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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殊同原先脑子里就一直想着周老斜说的话,这几天拼了命的告诉自个儿,什么都不准。薛娘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可是压根儿不管用,他太清醒,即便是薛娘对着他笑的时候,心里也蒙着一层yīn霾。
    方才听到她说要走的话,这些天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儿,被拉到了极致,疼得厉害。
    林殊同心口憋胀,砸了桌上的茶壶,大声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能说,你压在心里也不好受,索xing只管告诉我,若我不能帮你办了,我陪着你一块儿去!能不能别这么折腾我了!你就发发善心,成不成!
    薛娘瞧着地上碎了的茶壶瓷片,心里竟然不似方才一般跳的激烈了,反倒有些平静,她看着林殊同qíng绪激动的样子,皱了眉头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瞒你,咱们两个白天都在店里,晚上在一张chuáng上,你到底想要什么说法?
    你若是厌了我,只管出去。少拿这些有的没的冲我发疯。
    林殊同见她仍是硬着嘴不认,他双目赤红,身子发抖:竟然连我都信不过了,你是非得让咱们俩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你心里就痛快了是不是!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招我!你耍我耍上瘾了!
    薛娘脑子嗡的一下,心口像是被打了记重拳,眼眶发酸,她深吸几口气才缓过来,硬撑着说道:分明是你在这儿发疯,还扯到我身上。我耍你什么了?自打你从林府出来,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靠着我?
    外人说起你来,我还护着你。这会儿倒好,竟然反过来埋怨我。见天儿的为了这些没影儿的事儿吵架,有意思么?
    他们俩的声音极大,虽说关着门,但是在楼下大堂,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一两句。庐义尴尬得很,这是怎么了,不过就说了几句话,竟闹成了这样。看来他是非走不可了。
    伙计们索xing开始猜测林殊同这回会不会被赶出去,老板娘的xing子可是只有她给别人气受的份儿,从不受气。
    林殊同竟然敢嚷嚷,怕是离卷铺盖走人不远了。
    屋里这会儿静下来,日头西下,窗子不再透亮,有些昏暗。林殊同僵直着身子,绷紧了背部,他定定地看着薛娘。
    薛娘也梗着脖子不吭声。
    二人皆是倔qiáng的很。
    林殊同动了动身子,弯下腰去捡碎片,他手颤抖着,薛娘看了眼,别过头去:别捡了,待会儿让伙计来收拾。
    林殊同像是没听见,仍然用手去捡。他心里乱的很,gān活儿自然没准头,手被瓷片划了下。
    薛娘蹲下去,握住他的手查看,伤口不深,就是有好几个。也不知道他怎么拿的。她qíng绪还没缓过来,声音有些发颤: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林殊同感觉到握着他的手离开,温热的触感消失。他低着头,捶着脑门。薛娘拿着药箱过来,给他的手上药。
    林殊同目光沉沉,看着两人的手。
    等收拾好了,薛娘准备将药箱放回去。就见林殊同面无表qíng地开口说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跟我都在装,装做什么事儿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实际上已经乱透了。
    薛娘一直在盼着这次像以往一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他这会儿又说起来了。将药箱往地上一放:今儿没完了是不是?
    林殊同仰头看她,轻微点了下头:没完。
    薛娘气得不再看他。
    林殊同眼神发怔:薛娘,你是不是想不到你走了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儿?
    薛娘身子有些发抖,仍不看他。
    林殊同语气平静:你若是只想着我会难受,会心里闷得慌,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到底会怎么样。
    也许你走之前,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还像傻子似的一样高兴,想着晚上跟你吃什么饭,怎么玩闹,怎么过一辈子。
    可是,我突然就找不到你了。你突然就从我身边不见了。我会疯了一样的去找,就跟上回一样。若是这片儿找不到,还会往更远的地方去找。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甚至不说一句话。
    但是我会硬bī着自个儿吃饭睡觉,我得留着命找你去。
    薛娘,你就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一块儿想法子,行不行?这句话的语气几乎是乞求。
    薛娘回过头看他,眼神沉重,闭了闭眼,然后问道:我若是死了呢?
    林殊同这会儿反倒笑了:我陪你一块儿啊。
    薛娘觉得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几乎是求着他说道:别胡说了行吗?
    林殊同:你把事儿说清楚。我知道你为难,可是我怕自己真疯了。
    薛娘看他:我没什么要说的。
    林殊同抬眼看她,站起身子来,bī着她说道:薛娘,我只有你了。没家,没亲人,能依靠的只有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薛娘冷眼瞧他:你没家,没亲人关我什么事儿?我跟你在一块儿了,就得把你照顾的面面俱到么?不论我走不走,都跟你没关系。你说这些做什么,想让我心疼?告诉你,没门儿。
    林殊同点点头,眼底泛红:行,我知道了。
    薛娘转身想往屋里走,就听一声响,林殊同把药箱子踹翻,连累的椅子倒下来。
    薛娘心里一凉,完了,这声音若是让外面伙计听见了,保不齐要进来。到时候这个人设怕是为了面子,肯定要赶林殊同走。
    她下意识去锁门,饶是晚了一步,瞧见了一脸焦急的伙计。
    薛娘回头看了眼林殊同,他神色平静,就跟看透了她要做什么一样。只是等着她如何抉择。
    林殊同拿着薛娘给他做的另一件衣裳,出了酒楼。天色黑了,路上行人稀少。酒楼关门,他回头看了眼牌匾。
    找了块gān净的地儿蹲下,头靠着墙。
    夏天,灌进耳朵的都是促织子的叫声。他眼神呆滞,长出了好几口气,仍觉得憋闷。
    难受啊,薛娘。
    ☆、第82章 老板娘X公子哥(十一)
    林殊同出门后,店里的伙计也从酒楼里出来,瞧见他蹲在一边儿,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想过去安慰两句,又觉得不妥。
    他这会儿两眼发直,他们这几个人若是过去说话,还以为是嘲笑林殊同。虽说他原先不得人心,可是后来相处着,觉得这人还行。遇着事儿了,他特仗义,总有法子帮你。
    可今儿好好的,怎么就跟掌柜的吵起来了。那不是找着挨骂么,还砸了东西。
    摇了摇头,从他身边儿走过。
    酒楼里的灯彻底灭了,黑漆漆的。薛娘抱着膝盖坐在chuáng上,脑子像是快要炸开一样难受。她吸吸鼻子,抹着眼泪跟系统说话:大晚上的他能去哪儿,把他叫回来吧。
    系统说:他不会有事儿的,有两个真朋友在,可以过去借宿。
    薛娘带着哭腔:那他也得肯去啊,这会儿准是还在墙角蹲着,我都不用看。
    系统叹口气:你今儿是怎么了,他发疯我倒是能理解,你顺着他往下说不就是了,何苦跟他犟,
    薛娘把头埋在膝盖上,闷闷地说:我不想再骗他。
    系统说:你哪回骗他了,不都是真动qíng了么。
    薛娘把头抬起来,看着昏暗的房间,今天晚上也月亮也不明亮,透过窗户的月光若有若无。
    她低声说道:我觉得自己缺德,分明不能跟他在一块儿,却又一再招惹他。
    系统顿了顿,语气似乎有些惆怅:你知道若是你不出现,他会是什么样儿吗?一直不得志,林殊浩做的坏事儿,全让他顶包。没等到他爹死,他就先没了。而且还落了个坏名声。他得多憋屈。
    薛娘目光怔愣,苦笑道:你还是不肯跟我透个准话?
    系统说:那日我说的全是真的,为了你们好。其他不能再说。
    薛娘试探着问:这么多世界为什么是一个人?
    系统沉默了会儿说道:你知道么,这么多次的轮回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阎王爷没空拿你们取乐。而且,林殊同哪辈子的命都够苦的,派你过来转变命运,对他哪点不好?
    薛娘抿着唇说道:为什么还要攻略好感度?
    系统噎住,半晌才说道:不是攻略,只是一个让你俩接近的工具。
    薛娘皱眉:有什么分别!
    系统叹了叹气:不能再说了,你慢慢儿琢磨去吧。就是想不出来也不要紧,反正也没多久了。
    薛娘一怔,没多久了。
    一夜未曾合眼,盯着暗淡的月光变成了被乌云遮住的阳光。她几乎是跑着去开酒楼的门,一打开门,朝四周看了看。
    没人。
    薛娘的心反倒安稳了些,至少林殊同没有一晚上在外面挨蚊子咬。她又仔细看了看,仍是未见着人影。
    倒是有几个行人看见她开门,打了声招呼:老板娘,今儿亲自来开门啊。你那伙计去哪儿了。
    薛娘:去去去,赶紧gān你的差事去,瞎打听什么。
    过了会儿,确定林殊同不在这儿,她才离开门口。酒楼斜对面儿有一个拐角,正好看不见里面,林殊同见她进去了,才露面儿。
    盯着酒楼看了会儿,摇头苦笑。
    他们俩这是图什么。
    林殊同抬头看了看酒楼的牌匾,又瞧瞧对面儿的店。也是家酒楼,最近被薛娘的店,弄得生意快要huáng了。听说伙计的工钱都发不出来。
    他垂了眼睫,既然较劲儿不成,总得试一试别的法子。
    一连过了三天,薛娘都没听见关于林殊同的消息。她心里开始急了,问系统它也不肯说,硬说这是给她隐藏的一个惊喜。
    薛娘原本还稍微放心些,后来一想,它是听不懂话的,明明是拐着弯儿讽刺人的,它硬说是贴心话。
    这样一来,薛娘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既然系统这儿指望不上,就想着伙计之间难免议论,或许能听见些有用的。
    结果他们还真就是一个字儿都不提,成天闷头gān活儿。都怕薛娘这会儿气不顺,迁怒了他们。
    她又不能直接打听林殊同,更不能出去找,真够糟心的。
    又过了几日,薛娘饭没好好吃一口,成夜睡不了一个整觉,脸色难看的很。她这会儿算是体会到林殊同说的话了。
    人要是找不见了,是真难受。
    饭菜压根儿吃不下,可又怕什么都不吃,支撑不住等不到人。薛娘猛不丁又想到那句话。
    死怕什么,我陪你一块儿去啊。
    她眼神一暗。
    系统出声说道:你别往歪处想,林殊同不能死,除非你不想再见到他了。
    薛娘轻轻笑了笑:那正好,这么下去还不如再也不见。
    系统顿了顿:你若是这么想,我也没法子。只告诉你一句,林殊同不能死,也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