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原则与坚持
    三沓崭新的符纸放在桌上，旁边还摆放着毛笔和普通朱砂。
    当年凌霄在山上跟师父修炼时，他每隔几天就会接受师父的考核，多年来不知挨了多少顿打。
    现在他从徒弟摇身一变，成了考核弟子的老师。
    “开始吧。”凌霄坐在书桌前。
    沈暮云和李贺迅速走到桌前，凝神静气神情肃穆，拿起毛笔蘸满朱砂，在空白符纸上奋笔疾书。
    凌霄皱了皱眉头，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沈霓裳，呐呐道：“你干嘛？怎么还不画啊？”
    “我……”
    二小姐支吾了一会，嘻嘻笑道：“不用那么一本正经吧？你以前不都不管我吗？有必要……”
    啪！
    一声清脆地声响，凌霄的巴掌狠狠拍在书桌上，他霍然起身，目光冰冷地盯着沈霓裳：“不用一本正经是么？我不管你是么？既然你那么不希望被管，就不用待在上清道宗了，随时可以离开！”
    三个人全都被吓了一跳，至少在他们的印象中，凌霄从来没对他们有过，如此愤怒和冰冷地态度。
    “师兄……”李贺咽了咽口水。
    “你闭嘴！”
    凌霄目光如电，死死盯着沈家二小姐，一字一顿道：“我不在乎门中弟子的天赋，因为没有天赋我也能让他变成强者，但是我不能容忍两种人，一是对师门不忠，二是源自自身的懒惰！”
    沈霓裳张了张嘴，她根本没办法接受，凌霄竟然对她这么凶，于是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来了。
    什么嘛……自己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凶？
    以前她只要生气或者哭了，他大多都会选择妥协，至少不会继续态度恶劣，可是这一次凌霄不为所动。
    “出去。”
    神情无比冰冷，凌霄指了指书房的门：“你不需要进行测试了，也不用再学上清道宗的任何东西。你们两个，不准告诉她后面的心法，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上清道宗，我不会让你悲伤叛徒罪名，但我必须废掉你的修为，抹去你对本门法术的记忆！”
    冰冷。
    决绝。
    毫无人情！
    这一刻的凌霄，给沈霓裳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好像突然间变了个人。
    以前的他跟自己吵嘴，被自己骂成土鳖，最多也就是生气一会就好了，甚至还会主动跟自己赔礼道歉，可是今天的他竟然……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学就不学！离开就离开！姑奶奶还不稀罕呢！”二小姐哭着往外跑去。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
    为什么他那么不留情面？
    不就是没有去学习绘制月品符篆吗？
    “我去看看她。”沈暮云低声说道，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凌霄为什么会这样做，她也知道妹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但是她又能够说什么呢？
    阻止凌霄斥责妹妹？
    她不能！
    她很清楚，大多数时候师兄吊儿郎当，还有点色色的，看起来并不正经。但是他有他的原则和坚持，他有无法动摇的目标，在师门的问题上，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这一点无可更改！
    如果她刚才替妹妹求情，结果非但改变不了他的态度，反而会让他更加生气，进而连自己也被列入‘黑名单’。
    在这个男人心里，没有什么比师门更加重要，哪怕沈暮云明白他爱自己——这跟爱无关。
    凌霄原本还想阻止沈暮云去看妹妹，在他看来不努力的人不值得同情，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连沈暮云都走了，李贺一个人没办法测试。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暮云总算推开门进来了。
    “开始吧。”凌霄看了她一眼说道。
    “还不进来？”沈暮云喊道。
    “……”
    随后，二小姐低着头红着脸，扭扭捏捏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重新走进书房站在书桌旁。
    凌霄明显有些缓过神。
    这丫头的性子他很了解：就她刚才那种态度，显然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而且就算她做错了，也绝对是死要面子不当面承认——沈暮云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重新回来书房？
    “师兄，我错了……”二小姐吐字艰难。
    “你没有错，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你只是做出选择而已。”
    “你……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二小姐脾气又上来了，让她说出‘我错了’三字已经很难了，这只死土鳖竟然还用那种口吻。
    “你觉得我是讽刺你？”
    凌霄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没那么无聊，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选择努力选择当上清道宗的弟子，又或者选择偷懒选择离开，这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何况就算你做个普通人，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
    沈霓裳沉默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姐姐跟自己的谈话。
    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他？
    因为他长得帅？
    因为他有本事？
    不！
    他长得根本就不帅，至少在自己看来也就那样，至于他有本事……这倒是事实，但绝不仅仅只是这样。
    他很多时候对很多事都无所谓，他经常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他毫无原则为了钱可以陪自己逛街。
    可是……如果他真是这样一个男人，自己会喜欢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之所以吸引自己，更多还是因为他的执着。
    为了营救师父，为了振兴师门，为了履行修道者的天职，在这些方面他何止执着简直偏执！
    面对妖魔鬼怪哪怕自知不敌，他也都义无反顾不畏死亡！
    他想方设法提升修为，他在法道大会和昆仑决上力争上游，他招收门徒授以术法，一切不都是为了那个目标努力吗？
    关键他还是上清道宗的掌门，现在门派里不止他一个人，已经有了十几个弟子。以前他可以帮自己提升修为，也没有说什么考核，那是因为当时师门就两三个人，如今却不一样了。
    随着师门的发展壮大，随着门中弟子不断增加，身为掌门他必须顾及诸多，如果连基本的公平公正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让师门发展壮大？
    正如姐姐所说，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男人，就应该站在他的立场考虑，否则有什么资格说爱？
    “我……”
    沈霓裳抬起头来，直视着凌霄，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学月品二阶符篆，所以我一张都不会画。但是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一定努力学习，如果下一次考核我表现不好，我会主动离开上清道宗！”
    她这番话再次让凌霄惊讶了，这完全不像是二小姐的性格。
    他知道，说出这么一番话对于性格倔强，从来不认错不服输的二小姐而言，是何等的困难。
    “这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凌霄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沈暮云和李贺：“开始吧，让我看看这几个月的成果。”
    沈暮云的努力有目共睹。
    李贺以前比沈霓裳好不到哪儿去，但是自从那次被凌霄打了手板，好好的教训了一番之后，他同样变得非常努力。其他门派弟子，都要经过千辛万苦的修炼才能提升，上清道宗却只要学习符篆和法术，师兄有办法让他们提升修为，有了这么个捷径如果还不努力，那就真的活该窝囊一辈子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测试，结果让凌霄非常满意。
    当二小姐看到姐姐和李贺，各得到七颗灵力珠，在短短时间内修为一路拔升，突破到月品三阶巅峰时，她后悔的都想死了：原来今天的测试目的，是为了得到提升的机会，早知道哪还会不努力呢？
    她做梦都想提升修为，都想有朝一日超越那个叫玄月的死丫头，可到手的机会却白白溜走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玄月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晋级到月品三阶巅峰。
    果然！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霓裳完全变了个样。
    以她的学习成绩，根本不用整天去学校上课，她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学习制作符篆上。
    凌霄也没闲着。
    他从封羽那儿买了好几千万的材料，虽然不一定要全部都制成成品符篆，可目前手上的符篆数量实在不多。
    不过，他这边没日没夜制作符篆，刚持续了没两天，就要出去一趟了——舒妍经过几天的辛苦，总算把属于他们俩的小家，所有家具、灯具等等全部弄好，说是让他过去看看怎么样。
    跟以前没钱的时候，购买百八十万的材料不同，这小个把亿的材料，绝非一时半会能搞定的。
    总不能一直不眠不休吧？
    接到电话时是下午时分，凌霄想着正好可以跟舒妍吃晚饭，吃完饭就可以……
    必须尽快破开大脑里的封印，而破开封印的唯一办法就是，跟美丽的空姐多几场友谊赛。
    凌霄搭的士以最快速度，前往天骄一品的小家。
    看看房子怎么样？
    切！
    他才不在乎这些呢，他心里都想好了，进去之后立马来一场友谊赛，然后去吃饭再然后继续。
    买房那天钥匙已经到手了，他拿出钥匙悄悄打开房门。
    在厨房里？
    听到厨房里传来水声，凌霄心想舒妍肯定在做饭——做饭也不急于一时，先做点别的再做饭也不迟嘛。
    出于给她一个‘惊喜’的想法，直接在客厅里扒光全身衣服，他穿个裤衩直接朝厨房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