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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穷追猛打

      鱼朝恩道:“仆固怀恩不应该离开洛阳,他可是牟羽可汗的岳父呢,说话总比我们这些人管用一点。”胡婉心摇头道:“这可不好说,利益当前,亲情也得让位,这么蛮人可不会和你谈交情,还是预先做好准备吧。”
    不出胡婉心所料,友军回纥在河阳城里面才呆了三天,就呆不住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河阳城实在是太小了,人口也少,就那么一点点儿油水,还没伸展一下筋骨就没了。
    牟羽可汗坐不住了,回纥入唐作战,说是国际援助,其实就是趁火打劫来的,千里迢迢的赶赴中原,帮大唐平乱,还死了不少人,现在秋风没打到,岂不是白忙乎一番?金银和女人面前,父子兄弟都不能相容,更何况是岳丈与女婿呢!牟羽可汗置岳丈仆固怀恩的命令于不顾,擅自纵兵南下洛阳,打算好好捞一把。
    这边回鹊军刚离开河阳,江一尘等人就得知了消息,赶紧派人通知城内的居民,让他们离城暂避。可是还有不少人抱有侥幸心理,拒绝离开洛阳,以为有官军在此,回鹊人不敢放肆。
    现实教育了这些不肯挪窝的老百姓,洛阳又遭受了一次劫难。从封常清守洛阳失利开始,叛军第一次攻入洛阳,这是洛阳第一次遭受洗劫;郭子仪收复两京,叛军弃城而走之前,顺手又抢了老百姓一把,这是洛阳第二次遭劫;肃宗和广平王李俶(现在的代宗李豫)答应回纥“(破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大唐,金帛子女归回纥”,回纥抢先入城,这是洛阳第三次遭劫;横水大战之后,周万志弃城而走之前,又洗劫了一次老百姓,这是洛阳第四次遭劫;加上这次,回纥擅自入洛阳,已经是洛阳第五次遭劫了。经过这五次洗劫,洛阳十室九空,繁华不再,作为中国政治经济中心的资格被永远地剥夺了。
    代宗从平叛大局考虑,事先严令不得与回鹊发生冲突,诸将尽管义愤填膺,却也不敢阻止。江一尘实在看不过去,乘着夜色出门,出手击杀了好几个恶贯满盈的回鹊士兵,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于大事无补。
    洗劫了洛阳,回纥仍不肯罢休,打着追击叛军的招牌,一路向东抢掠,直至郑州和汝州的地界,致使洛阳以东“闾井至无烟”。当时正值寒冬,可怜的老百姓无衣无裳,只能用书纸做“衣服”御寒(方冽寒,人皆连纸褫书为裳俞)。战乱对普通老百姓造成的惨状可见一斑。
    友邦为利而来,没有利益凭什么帮你打仗?只不过这个代价略微大了点,但也确属无奈之举。代宗可不糊涂,为了平息叛乱,老百姓只能做出牺牲了。
    回过头来再说丧家犬史朝义,一路向东狂奔。后面的仆固瑒紧追不舍。好不容易跑到了汴州,对着城头大喊开门。城门还是紧闭着,城头倒是出现了一群人,汴州守将张献诚两手一摊,说自己准备投降朝廷了,看在以前交情的份上,就不为难燕军弟兄了,大伙离开吧,我们不打你们,你们也别想进城。史朝义无奈,只能继续东逃,从汴州跑到了濮州,又从濮州跑到了滑州,又从滑州跑到了卫州。
    到了卫州,史朝义才缓过劲来。因为,伪燕睢阳节度使田承嗣带着四万人马赶来与史朝义会合,同仆固瑒展开了决战。结果还在预料之中,史朝义、田承嗣大败而逃,蔡文景中箭落马,被乱兵踏成了肉泥。
    史朝义、田承嗣领残军后撤至贝州,和仆固殇激战于下博县东南。回纥人马一路抢劫过来,闻讯赶来增援,叛军又一次遭到了惨重失败,“积尸拥流而下”。
    穷途末路之下,史朝义只得后撤莫州(今河北任丘北),坚守不出。
    各地叛军陆续赶来莫州汇合,史朝义终于在莫州站住了脚跟。仆固瑒见敌人重振声势,不敢轻敌,一面收拢人马,在黄河南岸安营扎寨,虎视莫州;一面送信给仆固怀恩,让他速速带兵赶来增援。
    史朝义两万残军龟缩入莫州,坚守不出,仆固瑒也在不远处扎下营寨,静待援军。双方互不相让,却又互相忌惮,呈对峙状态。就这么对来峙去,转眼之间,腊尽春回,公元763年降临了。
    正月,代宗改宝应二年为广德元年,同时下诏加仆固怀恩为河北副元帅、仆固瑒为大将军兼前部先锋,责令父子二人统兵进讨史朝义,务要速战速决,一举荡平贼寇。为了进一步瓦解敌人的反抗,代宗又一次传檄天下,言明只要叛军将士主动来降,朝廷对于他们的罪行既往不咎(匪首史朝义不在此列)。注意,不是宽大处理,而是既往不咎。
    江一尘作为洛阳城的最高长官,未能回到长安和家人过新年,而是和胡婉心在城内坚守,与屡遭劫难的东都百姓共度春节。千疮百孔的东都,别说恢复昔日的繁荣了,能够保证城中居民基本的生活已是大不易,各种繁琐的事情数不胜数,两人忙的不可开交。
    新的一年到来,随着各地物质源源不断运进洛阳,老百姓的生活终于有了基本保证,江一尘才觉得肩头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胡婉心斜靠在椅子上,拿着朝廷的檄文看了一遍又一遍。江一尘心下奇怪,说道:“婉心,檄文就这么几个字,也没有暗藏的意思,你看这么多遍干嘛?还能从里面看出花来吗?”胡婉心把檄文随手扔到一边,伸个懒腰,道:“这么浅显易懂的白话,一看都懂,哪有什么花?”江一尘更加不解了,问道:“既然没什么内容,那还需翻来覆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