁道奇yù用起茧来抵消顾青那一剑的惊天剑气,然而他是夹住了顾青的长剑不假,可剑气却没有被抵消完,穿过了宁道奇的气茧,势如破竹般的打乱了他的真气循环,宁道奇内息自是紊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宁道奇如今已然受了内伤。
顾青将长剑收回,送入鞘内。
他脸色如常,并没有因为方才神鬼莫测般的对决而有任何不适,又白衣飒立,这一刻仿若瑶林琼树,不似凡尘俗世中人,而是风尘外物。
高下已分。
宁道奇到底功力深厚,此时紊乱的真气已平稳了下来。他看向并没有趁虚而入的顾青,正要开口,顾青却先他一瞬开口道:你我比过五百零五招,按照约定你得把原委告诉我。
宁道奇一愣,随后想到他是如何计数的,当下便道:你是以一招之意,挡我千多记鸟啄,我再是厚着脸皮也不会把那当成是五百招。如今不过六招,而我输了。
顾青迟疑道:即使没有十招,你还是会把原委告诉我的,对吧?
宁道奇点头。
顾青听完露出个灿烂的笑来:那你是输了。
宁道奇:
宁道奇虽说是好气哦,但还是得保持微笑,总不能在武学上输了,连气度也输了吧。
这时候又听顾青认真的说道:你很qiáng,而且你放心我不会夺取你的称号,我果然还是最想挑战lsquo;奕剑大师rsquo;傅采林。
傅采林:我找谁惹谁了思密达。
好像做了垫脚石的宁道奇感到了一瞬间的无力,不是很懂顾青这个后làng的想法。怎么就非得和剑过不去?
宁道奇余光里瞄到天刀宋缺,好像明白了这么个传统是从哪里来的了,当年宋缺不就是因为打败了前刀道第一高手岳山,才得到天刀这么一个称号的么。
所以说将来傅采林要是想吐血,那就只管来找宋缺罢,谁让宋缺开了这么一个好头,还让一个后辈当做了模仿对象呢。
并不是
而就在这时候,脸色比宁道奇刚才真气紊乱时脸色还难看的梵清惠,她勉qiáng整理下形容,让自己的脸色不至于那么不好看,且施施然开口道:lsquo;奕剑大师rsquo;傅采林乃是高丽人,深受高丽人爱戴,且和高丽皇室关系密切,因而我认为祝居士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