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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知道,他一直是单身主义吧?”
时远筷子终于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瑶姐,见她正拿小镜子补妆,便说:“听说过。”
“是真的,”瑶姐抿了下红唇,认真地说:“我一开始也是道听途说,来了工作室,才知道原来这是江老师的原则问题。他就是不谈恋爱,没这个需要,也没这个打算,康凡信不知给他安排了多少优秀的漂亮的姑娘,也有各种男孩女孩倒贴的,全都被他拒绝得干干净净。”
时远听到这里放下了筷子,面露不悦,插话道:“康凡信?他给老板安排姑娘?”
瑶姐心道怎么我说了这么多你关注点却是这个,有点想翻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因为有人找不到江老师,就找到他头上嘛,他觉着人不错的,也会跟江老师说上一嘴,但这么多年了都没用的。对了,我还记得去年工作室有个女孩,目的不纯,进来之后大张旗鼓地追江老师,不到三天,就被赶走了。还有业内一位主编,借着谈工作追到这里来,后来也被赶走了,丢尽了面子,据说回去就辞职了……”
瑶姐讲着陈年旧事一脸唏嘘,时远默默地把饭吃完,也不知是在听还是在走神,只是末了等瑶姐停下来,他忽然邪气地一笑,问道:“那你怎么还留在这儿?”
“什么?”瑶姐没明白他的意思。
时远继续说道:“还是说,只要是暗恋,就没事?”
瑶姐手里的小镜子“啪”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她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慌张。
陈子瑶对感情十分内敛,尤其来到工作室后亲眼看见许多同病相怜之人被江单划出自己的生活范围之外,她更加不敢表露。
这么久以来,心意越藏越深,连她自己都几乎忘了。
时远,却这么轻轻松松地便将其点明。
等她回过神来,时远已经离开茶水间了。
瑶姐重新捡起镜子时,发现镜面上被摔出了一道裂痕。
等她回到办公室,看到时远正跟小楠一起收拾他桌上的纸张,小楠看见她,说道:“你回来了呀,我刚才还去厕所找你呢,哈哈,这儿有个客户咨询拍摄……”
而时远垂着眼睛,一直没再看她。
傍晚时分,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康凡信可以回来了。
江单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便拿钥匙冲了出去,时远追上来,问:“有消息了?”
“嗯,我去接他,他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事担心。”
“我也去。”
时远跟着他前后脚上了电梯,江单犹豫了下,也便默许了。
康凡信出来的时候有些憔悴,才一天的时间,胡茬都冒了出来,他一头钻进车里,许久才开口问道:“警察跟你们说了吗?”
江单道:“说是饭店有时候会拿餐具盛老鼠药,毒老鼠的,但这次工作人员粗心大意,把餐具搞混了,阴差阳错上了咱们的餐桌,又这么凑巧被一筷子验了出来。”
“你信?”康凡信问。
江单沉思道:“饭店都承认了,监控录像也调出来了。”
时远接着说:“这么说你不信?”
康凡信疲惫地说道:“也不是不信,就是……这事太凑巧了点,怎么偏偏我去取的就是这副餐具?唉,流年不利吧。”
江单道:“人都没事就好。”
晚上起风了,江单怕冷,车里常备着外套,下车时便派上用场。他们三人吃了晚饭,为了给康凡信洗洗晦气,点了瓶酒。江单得开车,便由时远陪他喝了点。
后来俩人不知怎么还喝嗨了,居然又要了一瓶,江单及时制止,对时远说:“他喝就算了,你少喝点。”
“为什么?”
时远和康凡信一齐问道。
江单道:“小孩子不能喝太多。”
时远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打抱不平,康凡信先大笑道:“江单,也就你成天把时远当小孩,也不知道你咋想的。不信你找个陌生人问问,说你俩是同学,别人都是信的!哎,时远,我不是说你显老的意思啊……我是说……”
江单听不下去:“好吧。那他手上有伤,本也是不能喝酒的。”
时远“诶”了一声,说:“那江老师下午还喂我伤口喝酒精呢。”
他虽这么说,但之后还是听话地把酒给退了,换成冰镇酸梅汤来喝。
或许是出于某种诡异的责任心,时远越是疏忽自己的伤势,江单就越记得清楚,等回家前江单又叮嘱他手不要碰水,时远嗯嗯啊啊地应着,极小声地撂下一句:“啰嗦。”
正好是江单能听见的音量,时远说完却笑嘻嘻地跑了,这小子也不走大门,一翻墙进了酒店院内。
没过多久,“过失投毒案”便有了处置,饭店停业无限期整改,相关责任人也做了处理。此后警察又打过一次电话,说是例行回访,江单身边再没什么异常,随着时间流逝,大家就逐渐将这事儿给忘了。
等时远手上蹭出的伤口差不多痊愈的时候,有天他赫然在办公桌上看见一双崭新的越野家的跑酷专用防护手套。
他怔了下,下意识地先朝江单看去,正好赶上江单抬头望过来,两人视线对上,时远举起手套,问道:“你买的?”
江单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片刻后时远手机一震,江单微信道:“公司福利。”
时远笑着回:“谢谢江老师!乖巧.jpg。”