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雀歌注意到有人之后，便小声说：“我先挂了，回家再聊。”
    事务所今儿个又要开会，年会之后这几天，盛雀歌都没有碰见过金主任，他们之间本也没多少联系，基本上除了一部分工作，偶尔就是关于霍教授的话题。
    金淮择同样是律师出身，不过做到合伙人这个位置，他早就不会轻易出庭。
    但多年来身处行业内，金淮择的经验仍然是用时间堆积起来的，对盛雀歌而言，这样的经验都堪称宝贵，是她需要耗费上十年甚至更久时间才能够拥有的东西，能够有金淮择这样的前辈传授那些宝贵知识，盛雀歌可以受益匪浅。
    如果她多和金主任接触的话，必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过......鉴于金主任没有直接暴露的那些心思，还有贺予朝对这人的警惕，盛雀歌也直接放弃掉了这样的机会。
    她在这个行业还会有无比漫长的时间去让自己变得强大，捷径这种存在，有的人将其视作宝贝，盛雀歌则没那么在意。
    所以，在确认了贺予朝对金淮择的不喜后，盛雀歌对他的态度只会比之前更加客气。
    “金主任。”盛雀歌收起电话，颔首，“您需要用休息室吗，正好，我准备出去了。”
    “没关系，准备过来抽根烟。”
    休息室也是吸烟区，所有时常会有员工到这里来抽烟。
    盛雀歌点点头：“我不打扰您了。”
    “盛律。”金主任在盛雀歌打算离开的时候，叫住她，“能否问你一个略微私人的问题？”
    金主任面上含笑，这般彬彬有礼的态度，让盛雀歌对于这个有些私人的问题，还真的不好推辞。
    她便带着些许调侃的语调说：“工作时间不谈私人问题，金主任应该知道才是。”
    “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我的话应该会唐突。”金主任从怀中拿出雪茄盒，但没有着急点燃，而是看着盛雀歌，盯着她开口，“和贺予朝订婚，是因为爱他，还是其他原因？”
    盛雀歌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唐突的话生气，她弯弯嘴角：“您不如直接问，我是为了他的钱和他在一起吗？”
    金淮择摇摇头：“你在我心里，不是这样的人。”
    “那您为什么还要这么问？”盛雀歌是真的有些疑惑。
    金淮择摩挲着指尖的雪茄，叹了口气：“只是还怀揣着一些阴暗念头，或许你并非因为喜欢而呆在他身边，如此......我就还有机会。”
    盛雀歌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回应。
    金淮择继续说：“我的感情经历并不单薄，这么多年，也有过谈婚论嫁的对象，不过感情的事情，的确无法强求，最后双方也只能和平分开，开始各自的人生......见到你，我又涌起了那样的冲动，不过时机不对，我来迟一步。”
    盛雀歌淡淡道：“也许不只是时机不对，人也不对。”
    即便没有贺予朝，也不代表她就会喜欢金淮择。
    男人苦笑：“你说的没错，总之都不太对，事实上，我不害怕对手的强大，也想过为自己的心动争取一个机会。”
    “如果我是贪慕虚荣的人，金主任还想拥有这样的机会？”
    “也许会呢。”
    盛雀歌说：“如果真是那样，您应该也不会想要了，所以，一切都不合适。您，会遇到合适的人。”
    “我知道你会拒绝我。”金淮择释然一笑，“罢了，今天说这些话，还是有些卑劣了，我本来不该说出来。”
    盛雀歌倒是有另外看法：“坦诚相见未必不是好事，我和金主任未来应该还会有许多的合作机会，您是我的上级，希望我们在工作中的配合不会受到影响。”
    “不会，我向来能够将公私分开。”
    “您是专业的。”
    “行了，出去忙吧。我抽根烟。”
    盛雀歌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休息室。
    金主任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说出来这些话，都已经能够证明，他打算将他的心思放下了。
    成年人之间，也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
    金主任不管在哪些时刻曾心动过，但他知道盛雀歌已经心有所属，也许曾经想过是否可以参与竞争，但最终又因为某些原因放弃。
    盛雀歌不知道，金主任对于自己看上的一切，都有着必争的野心，但刚才看到盛雀歌的笑容时，便决定放下了。
    她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微笑，带着几分疏离的，冷艳的，唯有那个瞬间，她娇俏的模样，只有电话那头的人才有资格拥有。
    金主任再多的心思都在此刻被摧毁，他终究是个有着自己骄傲的男人，不会穷追不舍。
    明白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想要的一切时，也就决定及时收手了。
    这也是成年人的处事准则，不会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浪费过多时间。
    盛雀歌心里轻松了不少，她这些年自然遇到过不少追求者，虽然他们在试图接近她的时候，很快就被她击退，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付出真心，但被人喜欢，实际上是很有负担的一件事情。
    至少对盛雀歌而言，这样的关系是充满风险，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她的世界又每一步都充满了考虑，唯有在遇到贺予朝时，才会忘记自己应该坚守的底线是什么。
    出去时候看见了杨婧，她瞧着盛雀歌的目光很复杂。
    “你——”
    盛雀歌你神态轻松：“怎么了？”
    杨婧应该是听到了什么。
    “金主任对你......”
    “什么？”盛雀歌装傻，“你在说什么？”
    既然杨婧刚才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该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算了。”杨婧放弃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的打算，“我不会说给别人听的，你放心吧。”
    休息室里的那番对话如果被事务所的其他人知道，不管对盛雀歌还是对金淮择来说，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人言可畏，即便有些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盛雀歌道：“谢谢。”
    “你不用谢我......只要你不做对不起你未婚夫的事情。
    盛雀歌有些好笑：“我以为你是要为金主任说话，让我不要打他的主意。”
    怎么反倒是在为贺予朝说话了？
    “你未婚夫对你那么好！”杨婧的语气有些羡慕，“那种地位，却对你那么好，这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就会被其他的觊觎着拐跑了。”
    盛雀歌眯了眯眼：“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杨婧这番话里的意思，让她感觉到了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盛雀歌叹气：“是你的那个......”
    之前疯狂追求杨婧的那个公子哥，盛雀歌也见过。
    杨婧能够醒悟的那么早，就有那个公子哥的原因，是他提醒了杨婧，贺予朝的存在有多可怕，让她不要再和盛雀歌作对。
    “他劈腿了，我们取消婚约了。”杨婧咬着牙，“所以一个能够对你忠贞的男人有多珍贵？你不好好珍惜，肯定会有人来和你抢。”
    “抱歉。”
    “没什么，我已经跟他分手了，那个渣男，他喜欢上一个家庭比他好的富家千金，也不看人家瞧不瞧得上他，还追着人家去欧洲了，呵，我等着他失败之后，再去狠狠嘲笑他。”
    “趁着现在认清，也还不算晚......你说，他追着人去了欧洲？”
    杨婧恶狠狠地说：“是啊，他最近连生意都交给别人了，跟被下了蛊似的去当冤大头，要不是我发现他的信用卡记录不对劲......还发现不了他劈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