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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定厥家

      “太子花了两千金帮梁文傅替柳姑娘赎身, 将人送回后却扣留了身籍,我与你哥哥说,若是他真的有心,就把她抢过来, 以陛下的名义, 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反对。”楚王笑道。
    萧幼清深深皱着眉头, 旋即抽离开手坐转身子侧对着她, 幽幽道:“你既如此想帮她, 为什么当初不将她接进楚王府,好解了你那相思之苦!”
    手中的柔软突然一空, 楚王上挑起修得齐整的眉毛,挪了挪身子凑近道:“姐姐这是吃醋了?”
    “妾哪儿敢吃王爷的醋啊。”
    “让二哥当众说出,虽然说开国公府的脸面是不大好看,但以陛下的多疑, 又岂会不知这里面的门道, ”楚王侧抬头,眯眼看着天边渐渐西去的太阳, “想必此刻胜负已分,太子心中当是万般苦楚, 回去恐怕要掀桌子咯。”
    “可你让柳氏进我们萧府,是嫌朝中如今还不够乱吗?”
    楚王起身, 拂了拂下摆的尘土,“当然, 在我离京之前能有人搅个天翻地覆, 是越乱越好, 等大乱了我就带着姐姐离开, ”低头凑道萧幼清耳畔小声道:“待大局定下我们再回来。”
    “你想的倒是轻松, 沈徒的案子还没完呢,赵王一直派人在暗中追查,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楚王勾嘴笑道,“就算风透进来了,我立足已深,它是吹不倒我的。”似不在意一般。
    萧幼清转过身问道:“柳氏入了萧府,你是想让哥哥娶她?”
    楚王摇头,“就算你们萧家愿意,柳姑娘也不会愿意的,她对梁文傅的感情,就像...”楚王深深的注视着萧幼清,“我如今对姐姐一样。”说罢她自顾的吐了一口气,摸着腰间所束的亲王玉带銙,觉得触感很是冰凉,随后又被手掌捂热,“好在,我有亲王这一层身份,幸与不幸,都在此身虚荣之中了。”
    大明殿中,武状元萧云泽跪立在鞠场南侧。
    皇帝负起双手,低头道:“卿,想要什么人?”
    “臣少不好学,翁翁与爹爹对臣教导严厉,因此臣心生怨憎,常常忤逆他们流连于花街柳巷,因而至今时常受他人耻笑,这些年来一直未娶,是因臣心中有中意之人,她…臣自知有辱家风,不敢请命父母,陛下是天子,是天下人的君父,天子心怀四海,九州之内皆是陛下之臣民,故臣请命陛下,将…一名女子赐给臣。”
    武状元的话让在座的人议论纷纷。
    “这武状元喜欢的人莫不是妓院里的姑娘?听说他从前爱去,也与里面的小姐有染。”
    “真是世风日下,他可是隆德开国公府的嫡长孙。”
    “他的姊姊如今不是还成了楚王妃么,”女子说罢朝左侧看去,“哎,楚王妃呢?”
    顺着武状元方才的视线瞧去,刚刚好对上的是一脸慌张的文状元,皇帝便轻指了指萧云泽,“能让开国公府的嫡孙心心念念之人,朕也有些好奇了,你且且说来看看。”
    “那人,就在新科状元梁翰林家中,是状元郎养的私妓,臣厚颜,想请状元郎割爱,不过状元郎要是不舍臣也是不会强人所难的。”萧云泽朝皇帝拜下的同时还看了一眼太子。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头,看向曾经风光一时的状元郎。
    “文人多风流,真是连状元郎也不例外啊。”
    “文武状元同争一人,那女子是谁啊?”
    这一眼,将太子吓的差点从椅子上落下,太子撇头看向赵王旁边的座位,空无一人。
    “朕先前说过,只要是朕能够拿出的,无有不允,可是卿要的人却是梁翰林的人,这可就有些让朕为难了。”
    皇帝旋即侧头看向梁文傅,笑问道:“梁翰林,你觉得呢?”
    梁文傅便赶忙出列上前,叩首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臣受陛下之恩,食君俸禄,当为君排忧解难,人,等大宴散后臣就亲自将其送到武状元府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般白要梁翰林的人也不好,这样吧,朕赐翰林黄金五百,就当是抵物,你看如何?”
    众人纷纷议论,“五百金都不知道能买多少私妓了,这笔买卖不亏。”
    梁文傅跪抬头,旋即看了一眼御座左边的太子,磕头道:“臣谢陛下,厚赐。”
    皇帝低头浅笑,转身回座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又转回道:“哦对了,送人的时候,别忘了把身籍也给人家。”
    坐着的太子与跪着的梁文傅皆是一怔,“是。”
    大明殿的蹴鞠结束后,官员们各自回家,太子回到东宫后大发雷霆。
    “殿下,砸不得,这个值十金呢!”内侍揪着一颗心,劝阻道。
    卫曙抱着架上的一只笔海,听着阿四报价便手抖的放回了,气愤变成了郁闷。
    “殿下,梁翰林求见。”
    借着话撒出,“让他滚进来!”
    梁文傅进来后,卫曙又吼道:“其他人滚出去!”
    梁文傅便上前,将皇帝赐的五百金奉上,“殿下,那身籍...”
    “先生啊,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你了解楚王?”早在梁文傅来之前,他便将身籍取来了,看着梁文傅手中他觉得少的可怜的金子,便更加气愤的将一沓盖有官府印章的身籍甩到梁文傅脸上。
    “拿去拿去,都拿去,本宫这太子之位也拿去好了!”
    “萧家不要体面,公然在殿前求人。”梁文傅弯腰将其一一捡起。
    “他不要体面,哦,你与本宫就有体面了?萧云泽说你养私妓,也就骗骗那些脑袋被门挤了的朝官与蠢女人而已,陛下有皇城司,只要动动手指头,什么都能查出。”
    “让君主烦忧,请殿下降臣失职之责。”
    “罢了!”卫曙摊了摊手,一手叉腰一手扶额道,“你又不知情,如今没有了柳氏,你要怎么要挟楚王?”
    “楚王让萧云泽不顾颜面在陛下跟前要人,足以说明楚王对柳氏的在乎,人和身籍可以进国公府,但是国公府此等世家,会容么?”
    “即便有楚王在身后支撑,但臣一定会让她回到臣身边的。”
    “你如何肯定?”
    梁文傅低下头,冷脸道:“她是我的人,就算是陛下想要也不行。”
    卫曙揣起双手,重新审视着梁文傅,似笑非笑,“本宫竟然不知,先生还是一个痴情之人呢?”
    梁文傅拱手,“臣不能为了女子放弃仕途,但同样也不会为了仕途,而甘愿将人拱手相送。”
    “哼,本宫将沈易安的马军端了,没有想到却让楚王拿了,还真是…”
    梁文傅吃惊的抬头,“沈徒手中的马军?”
    “怎么,难道本宫除人,还需要向先生汇报?”
    梁文傅摇头,紧接着又问道:“查抄的证物是殿下栽赃的?”
    卫曙眯着眼,怀疑的看着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到底是不是殿下做的?沈徒好端端的为何要谋反,他是功臣,陛下为何不让三司使彻查而匆匆定案,殿下难道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证物跟本宫没有关系,大理寺寺丞是本宫的人而已,至于陛下,陛下早就想剔除沈徒了。”
    “至于沈徒家中那些东西,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真就有反心呢?”
    “不过,那好色鬼死前还将本宫放在翰林医官使家中的两个眼线带走了。”太子说着眼里满是心疼。
    梁文傅听后心下一慌,“那人现在在何处?”
    “本宫怎么知道,没了就没了,没了本宫再安排就是。”
    “殿下,”梁文傅瞪着眼睛,两手无处安放,噎得说不出话来,”你?”
    开国公府的中堂内,萧显荣手持手指粗的长鞭,毫不手软的抽打着亲子,“你这个败坏家风的孽障,我就不该让你入仕。”
    几鞭下去,圆领袍的后襟都被抽破了好几道口子,受鞭的人鼓着腮帮子极为不服气道:“这是儿自己挣来的!”
    “你还敢嘴硬,你…”
    “阿郎,梁翰林来了,还带来了一名女子。”
    萧显荣将鞭子扔至地上,“一会儿再回来收拾你。”
    又朝厮儿吩咐道:“去,去西院收拾一间小院子出来。”
    “是。”
    寒食节过后,东京城整整一个月间都风平浪静。
    五月初,以楚王在大理寺办案勤勉之功,提前通过考课,迁为大理寺少卿。
    王府内一片欢乐,都在庆祝府主升迁。
    “我果然还是喜欢绯色的衣服。”换上新衣的人在铜镜前显摆了许久,“姐姐也不夸夸我,这件公服可是我用了两个多月的不眠不休才换来的呢。”
    “你废了那么大的功夫让哥哥将她从梁文傅手中救出,可她最后还是回了梁宅,除了拿到了她的身籍…难道说柳姑娘,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楚王摇头走近,将她耳畔的秀发轻轻拨至耳后,“她并不是的,柳姑娘是痴情之人,同样是个聪明人,梁文傅的做法已经让她寒心了吧,可她有恩要报。”
    她又接道:“所以呢,做人不能太好,否则,会将自己陷入无法脱身的险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萧幼清楞看着她。
    “与姐姐大婚前,我问过她,如果我将她送走她愿不愿意走,结果她只对我轻轻的摇头,她知道梁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却始终看不透她。”
    萧幼清仍旧盯着,突然浅笑,“若你看透她了,又想做什么呢?”
    “呃…”楚王凑近一步将萧幼清拉入怀中,低声道:“六郎的心思,姐姐又不是不知。”
    “你说过,你也有恩于他们二人,但梁文傅最后却投靠了太子。”
    “投靠太子可能并非他的本意,别忘了,知贡举有两人,除了同平章事还有我的师父。”
    “贡举名次一出来我就去问了师父,省元的答卷,堪称天衣无缝,真不知是无心之举呢,还是有意如此?”
    “你是说…”
    “只是推测,梁是否真心投靠太子,我至今都还不知道呢,最开始我以为他是赵王的人,如今看来,他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梁文傅我琢磨不透,柳姑娘我也看不透,但是从梁文傅到京,柳姑娘所做,我好像又看明白了什么,我素来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所以我想知道答案。”
    “柳氏?”
    楚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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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的案桌上摆满了一桌大小不一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所有有关沈徒的邸报,而且下官还查到一件事。”
    “那个大理寺寺丞,是太子的人,沈徒被斩首之前,寺丞曾向东宫报过信,那两名女子的确是东宫塞给翰林医官使的,沈徒贪恋其美色便强行霸占了去,赵王府又与东宫相对,正好给了杨术一个能将眼线剔除的机会,便顺水推舟送给了沈徒,前不久太子妃又派人从东宫拿了一千两黄金分发给了沈徒家中那些没了依靠无家可归的女人。”
    “太子妃素来心善,见到这种事断然不会袖手旁观。”赵王微眯起深邃的双目。
    “会不会是太子妃知道了太子的所作而感到心虚,便想要通过行善积德来弥补罪过,而且监生姜洛川一案也与太子有关。”
    “顺藤摸瓜...”赵王看着黄纸上的线索,时辰,地点,接触的人,都有极为详细的记载,“这段时间里接触的外来人除了马军司的马军,就只有这两名女子了…”
    “王爷,会不会是这二人受了太子的指使,栽赃于沈徒,况且三司的盐铁副使是同平章事的门生,盐铁下设七案,掌管全国矿冶、茶、盐、商税、河渠与军器。”
    “不管如何,仅凭那大理寺寺丞,太子便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他断本王一只右手,那本王,自然要还他一只左脚!”
    赵王侧头问道:“那两名女子找到没有?”
    沈易安摇头,“不知为何,沈徒被皇城司揪出后那两名女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下官找了多日也无果,会不会是被太子给杀人灭口了?”
    “人是从翰林医官使的家中出来的,我正奇怪呢,沈徒死后杨术来替我诊脉的次数都变少了,不仅派了他的弟子过来,还敷衍本王说近日春还寒,大内脱不开身。”
    ——咚咚!——
    “启禀三王,杨医使来请脉了。”
    赵王对视了沈易安一眼,旋即低头颤笑,“来的还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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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剧情,可能专场会很快,请大家多多适应啦~
    陛下才是那个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哇~
    最穷的是太子殿下。
    至于太子妃为什么有钱(因为她有嫁妆,母亲可是郡主家里的财产自然都归她了,又从小被养在太后身边,这个婚事是太后临前嘱咐皇帝的,所以太后也给她留了一部分嫁妆,皇帝为什么会听太后的话呢,还要跟成王有关。)感谢在20200303 08:33:40~20200303 19:5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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