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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怎么着?李遇正在气头上,又被她用话噎住了,火气上头,想分手就直说,腻腻歪歪的gān嘛。就你这样的离了我还能找谁去!
    温如玉被气得直笑,画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点着他的头:我找谁去?你睁大眼看看,就我这样儿的就算去刷盘子也能找个金主包我。你一穷二白的,连房子都是我的,还有脸说这话?
    你不要脸!李遇被她说的难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李遇开骂了,温如玉倒不急了。把凳子放好,她稳稳地坐着。夏天热,穿着一身儿到大腿的连衣裙。她尤为适合红色,皮肤本就雪白,看着十分可口。裙摆因她随意的坐姿,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她盯着李遇的脑袋顶。
    你跟阿芬是在超市认识的,她没带会员卡不能打折,你借给她了。当时你就觉得这姑娘挺可口的,又单纯又清纯。没过两天你公司就来了新人,正巧是这姑娘。后来你大着胆子要了号码,还加了微信。
    距离你进家门之前,微信最后记录是阿芬说的:老公爱你么么哒。
    够了!你胡说什么?李遇浑身发毛。
    胡说?那咱们就聊聊chuáng上的事儿。温如玉皱着眉看着那个粉红色气泡,是李遇跟叫阿芬四肢jiāo缠的画面。
    真恶心,还粉红色。老子都绿了!
    温如玉正要再开口,李遇就打断她了:别说了,你找人黑我微信了?
    李遇被温如玉平淡的语调,说的心里发慌。他不怕她吵,不怕她闹,可是现在不吵不闹的他心里真就没底了。
    你承认了?温如玉嘲讽地看他。
    李遇喉头一动,清着嗓子: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爱你。不然我怎么会天天心惊胆战地骗你。
    啊,说的真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遇头顶上的气泡变成了蓝色,几行字:他出去打了个野食儿,就闹成这样,这么较真儿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人的平均寿命都延长了,谁能一辈子都对着一张脸。他是爱温如玉的,可是这生理反应他控制不住啊。
    温如玉被恶心的都不想跟他在一个屋里呼吸了。
    李遇你高校毕业,工作这么多年存折上只有十万。就这张脸长得好看,可你拉不下脸来找富婆包养,所以你还有什么优势?
    温如玉轻声说着:当初我跟你在一起,我就是看上你这张脸还有你爱我。我给你提供住所,你没钱的时候我给你,而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恋人,平等自由。你却还贪心的想一夫二妻?
    现在你这份爱我恶心了,你这张脸我嫌太大了,我屋里装不下。
    所以,你滚吧。
    温如玉句句都往李遇的心口上戳。他半天没说出话来,抖着嘴唇道:温如玉,你敢说你就gān净吗?你初中毕业的,十几岁就出来打工,混到现在有房有车还有钱。你跟我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了,谁知道你有过多少男的!
    温如玉哑然。
    她家里在农村,父母前三个生的都是女儿,最小的第四个是儿子。她排行老三,父母懒得给她起名。三丫三丫的喊到十岁。
    村里上户口的时候,别人劝他们给起个名字。他们忙着照顾正在吃糖葫芦的儿子,摆着手道:随便叫啥都行,报个温三丫上去就成。
    给温如玉上户口的是个女的,新实习的。从小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哪见过这样的父母。心里不落忍,征得温家父母的同意后,在姓名那一栏填上,温如玉三个字。
    温如玉读了几年书,大姐出嫁了,偷摸给她攒的书费,勉qiáng让她读到了初三上半年。下半年她跟大姐约好,用看小外甥的由头去那儿拿钱。
    大姐从chuáng底下拿出一块gāngān净净的手绢,打开后二十块,十块,五块的叠在一起。她还是叫温如玉三丫:三丫啊,好好学,将来有出息了别忘了姐。
    温如玉正要接过来钱,大姐夫就冲进来了。把大姐推在地上,抓着那些钱,嘴里不断咒骂。她看见拳头狠狠落在大姐的身上,心神一阵恍惚,清醒过来就看见大姐夫头上都是啤酒玻璃碎渣。
    大姐夫表qíng更狠,拿起擀面上就往温如玉身上抡。要不是大姐拼死拦着,他估摸着是想拿菜刀的。
    她被打的昏迷了三天,醒来就是在土炕上。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穿的,连鞋都在脚上。头动一动就发晕。
    当时她要是拿菜刀就好了。
    学肯定是没法上了,大姐被防的严严实实,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二姐生了三个女孩儿,又大着肚子,吃的咸菜窝窝头,更是没钱。
    温如玉头刚不晕,就得扫地抹桌子做饭。身上的淤青碰一碰就疼。玉米面儿糊了一锅饭,想了想她也得吃,就歇了往里面吐唾沫的心思。
    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现每个人的脑袋顶上出现了气泡。而且播放着的画面都不一样。她看了会儿,都是以前的经历。
    爹妈心气儿不顺了,揪住六岁正在洗衣服的她打一顿,打痛快了再让她继续洗。
    温如玉忍了忍,没忍住。正好身边小四儿嚷着让她盛饭。她接过来碗,去灶台盛了满满的一碗,走到饭桌的时候,脚一滑,碗正好扣在温爹身上,挨着近的温妈也被浇了一大片。小四儿也被溅了星星点点。
    小四儿被吓得大哭。不是被烫的,因为那些星星点点都溅到衣服上了。
    温爹是真烫,疼得他直骂娘,都没顾得上打温如玉,去井水那儿赶紧冲洗。温妈怕毁容,也跟着去了,但她没那么厉害,去的时候还想过来拧温如玉一把。
    温如玉眼疾手快躲了过去,顺便推了温妈一把,她磕在了碗的碎片上。
    温妈气得爬起来,胳膊被碎片割得不轻,被烫着的皮肤也越来越疼,只能先去井边儿了。
    屋里就剩下温如玉跟小四儿大眼瞪小眼。
    小四儿用袖子把泪蹭掉,拿着温爹做的弹弓子打她,却被温如玉躲个正着。调整好方向再打,仍是一个结果。温如玉笑眯眯的看着小四儿的头顶。
    她刚发现这个气泡不光能看过去,还能看人在想什么。
    温家父母骂骂咧咧的进屋,两个人身上*的,饭没冲gān净,看着特别脏。温爹脸上通红,皮肤被烫的。拿起扫帚就想打她。
    温如玉抱着小四儿挡在身前。
    温爹生生刹住了车。
    小四儿挣扎着要下去,温如玉使劲儿掐了他一把,吓唬他道:你再动,等你晚上睡着了我把你扔野地里。
    温爹憋屈啊,看着她没法揍。温如玉看着小四儿,有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
    随即心里呸了一声,他算哪门子的天子。
    给我拿两百块钱。今天起我出去打工,以后挣了钱还上。温如玉约算着去城里要用的钱,
    温爹哪能答应,他恨不得把温如玉的皮扒了。
    温如玉不慌不忙地道:你不给我也行,今天我就抱着小四儿投了井。今天死不了,那就明天,明天死不了,后天准能死的了。实在不行我就趁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温妈被吓得脸色难看,拽着温爹的衣袖子:他爹,小四儿可在她手里。
    温爹咬牙切齿:我怕她那个?耍混的我见多了,你今儿有本事就投井,你前脚投,我后脚捞小四儿。
    温如玉一愣,随即不在乎地道:你以为我真傻?我gān嘛要一起投,我把小四儿一扔,然后堵着井盖,我就是再没力气,拖一分钟的时间总是有的。到时候小四儿都沉底了,你就是再捞也怕是来不及了。
    小四儿听着都要把他扔井里,吓得哇哇哭。
    ☆、第42章 女魔头X正经人(八)
    温如玉被哭的心烦,又掐了小四儿一把。这回他哭得更厉害了。她再掐,他越哭得响。
    这落在温爹温妈的眼里,就像是真把小四儿投井了一样。
    温爹嘴里直呼着孽债孽债。一边心急火燎地开箱子拿钱。箱子一打开,正好有两张一百,崭新的。他愤愤不已地丢在桌上。
    温如玉丢开怀里的小四儿,拿住那两百块钱。小四儿迈着小短腿躲到了温妈身后抽噎,温爹没顾虑了,再加上小四儿哭得他心疼,一手重新抓起扫帚,另一只拽住温如玉,眼看着就抽到她背上。
    温如玉不闪不避,就觉得被抓的有点儿疼。
    温家的,人家祁总又来给你们送钱了。还不快出来。村主任站在门口大声喊。
    温爹下意识看了一眼挂着的表。脸上的表qíng一下子就变了,慈父的模样。祁总是温如玉六岁起听到的人物。每年今天早上的八点半,都会上门,穿着gān净的衣裳,明亮的皮鞋,说话温声和气,笑起来就让温如玉心跳不已。
    只有当着祁总的面前,温爹才会对她比对小四儿还好。祁总是专门给村里孩子多的人家发钱,尤其是女孩儿多的,他每次都说有钱了就不要偏向,女孩儿要细着养。
    这天温如玉记得特清楚,所以才敢挑这天跟温爹叫板。
    祁总跟之前的每年一样把钱发了,嘱咐了温爹两句,就打算走了。温如玉把目光从祁总的头顶上收回来,什么都没有,村主任也是。
    眼看着祁总就要走了,她心里急,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祁总,我爹说让我出门打工,我自己害怕出远门。可是家里又离不开我爹,您能不能带我去城里?
    温如玉用眼睛盯着温爹,然后又瞟了眼她的胳膊,那儿的淤青可是正触目惊心。
    温爹算得清帐,这会儿要是戳破了,那就啥都没了。一年的吃穿都是从这儿来的,没了三丫还有大丫二丫的。
    温如玉就这样去了城里。车水马龙让她眼花,却不害怕,反而生出隐隐的兴奋。她浑身是伤,路上坐车的时候不免碰到,即便她再掩饰,祁总也觉出不对。撸开袖子,看见上面的伤痕,他哪里还不清楚。
    于是温如玉跟着他gān了。当着公司的小打杂。偶尔还会去祁总家里吃饭,祁总的老婆温柔贤惠,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他们有一个女儿,每次见到她都笑得一脸单纯可爱。温如玉看着高兴,发自真心的疼爱她。
    每次从祁总家里回来,都会下意识地在宿舍的镜子前照一照。跟刚到城里的时候一样,gān瘪瘪的。
    后来她才知道只有别人吃了她做的饭,别人的脑袋上才会有气泡,知道人心里想什么。她住的是单人宿舍,没地方请人吃饭。就只好把饭码在饭盒里,带给别人。这样一来,可谓是一帆风顺。
    又过了几年。
    她接着自修了专科学历,虽然不算什么,但好歹能让祁总看在qíng面上用她了。
    公司年会上酒醉,祁总送温如玉回家。刚进门就被抱住了。温如玉觉得浑身苏麻,祁总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拥着她,就激动得浑身发颤。祁总在她耳后轻轻舔舐,温柔的像一股清泉。
    温如玉觉得自己像块易碎的水晶一样被呵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