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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忽然进来一个人进来回禀事qíng。声音极大,薛娘一下子醒过来,双眼睁大,看了看周围。
    卫司感觉到膝盖上的压力消失,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何事?
    那人刚要答话,就被卫司打断:可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那人说不是。
    卫司让他明儿早上来回话。薛娘听得在一边儿瘪嘴,不就是怕她知晓什么机密么。她腿有些发麻,站起来走到那人身边,戳了戳他。
    那人一惊,看了眼自个儿的手背。
    卫司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呵斥道:为何还不走?
    那人连忙请罪,往外走。
    薛娘又往卫司身边走过去,见他还是一副yīn沉的样子,不由叹口气,抚上他的眉心:你又生什么气。
    卫司这回把头扭过去,不让她碰。
    薛娘的手僵在半空,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骂道神经病。
    她没去哄他,毕竟是军务,她能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卫司开口说道:以后不许再如此。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薛娘半天没反应过来,犹豫地问了句:不许再趴在你膝盖上睡觉?
    卫司捏了捏眉心,不吭声。
    薛娘歪着脑袋看他,心里也带了气,她成天晚上不睡觉,来这儿伺候他喝茶,还受这一肚子气。
    呸!
    索xing转身出了营帐,找粮仓去。
    系统不肯直接告诉她粮仓在哪儿,非得要挨个儿找才行。营地大得很,过了四个晚上都没找到。
    薛娘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可怜巴巴地求系统开金手指。
    系统懒散地说道:有好处没?
    薛娘深吸一口气:要不我死给你看。
    系统沉默了会儿说:行,你试试。
    薛娘看了眼chuáng头放着的刀,撇了撇嘴。又去找了两夜,终于看见了放粮食的地方。她眼睛一眯,看这里的数量,应该只是一部分,卫司还没傻到把粮糙都放到一个地方。
    薛娘点燃了系统给的助燃剂,火势凶猛,她差点儿被烫着,连忙跑出粮仓。
    军营大乱,到处都在喊走水了,纷纷出来救火,有的连衣裳都没穿好,就拿着盆子跑出来。
    卫司从营帐出来,火光映着他的脸,看上去尤为狠厉。薛娘心一颤,他忽然看过来。
    薛娘仿佛被定在原地,直到他移开视线,指挥人救火。
    粮糙烧了一整夜,天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渐渐熄灭。有的士兵看着被烧光的粮食,心里悲苦,qiáng忍住眼泪。
    卫司脸色难看的很,在营帐里盘问守夜的。
    所有人都回答说从未见过有可疑人进出。
    他怒火中烧:一个人随意进出我们的营地,竟然无人察觉,你们都是gān什么吃的!
    一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属下确实未曾见过有人进出,也不知怎么粮仓就走了水。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卫司还要再骂,忽然一顿,抿着唇不再出声。他走到营帐门口,看着外面,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块破布。
    那人跪在地上说道:这是乾坤寨的衣裳碎布,在一处发现的。
    薛娘这会儿正躺在chuáng上喝茶,着实惬意的很。多亏了她聪明,记得带上山寨的衣裳,不然到时候怀疑到她身上,还怎么每晚去找卫司。
    山寨也得到消息,听见军营没了粮食,各个高兴的跟过年一样。陆墨更是一得着信儿,就往薛娘这儿跑。
    把门拍的直晃悠。
    薛娘皱着眉毛让他进来,陆墨一脸喜色,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薛娘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微微勾着嘴角说道:你指什么?
    陆墨见她摆上谱了,心里急得很,只能脸上带着笑,给她把杯子倒满,轻声问:寨主,您是怎么做到的?真是让我佩服得很。
    薛娘点点头:确实,把你的馊主意给用好了,你是得佩服我。
    陆墨顾不上跟她较劲儿,眼巴巴地等着她告诉经过。
    薛娘哪里肯告诉他,总不能说她隐身然后进去放的火。她皱了眉头说道:你这哪儿还像个军师的样子。这肯定只是一部分粮食,卫司靠着剩余的粮糙,定能等到朝廷的支援,到时候
    陆墨勾着嘴角笑了,打断道:寨主,您不知晓这些事儿,老寨主在的时候,派人调查过卫司。他可是皇上的心腹之患。
    薛娘神qíng一变。
    一连过了半月,卫司没等到朝廷的救济,只得到一句话。
    爱卿着实辛苦,朕心痛至极,无奈其他地方灾事频发,已无余粮。正着人拼凑,爱卿定要坚守。
    营地其他地方的粮食已经所剩不多,再这么下去,不用乾坤寨攻打,就先饿死了。
    卫司看了看手臂,心里烦得很。琢磨着眼前的沙盘,有了主意。
    乾坤寨去山下采买的路被堵了。虽说有地道,可是卫司那帮人一点儿都不嫌麻烦,直接派人去山下死等。
    只要见着大批采购的人,都再三询问。
    这么一来,双方都不方便的很。
    陆墨耷拉着脑袋,说他这个主意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薛娘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你怕什么,眼下才是重头戏。
    山寨推出好几门铁.pào,和一大堆兵拿着武.器在山头站着,目送薛娘往对面的营地走。
    陆墨在后面喊话:对面的听着,你们要是不想活了,就尽管下手。到时候看谁先死!反正再这么僵持下去,都得饿死!
    对面儿:尽说废话!
    薛娘怒视:说啥呢!他说的是实话!
    卫司让守卫请薛娘进来,放了把椅子让她坐下。营帐内只剩他们俩人。
    薛娘颔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想必卫将军也知晓我是来做什么的。
    卫司眼睛看着别处,听见她说话,才开口说道:不知晓。
    薛娘眼睛弯了弯:我听说前一阵子,你们营地的粮糙走了水,有这回事儿吗?
    卫司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打算?
    薛娘沉声说道:如此耗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卫司轻声笑道:我怎么会没有好处,将你们都耗死,便是我赢了。
    薛娘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想,可是你耗不死。你们的粮糙怕是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而我们只是生活的不便利。今儿我来这儿,便是想jiāo个朋友。
    卫司:我们是来打仗的。
    薛娘叹口气,抿着唇说道:成啊,那你们就先饿死,然后我们再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趁着你们死了,朝廷还没派人过来,我们山寨又发展壮大了许多。
    这就是你对朝廷的衷心?
    卫司目光一沉。
    薛娘紧张的吞咽了几下,说道: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着实不忍心看着你死。我们山寨分一些粮糙过来,你们就在这儿待一年,可是这一年内,不许真打仗。
    她看了看卫司的神qíng,大着胆子说道:说不定,时间长了,就生出感qíng来。你当了我压寨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他脸色变黑,仍是忍不住说道:实在不行,你把我娶了也成,我不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会隐身术,然后偷偷摸摸去看我男神
    捂脸
    ☆、第86章 反贼女X朝廷男(三)
    薛娘是被用冷脸子从营帐里赶出来的。她皱着眉,朝身后看了一眼,嚷道:你这人怎么听不到重点呢,偏往那些逗趣儿的话上想。难不成你也有这意思,只是不好开口?
    从营帐口丢出来一个茶杯子。
    她看看地上的碎片,瘪着嘴说道:那我错了成不,咱们继续聊合伙的事儿。
    守卫拦住她:还请快些走吧,我们将军信守承诺,你也该知理才是。
    薛娘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这话说的是,你们将军可未曾开口赶我,我也不能直接就走,毕竟就只是吵了两句嘴。
    守卫一愣,他方才站在外面什么都听不见,只是瞧见她出来后,竟然出言不逊,这才开口劝阻。
    她说的是真的么,跟将军吵架居然没被赶出来?
    薛娘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法子,他这人的脾气太不是东西。我若不出来喘口气儿,定是聊不成的。
    守卫不再吭声。
    她还在这儿叨咕个没完,营帐里又扔出来一个茶杯。
    薛娘噤了声,缩了缩脖子往里面走。卫司脸色毫无异常,正心平气和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走进来。仿佛刚才扔杯子的不是他。
    薛娘要开口说话,就听卫司说道:达到目的了?
    她垂了眸子,勾了勾嘴角说道:你既然知晓我打的什么算盘,怎么不拦我?
    卫司看了她一眼,眉头似皱非皱,摇了摇头:你有你的主意,我自然也有我的心事。今儿你说的事儿,我应了。
    薛娘没想到他的态度变得这么快,颇为惊讶,眼睛瞪大,问道:你怎么
    卫司没工夫跟她探讨心事,揉着眉心说道:可还有事?你要说的都说了吧。
    薛娘点点头,又摇摇头。
    卫司不耐烦得很,瞥了她一眼:什么事儿?
    薛娘:就是那个压寨的事儿
    卫司神色正常,与方才提起这事儿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她反倒噎住说不出来了。他扬着眉头说道:可还有事儿?
    薛娘瘪瘪嘴,行礼告辞朝外面去了。
    怎么就变得这么快。
    她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儿,按理说卫司不该答应的,因着若是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他可就落下个跟反贼勾结的罪名。
    她就是仗着卫司没了粮糙,得想法子活下去,所以过去谈判。中间儿故意说一些惹怒他的话,好被赶出来,在外面嚷嚷一番,让人都知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么一来,皇帝那儿定会起疑。到时候说不定,卫司就成了她这一头儿的。眼下的qíng形,倒是都按着她想的发展,可是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就像是卫司故意的。
    等走到山寨那边,薛娘仍是没想通。陆墨站在那儿翘首盼着,瞧见她毫发未损的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在了当间儿。
    他过去接薛娘,刚走近几步,就见她一抬头,一脸恍然大悟的神qíng。
    陆墨轻声问她:怎么了,没谈妥?
    薛娘歪着头看他一眼:能不谈妥么,就是觉得把自个儿给卖了。
    啥?
    卫司早就算准了薛娘会来军营谈判,因着若是他们饿死了,朝廷还会派人过来。山寨那儿也没jīng力一边招收人马,一边打仗。
    所以定会冒险,想要把他给拉拢过去。
    卫司正愁朝廷不给送粮食,若是应了薛娘,肯定要传到皇帝耳朵里。
    这样一来,正好。
    他眼神里带着冷意,抿着薄唇,看了眼帐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