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睁眼看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他面目模糊，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是一样的混沌扭曲。自己也没了应有的感知，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她不再说话，浑浑噩噩地下床，想要走出去。
    黎宇哲一把按住她：“你想去哪儿，不要乱动。”
    林诺也在一旁不知所措，白诗薇有精神隐疾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只是奇怪她的情绪波动怎么这么大，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诗薇，你，你先冷静。这些事情都是猜测，你不要想得这么极端……”这其中真真假假，林诺也觉得是一团乱，根本想不透。
    “我没有想得这么极端，是你们都瞒着我。”白诗薇忽然出声：“为什么呢？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好骗？”
    她美丽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空洞而无神。
    周医生这时候进来了
    “给她看看。”黎宇哲说。
    “别碰我！”白诗薇恶狠狠地盯着靠近的周医生：“又想给我看精神病？是不是接下来要给我扣上一顶疯子的帽子，然后像对待我母亲一样将我扣押在这座医院里？”
    黎宇哲没有作声，只是让周医生和后进来的几个护士按住她，给她打了镇定剂，然后开始做检查。
    而林诺在听到白诗薇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呆住了。她知道外界在传白夫人有精神病，但是并不知道白诗薇也……
    看着他们熟练地控制住了白诗薇，而病床上的女孩也无力地安静了下来。一旁站着的那个男人俨然不动，冷酷得让人害怕。她忽然感觉，她和白诗薇一样，此刻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恐怖的牢笼中。她恐怕，也不能轻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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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宇哲这是第二次与白延年碰面。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儒雅还是那么儒雅，清瘦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瘦，脸上的轮廓也依稀能见当年的英俊。除了神情颓唐了些，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其妻子去世的事情对他有什么打击影响。
    他扣了茶杯，放回桌面，缓缓道：“白夫人的身后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白延年愣了一下，斟酌词语，说：“有劳黎总这么长时间的治疗和照顾，内子身后的事情，我们白家会处理妥当的。”
    “白总这意思，是在怪我多管闲事了？”
    “不不！”白延年一惊：“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你忘了你还有白诗薇这个女儿。”黎宇哲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女儿”二字听进白延年耳中，却像是另外有什么事戳到了他的心思，令他的手不自觉握紧。
    “她……不是一直在您身边。这些事情，她也尽不上什么力吧。”
    “确实，当初签下契约的时候，我就说过她不能再见你们，但是我没说过她不能再管白家的事情。”黎宇哲敛了手，看着他：“而且白总看起来，似乎毫不关心自己女儿听到母亲过世的消息，会不会伤心呐？你连问她一句都没有。”
    “……”
    白延年放在桌子底下的拳头松了，又攥紧。
    “你确实不关心，说不定你现在还很恨她们母女，觉得白诗薇……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