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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帐内只剩下奥尔哈斯和阿其勒图,奥尔哈斯打量着阿其勒图,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王兄属意于你。
阿其勒图看向他,面上看不出表qíng,没有开口。
奥尔哈斯皱眉看向chuáng上的人,继续道:没想到王兄此次病qíng如此凶险,他前几日与我说过,属意你为继承人,只待痊愈,就在长生天的见证下,举行传承仪式。
阿其勒图面上并未有一丝惊讶,平静道:王叔,如果父王他顿了顿,继续说,继承人就不是我。
传承仪式选定继承人,如果因为意外,首领还没来得及举行仪式就不幸身亡,那么首领之位由纯血统的长子继承,所以,一般首领都会早早举行传承仪式,然而,努哈桑却迟迟没有举行。他一向身qiáng体健,态度qiáng硬,众人虽然对其有所劝诫,却也无可奈何。
奥尔哈斯眉头紧蹙,他直觉现在的一切都有点不对劲,却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本来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阿其勒图,如果努哈桑真的,那最好的做法就是将此事深埋于心,以免兄弟阋墙,但是,最近他总是心神不宁,尤其在他得知查gān巴拉竟然和塔吉克族的人来往时,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妙,想起了努哈桑昏迷前说的话――留神查gān巴拉,他终于决定将此事说出来。
阿其勒图看向chuáng上的人,心中忧虑,面上却一点也不显,王叔,父王一定会痊愈的,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但愿如此吧,奥尔哈斯顿了顿,道,留神查gān巴拉。
王叔这是何意?
他与塔吉克族的人有来往,似乎是格根的人。
格根――塔吉克族首领的弟弟,顾景的前主子。
阿其勒图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奥尔哈斯看他神色,并未有太多惊异,似乎早已知晓此事,。
阿其勒图宽慰了奥尔哈斯两句,也离开了。
顾景正无聊地看着别人给绵羊剃毛,远远地听见了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就看见了远处阿其勒图那匹显眼的乌黑色骏马。
顾景回过头,继续看着剃毛的过程,丝毫没有做奴隶的自觉,去迎接自己的主子。说起来,自从被阿其勒图带回这里,阿其勒图除了让他近身服侍之外,并没有让他做其他事,而且,竟然还给了他一个婢女,除了头两天体会了一把奴隶的生活,顾景现在可谓是无所事事。
顾景开始毫无自觉,直到渐渐融入这里,才发现,他现在完全就像是阿其勒图养在外面的qíng人,难怪塔娜一开始会用异样地眼神看他。
而且,这是顾景任务最被动的一次,阿其勒图压根不带他去任何地方,除了昨天通过系统听到了阿其勒图和哈尔格苏云里雾里的对话,他对现在的形势一无所知,只能从阿其勒图的表qíng和只言片语推断目前的qíng况,不能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直接问太明显,难不成要□□?顾景被这个想法雷了一下。
阿其勒图在顾景几步远处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一旁的侍从,拉着顾景就走,顾景被拉地一个踉跄,被迫跟着他进了帐内,阿其勒图放开了他,看着顾景,问道:你是不是会医术?
☆、第53章 风chuī糙低见牛羊(十一)
顾景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阿其勒图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要他去给人治病?给谁?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努哈桑?他的病qíng很严重吗?难道连巫医也束手无策?不然阿其勒图怎会病急乱投医的找他这个只露过一手包扎技术的――奴隶?
阿其勒图看着顾景,想的什么全写在了脸上,嘴角抽搐,心底的一点犹疑全都烟消云散,要是这小奴隶是jian细,塔吉克族估计离灭亡也不远了。
他看着顾景yīn晴不定的脸,咳了一声,会还是不会,照实说就行。
顾景想了想,也许这是个机会,虽然自己是shòu医,但是有些医理却是相通的,大不了就说治不了,不,等等,还有系统这个外挂在呢,他顿时有了底气,会一点。
阿其勒图唤来了塔娜,让她给顾景换上了一套普通牧民的服装,一个奴隶是不会被允许学习医术的,至于那钦为什么会阿其勒图皱了皱眉,即使他不是jian细,身份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顾景换好了衣服出来。
阿其勒图道:跟我去一个地方,不要乱说话,帮我看一个病人。
顾景问道:是谁?
阿其勒图沉吟了片刻,道:我父王。
顾景心中一动,果然是努哈桑,是什么症状?
萨满说,身体无恙,魂灵却不在。
顾景嘴角抽了抽,魂灵不在是什么鬼,生病以来是什么qíng形?
一月前,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自我取来了月枯糙后,有所好转,然而,几日前,却再度昏迷,今早醒来后竟神志不清,片刻后又昏睡了过去。
吐血?昏迷?这范畴有点广,月枯糙他们那个时代也没有,看来还是得亲自看看才知道。
阿其勒图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要看看才知道。顾景又在脑海问道:系统,你能看病吗?
简单的可以。
顾景感叹,这外挂,太qiáng大了!
阿其勒图见顾景不说话了,以为他害怕,低声道:别怕,去去就回。
顾景回过神,点了点头。
这次,阿其勒图没有带着顾景骑马,而是单独给他准备了一辆马车。
大约一刻钟后,他们到了目的地。
顾景跟着阿其勒图进了那间被众星拱月的巨大毡包内。
阿其勒图将侍婢全部挥退,帐内只剩下他和顾景两人。
顾景走到chuáng前,chuáng上的人鬓发霜白,面容苍老,与顾景在影像资料中看到的那个威严的首领简直判若两人,他扒拉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脉搏,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越看,越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系统,能看出什么吗?
稍等。过了几分钟,系统才再次出声,他被下毒了。
下毒?难怪脉象有点不对,什么毒,为什么巫医看不出来?
一种慢xing□□,当地叫做寸息,会损伤脑缘系统,严重者可致人瘫痪与痴傻,努哈桑至少中毒有3个月了,月枯糙是引子,这种□□虽然少见,但巫医应该能看出来。
顾景眉头微蹙,毒是谁下的?巫医为什么没有看出来,难道他是帮凶?
线索太少,他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过身,刚想告诉阿其勒图,阿其勒图却将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微微摇了摇头。
顾景将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阿其勒图放下手,开口道:父王的qíng况如何?一边说着,一边对他眨了眨眼。
顾景没太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试探地说:王的身体似乎无恙,小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阿其勒图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嘴里说着,没有任何问题?一边走到顾景身边,抬起他一只手,在手心写了几个字。
顾景有点痒,心里默念着,lsquo;好,了,吗。rsquo;
顾景点点头,嘴里说着:恕小人医术浅薄,确实看不出任何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_(:з」ang;)_ 晚安
☆、第54章 风chuī糙低见牛羊(十二)
奔跑的马车里。
系统,寸息是什么毒?有解药吗?
一种C级□□,这里的人尚未研制出解药,我刚才分析出了配方,可以解大约90%的药xing,不过药材难寻,制作过程也十分复杂。
顾景心中松了口气,有解药就行,药材对阿其勒图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顾景突然想到一点,阿其勒图身份尊贵,当初为什么会只身前往敌人的地盘寻找月枯糙?
系统给顾景调出了解药的配方和制作方法,配方上还附带了各个药材的详细说明,包括3D彩色高清图、药xing、地理分布和历史等。
看到一半,顾景图样图森破,系统简直大写的实诚,这何止是难寻啊,有些药材根本就已经是传说了好吗,有一味叫素蔺花的,几乎已绝迹了近百年,生长环境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喜yīn冷gān燥,地理分布更是一片空白。
顾景糙糙看完,除了素蔺花以外,还有几味药材也极其稀少珍贵,难以获取。
制作方法倒是比想象中容易,就是将药材提纯jīng练,只是过程比较复杂和耗时。
一回到毡包,阿其勒图立刻挥退了所有人,看向顾景,怎么样?
王不是生病,是被人下毒了。
阿其勒图的表qíng有一瞬间的惊愕,手微微颤抖,什么毒?
寸息。
阿其勒图瞬间僵住,心猛地下沉,仿佛寒冬腊月天被人泼了桶冰水,突然,手用力握紧,一拳狠狠打向屏风,宽大厚重的屏风竟然应声倒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人猛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查克多,只见他一脸惊慌,看清屋里的qíng形后,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阿其勒图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查克多看这qíng形竟有点不敢开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头看向屋里另一个人。
顾景也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接收到查克多的目光,摇了摇头,手摆了摆,示意他们先出去。
查克多带着一群人,又迅速退了出去,动作小心翼翼。
顾景看着阿其勒图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上辈子李澜与父亲心结未解时的样子,两张相似的脸仿佛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阿其勒图突然动了,几步走过来,用力抓住顾景的肩膀,眼眶有些发红,父王他还有救吗?你能救他吗?有解药吗?
寸息寸息,寸yīn尺璧,与时消息。
阿其勒图其实知道,寸息无药可解,中毒者最终的结局,人活着,却如同死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简单地说,就是植物人。
然而,或许是因为那钦的特别,或许只是想给自己一点逃避的时间,他问了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顾景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有吗?但是药材几乎已经绝迹,不是给他一个无望的希望吗?他看着阿其勒图,眼眸暗淡,夹杂着悔恨、伤心、绝望和彷徨,唯独没有期望,心中有些复杂,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