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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瞳孔一缩,他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居然真的出了人命,他的眼里闪过惊疑和慌乱。
谭丽总是微笑的脸笑意渐收,眼中悲哀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双目阖闭双手jiāo握颔首低语,无声念着什么。
而孟婆婆刚刚被谭丽拉住之后,就一直瞪着小眼睛看着水画空,现在也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清。
水画空则捂着脸呜咽着,从发现妻子死亡后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他终于绷不住,痛哭起来。
所有人的神色都尽入林诺之眼底。
一顿中饭,大家都食之无味。水画空gān脆就没吃,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谭丽将孟婆婆送回了家,回来之后,林诺之就叫住了她:谭小姐,为什么我要离开的时候,你会让我多留几日,之前说到井小姐死亡,你也毫不意外的样子。你不觉得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水画空不知道这一茬,闻言抬头盯住了他们。
什么啊!谭丽还没说话,李镜就笑了,就是那种冷笑的轻蔑的笑,说人死了的是你们,看到尸体也是你们,结果你们去找谭小姐要jiāo代,脑子没病吧?反正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死了呢?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尸体。林诺之说道。
李镜摆手:我可没兴趣,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俩有jianqíng,然后将碍眼的原配给gān掉了呢,哈!说起来还真像是侦探小说里的qíng节,如果真是这样,我要是跟你们去看,发现了什么端倪,我也被灭口了怎么办。似乎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挺有逻辑,李镜冷笑连连。
还有,我对死不死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别来烦我!有困难找警察,还回来gān什么?李镜的表qíng就像看到一群苍蝇,连忙往外走,边走还边冷哼,看来门口是不能呆了,我换个地方画去。
我们当然想过报警,可是上山的马路遭遇了奇怪的事qíng,无论我们怎么走都上不到马路上。林诺之盯着李镜说道。
哈!李镜又嗤笑,一手打开大门,杀人事件后又是灵异故事吗?可惜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最好不要太靠近我,否则我会以为你们要图谋不轨!
水画空面色yīn沉的看着李镜离开,眼神好像要在对方背上戳出一个dòng。
谭小姐你呢?你不会也觉得我们在说谎?李镜的离去并没有影响林诺之,他转向谭丽继续说道。
谭丽秀雅的脸上泛起一抹悲色,她垂眸苦笑:不我相信你们,因为对于我们拜山村来说,这真的太常见了。她这一句话,就让人脊背发凉,拜山村,拜山神,山神一怒,有进无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人出过村子了。
水画空就跟听天方夜谭一样:开什么玩笑?你不会告诉我,小月的死都是因为触犯了山神吧?我们只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
这是我们拜山村的规矩,有外人来到,必须呆满四天三夜,这之后,无事自可离开这也是为何我会让你多住几日的原因。最后一句话谭丽是跟林诺之说的。
若有事呢?
呵坟头荒糙三尺余,我们村一共只有几十户人家,你以为祖山上遍地的坟头都仅仅是我们村的吗?
听着谭丽将村中历史娓娓道来,林诺之才对这个村子有所了解。这个村子原来并不叫拜山村,而是叫灵溪村,因为从左面灵山上流下的溪水而得名,山神也只是村民用来吓唬教育小孩的工具,但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小孩因为行为不端触怒了山神,小孩被变成了六彩陶俑,而诅咒也因此降临。
水画空越听越觉得荒谬,在追问村庄出口只有那条山路之后就愤然离开,他决定自己去寻找,也许是他认定就是孟林杀害了自己的妻子,杀人犯是个小孩,这一点让他心里有了底气。
拜山神社里的山神像就是依此而来,只要陶俑从山神的嘴里落下,就代表着它的原谅目送水画空离开,谭丽继续说道。诅咒开始后,灵溪村的村民不能再随意离开村落,一旦违背,轻则迷途而返,重则bào毙林中。祠堂大会最重要的事qíng,就是由村老推算出这一年何许人可以离开,一共可以离开几日,灵溪村也因此才得以继续发展下去,而去而不返者,也往往逃不开死之一途。
久而久之,灵溪村便改名为拜山村,拜山神社也因此建立起来,谭丽就是第十八任巫女,孟婆婆是上一任,她们的使命就是祈祷,祈祷六彩陶俑的解放。
你已过第一|夜,再熬三天两夜即可离开已经比我们幸运多了。谭丽苦笑道,双眼有些迷茫。
真是一个充满迷信色彩的故事,可是那诡异的鬼打墙,还是让林诺之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相信。
那你为何不劝阻井月?
井小姐早已冲撞山神,罪无可恕,横竖都是死,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死的轻松一些。谭丽的语气悲天悯人,就好像她救活了一条人命,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去死。
那小孩犯了什么事得罪的山神?林诺之问道,但是谭丽却没有告诉他,只是轻轻摇头,蹩眉不语。
祠堂在祖山那里?是在那边吗?林诺之指着一个方位问她,谭丽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想要gān什么?外人不能进祠堂,会打搅村老的仪式的,并且会极大的触怒山神,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你!
林诺之无谓的摊摊手,不置可否。
你们村现在有多少人?小孩呢?小孩也要在祠堂?没有稻田,jī鸭猪也没有养你们的粮食从哪来?
谭丽神色冷淡了很多,这都是我们村的事,与你无关。我见你亲切,所以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不要对山神不敬口出狂言,门外的榕树木牌和祠堂,一个不要碰触一个不要靠近,其他的你好自为之。
她姿态端庄淑雅的跪坐在石像前,又变成了虔诚的巫女祭祀,两耳不闻窗外事。
林诺之无法,只好回到原来的房间,将背包放下,不过里面的刀具被他别在了自己的腰侧口袋里。
门外的李镜果然不在这里了,只是画架和凳子还在。他仰头望向这颗榕树,谭丽特意将木牌提出来是为什么呢?他走进去,除了一直以来不曾消散的yīn冷,没有别的感觉。木牌都吊的很高,他站在树下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上面有刻字,每一块都有,而且并不一致,但是具体是什么字,他并不能看清。
咦?林诺之忽然看到地上有一截红绳,捡起来才注意到这红绳和头上系着木牌的绳子是一样的难道有人取过木牌?
他眼眸闪了闪,但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他准备先找到祠堂再说,如果这真的是一个灵异恐怖的世界,太早立死亡flag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李镜和水画空去哪里了,林诺之边走边看,都没有见到两人。在去祠堂之前,他倒是看到了孟婆婆的住处,就在神社的后面,需要从另一条街绕过去,直线距离很近,但是实际距离大概要走五十米。
孟婆婆的住处倒是养了一只母jī和几只小jī仔,里面还有一块菜地打理的不错,院子外的平地上还有一口水井。林诺之看到的时候,对方正在院子外走来走去,林诺之过去搭话她浑浊的眼睛里就落下泪来,然后不停的喊着什么,大概是喊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林诺之只好安慰一顿,连忙离开了。
他之前倒是从谭丽那得知,孟婆婆的儿子在两天前就失踪了,今天孙子也失踪而在拜山村,失踪就意味着死亡。
一直走到村子最里面,才注意到村子原来一直是往地势高处建,到了最里面的屋子,地势已经比外面要高一层楼了。但是村落并不是依山而建,村落和大山又形成了一个凹地,祠堂就建立在这里。
☆、第10章 7
祠堂是呈回字形的大院,从这里过去,大概有近百米的距离,站在高处往地处看,祠堂的景象虽然不真切,但也看的全面。他也能看到不少人坐在院子里,听得很认真,中间还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手舞足蹈的,走廊上几个小孩蹲在一边玩耍,还有更多的人挤在房间里,人头攒动。
难道谭丽说的都是真的?
林诺之托着下巴,不得其解,如果谭丽没说谎,因为诅咒的存在,整个村子就不会像其他农村一样,青壮年都外出务工,只留下孤寡。既然青壮年都在,农田为什么没人打理?也没有养jī养猪全村起码也有上百号人吧,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林诺之还在琢磨要不要gān脆就下去到祠堂附近转转,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在不远处响起,然后是哒哒哒的奔跑和喊叫越来越近:不是我!说了不是我!你神经病啊!
惨叫声响起的瞬间,林诺之就把问题抛到一边,动作迅速的朝声音来源跑去,不过刚刚跑了两步,李镜满头大汗惊怒jiāo加的就从巷子口冲了出来,他看到林诺之眼睛一亮,大叫:小姐,姓水的疯了啊!他要杀我,你快帮我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